第十一章 帮派考验
走出房门，太阳已日薄西山，一阵寒气迎面袭来，好在今日无风，不过其中几个穿的较少的小孩，还是冷的直打哆嗦。 门口站着好几名蓝衫刀客，隐约可见临街大门早已关闭。 大概是见大伙乱哄哄的，青年书生双目一凝，大喝一声“安静！” 终究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一个个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其中几个看其模样都要哭出来了。 在刀客们的帮助下，一众小孩两两排成两行队列。 队伍排好，场面安静，青年书生这才施施然道“接下来随我去总部参加考验，通过的才算正式加入翠玉堂，通不过，遣返。” 见又有人嘀嘀咕咕，冷哼一声，声音平淡且不带一丝感情“不听指挥，吵吵闹闹的，直接遣返。” 他的双目射出一道冷光，四周一扫，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青年书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领头羊一般的带着他们，从后门走出院落，朝着半山腰上的总部走去。 来至山下，只见一条狭窄弯曲的石阶，直通山腰。 山腰处隐约可见许多房舍，石阶两侧浓密的松林，在夕阳下恰似一片汪洋，无边无际。初春之际，尚有冰雪未曾消融，森林之中四处可见白光点点。 随着不断攀爬，依稀可见石阶两侧的松林里，生活着各种各样的鸟雀等小动物，鸟鸣虫欢声此起彼落，各自悠悠。 沈云顿感心旷神怡，轻轻一叹，或许他更适合在林中生活。 回头一看，山下的房屋仿佛变小了许多，田野就如同一块块颜色不一的地毯，有白有绿。另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池塘，明镜一般点缀其中，水面在夕阳下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台阶之上寒意更甚，不过走了这么一会，众童子身上都暖和了起来。 攀至顶端，只见面前一个宽敞巨大的广场，足有三十来丈宽，进深也有十余丈，都由十分齐整的长方形青石拼接而成。 广场北端则是一座巨型大殿，殿门前立有两尊一丈多高的汉白玉石狮，高贵庄严，门匾“翠玉堂”三个深红色的大字龙飞凤舞，桀骜不驯。 广场两侧亦有两排楼阁屋舍，隐约可见人影幢幢。 大殿门前，一名身穿黑衣劲装的魁梧大汉，负手静立，冷冰冰的目光扫向众人。 孩童们都吓的不敢吱声，随着蓝衫刀客们的摆弄，排成三队站定。 看到整队完毕，黑衣大汉背着手，在队伍面前来回走动几步，看向大家“我叫田英，你们可以叫我田长老。” “今天，即将举行入门考验，通过的，便成为我翠玉堂的记名弟子。”顿了顿，又道，“或许你们还不知道，翠玉堂隶属于七巧帮，而七巧帮乃是泾州第一大帮！” “成为记名弟子之后的第一年，会再次选拔，出色的可以成为正式弟子，你们之中或许有些将来会成为堂主弟子，甚至会成为长老、护法之类的人物。” “将来如何，全都要看你们自己！” 黑衣大汉说罢，便微笑的看着这帮小屁孩，看到有好几个已经激动的满脸通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朝几名刀客挥手宣布“开始准备吧。” 刚才田长老说话之时，过来几名灰衣小厮，搬来一套嫩黄色桌椅，而此时，青年书生正端坐在那，等着登记。 考验的内容十分简单，就是扎马步。 “扎马步？”沈云暗叹，要是比爬山，他很有信心取得前几名。 扎马步还是早先在嘉源城和郭龙一起练过几次，自己很怕那个，不过郭龙倒是很在行，他几乎天天练习。 想到这，抬头看了眼郭龙，刚好郭龙也眉飞色舞的看过来，还得意的扬扬眉。 田长老见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大马金刀的坐下，宣布考验开始。 沈云摆好姿势，气沉丹田，然而仅仅一会就感觉腿酸胳膊疼。 偷眼一看，其中数人四平八稳，郭龙也是，但大部分童子摇摇欲坠，随时倒下的模样，稍微放心一点，咬紧牙关坚持。 “噗通”一声，首位坚持不住的孩童摔倒了。 紧接着倒地声不绝于耳，沈云也是感觉十分费劲，浑身颤抖，头昏眼花，只余一股气在死死支撑，甚至都不记得何时摔倒。 被小厮搀扶起来后，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摔倒的太早，此刻还有十名孩童尚在坚持。沈云的脸色有点难看，虽然没垫底，但这点成绩能不能进入翠玉堂，压根没底。 按照指示，走去广场一角排队，在那的一帮小孩，个个神情落寞。 这时，天色也已经不早，大殿屋檐下的大红灯笼早已点亮，照的走廊上光明一片，广场四周也点起了灯笼，虽然不如屋檐下敞亮，倒也可以看的清楚。 灯笼光芒照不入广场中央，在昏暗的月光下可见郭龙满头大汗，憋得脸红脖子粗，不过尚在咬牙坚持。 四周蛐蛐叫声不停，沈云心情烦躁不安。 终于，考验结束了。 郭龙成绩不错，位列第四，沈云就惨多了，第十一名。 这帮成绩较差的童子，个个看上去没精打采；而成绩较好的童子，全都看起来气色不错，眉开眼笑，特别排名第三的燕哥，更加是得意洋洋。 “看来，大伙的表现都很不错。”田长老站起身来，看着众人微微一笑，“好了，现在先去吃晚饭，然后再进行其他环节的考验。” 听田长老如此这般一说，即使刚才成绩垫底的童子，也双目一亮，心中腾起一丝希望。 沈云也是，同时暗暗祈祷下个环节，简单一点。 在广场的右侧，建有一排十分宽大的厢房，便是餐厅。 厢房临山而建，最南侧的墙壁外一丈远处，可见陡峭如壁的悬崖，不过悬崖并不是太高，稍下一点则是无数的蜿蜒古松。 在小厮的带领下，一众弟子安静的来到餐厅之中。 烧肉的香味十分浓郁，掺杂着香喷喷的白米饭味道扑鼻而来，不少孩童顿时直咽口水。 此时早有不少弟子正在用餐，而他们这帮新来的小孩，则在小厮们的帮助下，排着队伍领取饭盆。 沈云四周一看，发现弟子一类都是身穿蓝衫，包括那名青年书生，一个个安静的排队。 而仆人小厮则穿着粗布麻衣，忙忙碌碌的做着事情，没哪个在排队等吃的。 整个餐厅之中，并没见到和田长老一般服饰之人，显然，那些地位较高的护法、长老们，都不在这里用餐。 伙食很不错，餐盘里盛着一份肉、一份素菜、一大碗米饭。 几名穿的破破烂烂的童子，顿时两眼放光，闻着饭菜的香味，一脸享受之色。 对于吃了这顿没下顿的穷孩子来说，这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 刚刚坐定，郭龙就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挤挤眼，一屁股坐下，低头开吃。沈云咧嘴笑笑，夹起一块肥肉往嘴里一塞，开始扒饭。 偷眼一瞧，那些蓝衫弟子，和自己的食物居然都是一样。 蓝衫弟子们吃完，便各自离开了，而沈云等新来的小孩们，则因为餐前收到通知，要他们吃完后就在原地等待，所以全部乖巧的坐在那边安心等候。 小厮们一个个忙着收拾残汤剩饭，处理完才轮到他们和厨房中的仆人，一起开吃。 “燕哥，接下来还有什么考验啊？”一个童子，满脸堆笑和燕哥打探消息。 “哪还有什么考验，除非你资质逆天，否则就必须前八名。”燕哥转过头来，指了指厨房里的小厮们晒笑道，“剩下的要么留下做小厮，要么遣返。” 沈云闻言脸都白了，他就怕郭龙通过了，而自己被遣返，难不成留下来做小厮？那还不如去山神庙过活。 看向郭龙，两人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焦急与担忧。 同样脸色苍白的一名童子，挤出一丝笑容讨好的问“燕哥，没别的机会了吗？” 燕哥斜眯了对方一眼，若有所思道“也不是没，只是……”忽然住口不说。 那童子正要再问，只见蓝衫书生走入餐厅，看了看众人交代道“都吃好了吧？还是按刚才的顺序排好队伍，长老已经在等大家了。” 这次队伍排的快，众人随着青年书生，顺着餐厅侧门穿过耳房，来到了大殿之上。 田长老此刻正坐在大殿一侧的太师椅上，见人都来齐了，这才站起身来，顾盼自威“接下来，进行下一轮考验，点到谁的名字谁就进去。” 说着还指了指大殿另一侧的一扇耳房门，随后便背着手，率先走了进去。 沈云还在想着燕哥的话呢，只听得耳房里传来喊声“方元正。” 一名健壮的孩童应声战了起来，眼神还有点迷茫，这时一名小厮快步走来，指了指那左侧的耳房门，男童这才如梦方醒，急忙快步走向那间房门。 进入的顺序，其实便是按照刚才第一轮考验的排名，进去后也没再出来，直到第二个名字被喊出。 第三个就是燕哥，沈云才知道他叫李燕。 接着是郭龙。 童子们被陆续喊入，不多久，只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沈云。” 沈云闻言，急忙站起身来，深吸口气，朝着左边那处耳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