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药童子
三天之后，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午餐之后，沈云和牛进进一路小跑着来到宿舍的走廊下。 “咦，关虎那个看门的小厮走了？”牛进进眼尖，一下子注意到变化。 “走，我们去瞧瞧关虎。”沈云掸了掸身上的水珠道。 “等我一起。”胖乎乎的罗园气喘吁吁的从月亮门附近跑来，又赶紧捂住嘴，胆怯的看向两大夫工作间那边。 见没反应，三人齐松了口气。 牛进进也不多话，上前一把推开大门，一股药味混杂着饭菜的难闻气味，散发出来。 三人连连扇手，一起看向屋内，只见关虎正背靠墙壁，半躺在床上，一脸吃惊的模样看向他们。 “小虎头，怎么生病还有人站岗哇？”罗园一咧嘴，笑着走了进去。 “前几天看你还龙精虎猛的，咋整的？”沈云眼露奇色，走去对面空的床铺上坐下。 奇怪的是，关虎居然露出一丝无奈苦笑。 “嘿嘿，沈哥，罗胖子，牛精。”看着几个伙伴，挤出一丝微笑。 “小虎头，什么病哇？”牛进进凑过脸去，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关虎的脸蛋。 关虎好像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打了个寒颤，苦笑摇头。 三人更加好奇，又追问。 关虎沉默良久，眼神畏缩，最后叹道“前几天晚上，陈大夫喊我去了吴长老的药房……交代一番后，就给我一颗药丸，让我吞下去……然而，只记得浑身又麻又疼……” “试药？”几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过了一会，我不大记得了。”关虎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好像陈大夫又给我喂了颗药丸，感觉还是疼，再后来我也不知道了……” “醒来已经是白天，在自己房间里。”关虎说完，长吐口气，仿佛整个人松快下来，戏谑的看向大伙。 三个孩童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 沈云不由得想起刚成为药童时，李燕说过的话。 最近吃饭遇到李燕，那充满嘲讽的笑容，还以为只是小觑他们，现在想来，其实是嘲笑他们的无知吧？ 还有，关虎会试药，他们几个怕也在劫难逃，何况关虎能坦白的说出来，就表示吴长老或者陈大夫，根本就没打算隐瞒什么。 此时，牛进进面色凝重，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并不常见，只听他缓缓说道“我原先知道一个帮派，叫做药帮，药帮有一种药人，药人大部分都是被抓去的。” “平常药帮会在药人身上，试验各种药物，药人就会生病，药帮会接着试验各种药物去治疗这些病……” “我在乱葬岗上见过，有七窍流血死的，也有全身糜烂还没死透的，很吓人！所以，我逃离了那个城市，然而再到这。” 牛进进这一番话，吓的几个小孩面色如土，甚至都有种拨腿就跑的想法。 关虎原本并不害怕的，忽然又担心起来，结结巴巴道“吴长老说……说……” “说什么啊？”罗园一急，音量大了一点。 “说药剂量很低，不会有危险……还说，别怕……”关虎猛然发现，这些安慰之言，毫无任何作用，都要哭出来了。 沈云一脸郁闷之色，心中苦苦思索。 “万一有危险呢？有些毒根本就没解药。”牛进进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道。 罗园一声长叹，这一刻，心中第一次后悔老爹把他送来。 大概是刚才心中担忧，沈云才想起来，顿时感觉气味刺鼻，便起身推开窗户。 嘴里却说“我们是正式招来的弟子，应该和抓来的药人有区别吧？” “沈哥说的是啊，我们是记名弟子，以后还要做正式弟子的，要把我们毒死了，谁还肯做药童啊？”牛进进帮腔道，不过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对啊，还有那些没通过考验的弟子，听说愿意留下的就送去矿区做了小厮，不肯留下就遣返回去，如果帮派真要让人送死，就不会遣送人家回去了吧？” 四人不断说出各种理由，尝试说服自己。 大伙的脸色也稍微恢复了点，不过依然心下戚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可这是毒药啊，如果解得不及时，会不会……还有万一留下后遗症呢？”关虎摸了摸脖子哭丧着脸。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下巴下的脖子上，多出来几个铜钱大小的黑印子。 谁敢说，服用毒药没任何危险？几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听说内功高手百毒不侵，只要能通过正式弟子考验，就可以学习内功心法，那时就不必担心了。”牛进进双拳紧握，为自己打气。 “还有一年才举办正式弟子考验啊，而且，不一定能通得过……”罗园信心不足，有点泄气道。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机会，只要我们努力，就可以争取通过。”关虎眼露坚毅之色，显然这次试药给他留下很大的心里阴影，所以更在心中坚定信念。 沈云没吱声，他又想起李燕说的通不过之类的话，那家伙简直乌鸦嘴，百发百中啊。 看着关虎病怏怏的模样，沈云心中急迫感顿生。 一定要快想办法，将那本“赤炎诀”研究透彻，这样就可以早点成为内功高手，不畏惧毒药才是正着。 忽然，心中打个激灵，看向关虎“小虎头，陈大夫有没说下次轮到谁？” 罗园和牛进进顿时心中凛然，一起看向关虎，生怕在他嘴里，吐出自己的名字来。 “……喊我安心养病，别多想。”关虎贼兮兮的眨了眨眼睛，顾左右而言他。 见一向木讷的关虎也来卖关子，三人一起狠狠的盯着他，牛进进更是对着关虎，摇晃起小拳头，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嘿嘿，下次是牛精。”关虎推开牛进进的拳头，又指了指他，幸灾乐祸的咧嘴一笑。 牛进进瞬间如泄气皮球一般，焉了下去，沮丧道“怎么这么倒霉。” 罗园和沈云虽然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苍白无比。 迫于试药的巨大压力，接下来几天，沈云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钻研那本“赤炎诀”， 这本“赤炎诀”，总共有三层功法，将第一层修炼圆满突破之后，才能修炼第二层的功法。同理，二层突破之后，方可修炼第三层功法。 没突破前修炼下层功法十分犯忌，容易走火入魔。 所以对沈云来说，目前只需将第一层功法领悟透彻，便可以开始修炼，而后两层功法，则不妨以后慢慢钻研。 于是，沈云将秘籍第一层功法中不认识的字，掺杂在每天的白板上，拿去问陈绪，短短十来天时间，就将“赤炎诀”第一层的文字完全认全。 这天中午，沈云端坐在宿舍的小凳子上，胳膊撑在课桌之上，托着下巴，两眼直愣愣的盯着窗外的松林。 微风起，松林沙沙声不绝。 嘴里喃喃低语“就这几个术语了，希望不是太难，能够顺利获得答案。” 忽然神情一动，扭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