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困扰与惊喜
时间一天天渡过，很快二月过去了。 这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翠玉堂处处鲜花盛开，夕阳之下，随处可见彩蝶翩翩起舞。 回春阁的药田里，浓郁的药草味道掺杂着花香，随着春风弥散在小院中。 “明天见。”沈云吸了吸鼻子，和另外几人挥挥手，独自推开房门。 每天忙完都很累，晚饭后几乎就早早的休息，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如今已不像刚来的几天，感到那般疲倦。 关上房门，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借着透过松林的夕阳余晖，沈云走至桌前坐下，眼神转向窗外的树林。 这段时间，沈云几乎成了药童中的小队长。陈绪需要交代什么话，安排什么事，都会吩咐沈云去布置并督促完成。 这让罗园很不爽，见陈绪器重沈云，十分怄火。老是有意无意的偷点懒，或者阴阳怪气的说些带刺的话，当然沈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关虎倒不在意，他也是最木讷的一个，说不到两句，就期期艾艾起来。 牛进进那就是一个猴精，真该改名叫猴精精才对，整天对着沈云溜须拍马，希望明年的正式弟子考验，能帮美言几句。 沈云从窗外收回目光，苦笑摇头。 “正式弟子考验，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呢。” 特别有次在餐厅，曾听李燕提到过正式弟子考验，李燕就一口断定药童明年过不了考核。听的沈云满不是滋味，李燕消息灵通，说的基本上没错过。 比如郭龙等八人的身份，地位最高也最自由，到了傍晚，药童就不许离开回春阁的庭院，但那八人就没这个限制。 更让沈云羡慕的是，郭龙明天开始，就会有教习开始教他们内功心法。 太阳逐渐落下西山，光线更暗了。 “呼”的一声，房间里亮起一个红色火点，沈云鼓起腮帮子，又猛吹几下，火折子上明火亮起。 蜡烛被点燃，屋子里顿时亮堂不少，一缕淡淡的青烟袅袅，一股蜡油味道四处弥漫。 沈云取出自己的那本秘籍，盯着“赤炎诀”三字，幽幽一叹。 尽管每天早上学习的生字，大都和药材有关，但一些常用的文字，陈绪也在不断的传授给他们。如今，秘籍上的文字倒认识的七七八八，不过又遇到几个新的困扰 第一样，还是文字，“赤炎诀”中不认识的字，几乎都比较冷僻，这让沈云暗暗担心，万一始终学不到，那怎么办？ 第二样，词语含义，比如“五心朝天”，这几个字全部认识，合在一起就让他傻眼了，根本不明白说的到底是什么？ 第三样，穴位标识，先不说文字是否认识，关键是认识也没用啊，比如“次中穴”，到底在哪呢？秘籍上只有行气路线图，对于穴位在哪？不知道。 “除非，能花时间观察人体穴位模型。”沈云愁眉紧锁，无聊的朝蜡烛轻轻一吹，火焰一阵微微摇晃。 陈绪有次吩咐沈云给吴长老送去药材，在这个黑黑瘦瘦，个子矮小，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者工作间里，霍然有几具人体模型，其中标识着人体的穴位分布。 早就听说过，修炼内功十分危险，若没师傅指导，很可能就会“走火入魔”，所以如果不能解决这几个问题，将“赤炎诀”完全读透，干脆还是不要修炼的好。 看来武林高手大计，只能稍微推迟一点了。 沈云一脸无奈，吹熄蜡烛，爬上床去。 成为正式弟子，就能接触高深武学。 “希望李燕那小子胡乱说说的，明年正式弟子考核不会太难。”躺在床上，黑暗中眼睛一闪一闪，轻轻呢喃。 想到李燕每次见到他们时，那居高临下藐视的眼神，沈云就一阵不舒服。 多想无益，闭上双眼，逐渐沉沉的进入梦乡。 …… 第二天清晨，沈云如同往常一般，早早的吃了早餐，走入回春阁。 如今几个药童，再也不必去喊了一同吃早餐，都是各吃各的，然而一起来学堂集合等陈绪即可。 来到自己的座位，沈云从抽屉中取出书籍，温习起来。 心里却在盘算，用什么方法，去请教“赤炎诀”中不认识的生字。麻烦在于，如果陈绪问起，这个字在哪看到的？根本没法子回答啊。 不一会，罗园和牛进进也过来了，同样各自安静的看书，这是陈绪棍棒教育的效果。 沈云眉头微皱，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计时器。 难道关虎睡过了？ 想起吃早餐时也没见他，转身问道“你们吃饭时，有没见小虎头？” 罗园和牛进进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沈云急忙站起身来，刚要说去喊他呢，只听得陈绪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关虎生病了，你们不用管他。” 生病？昨天还生龙活虎呢，三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多问。 沈云心中疑惑，同样只得安静坐下。 陈绪一如既往的独自走入休息室，片刻后又走出，不过今天居然没泡茶，反而捧着四本黑皮封面的纸书走将出来。 站在讲桌前，招手示意沈云上前。 “这四本书，每人发一本，关虎的过几天再给他。”陈绪说着，将手上的书本往沈云手里一塞。 沈云一头雾水，一人发了一本，坐回自己的位置。 黑黑的封面一片空白，刚要翻阅一下，就听到陈绪的声音幽幽传来，忙抬头听其讲解。 “人的体内含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等多处经脉，更有许许多多的穴位。每天经脉内先天之气都会循环不休，如果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人就会生病，这些也是医学根基。” “这本书籍内容，便是针灸与医学的一些常识，以后早上，你们就自习，可以互相讨论。遇到不懂的或不认识的字词，记录下来，由沈云统一向我请教。” 陈绪说完，也不理会三人的反应，独自负手走了出去。 陈绪也有一间独立的工作室，装扮和大夫家的医药房差不多。 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几个遍布小抽屉的药柜，外加一个书架，印象里和吴长老的工作室也差不多，就是少了几个人体模型。 沈云强忍着激动，翻开书页，顿时嘴角微微翘起，差点笑出声来。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这里面居然绘制了很多的人体穴位图谱，经脉走向、穴位分布，应有尽有。 时来运转啊，刚巧烦着不知道窍穴在哪，经脉穴位图就来了，而且不懂的、不认识的字，还可以直接问陈绪。 如今只剩下修炼术语一个难点了，沈云眯着眼睛，一脸笑意，这个他其实也想到了解决办法。 突然，一张瘦脸凑到眼前，沈云吃了一惊，猛地向后一仰，却是牛进进那张猴脸，正挤眉弄眼笑道“沈哥，想啥呢，这么开心？” “嘿嘿，我在想，以后早上一个时辰，再不必担心挨棍子了。”沈云嘴一咧，人急生智，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搪塞道。 自己有武功秘籍的事，除了郭龙，可不想给别人知道。 “嘿嘿，也是。”牛进进一乐呵，这才想起找沈云的缘由，指着书中一个字问道，“沈哥，这个字认识吗？” 沈云凑过脑袋，一瞧，摇了摇头道“不认得，我记下来，一会去问陈大夫。” 取过自己的白板，用炭笔认认真真的把那个字抄了下来。 牛进进瞅了瞅沈云的白板，笑道“沈哥，你这字太大了，写不了几个啊？” “没事，不是还有你们的嘛。”沈云轻笑一声，话锋一转，“总之，每天我只去请教一次。” 这个很好理解，谁没事爱往陈大夫那凑啊。 “沈云你学到了，可要教我们，不许藏私啊。”罗园双手抱着后脑勺，背靠后面的桌子，向后一昂一昂的，模样十分惬意。 “放心吧，不会的。”沈云笑道，看得出来罗园在示好。 想到以后上午的一个时辰，会无比轻松，三人兴致很高。 “小虎头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最开心。”牛进进呵呵一笑道。 “那是，对了，不知道他生什么病，要不去瞧瞧他？”罗园应道。 “还是中午休息时再去吧，现在去万一陈大夫知道，怕会不高兴。”见两人看向自己，沈云略微沉吟，回道。 牛进进和罗园自然没什么意见。 不过三人都十分好奇，这关虎的体质是他们几人中最好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 午饭之前，三人一同来到关虎门前。 稀奇的是，门前居然有一名小厮在守着。 沈云等人说明来意，小厮毫不客气的摇头拒绝“吴长老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吴长老的命令，三人不敢造次，乖乖的垂首离开。 只是，有点莫名其妙，生个病居然惊动吴长老，好像不太合理啊？莫非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