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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妈的。 这可难办了,他妈的东西,他来了几趟,捞了几趟都没捞着,居然给贺译民父子从池塘里捞出来了,怎么办? 张开的父亲是首钢的领导,而他父亲有个同事的女儿,正在跟贺译民的弟弟贺伟民谈恋爱。 于是,上回从清水县回北京之后,张开就通过他爸,侧面打听了一下贺译民。 但是,从他父亲的同事那儿反馈来的,关于贺译民的风评并不是很好。 据说这个人家里有四个孩子,所以家庭困难,扣扣索索,是个没什么大格局的人。 别贺译民就是为着发财,跑到这池塘里来捞宝的吧? 要真是那样,要这俩东西,俩战友别再撕破脸吧? “译民,真是巧,你在这儿捞宝呢?”张开说。 贺帅听见又有人来,立刻嗖的一下跳了起来,同时,看张开又点面熟,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叫了一声:“张伯伯,您是张伯伯吧?” 贺译民正研究那串东西呢,一抬头见来的是张开,大大方方,把那串东西拧了起来:“什么宝不宝的,池塘里捞出点东西来,我得拿公安局去,备案,等人来找,这是别人遗失的贵重物品。不过,领导你怎么跑农场来了?” “等失主?好事好事,那就交派出所吧。”张开喃喃的说。 到底贺译民是拾金不寐的境界高,还是真的能大大方方把这些东西交到派处所,张开现在还不敢确定。 “领导来这儿干嘛?”贺译民还在池塘里继续打捞,看张开也拿着大罩篱,问:“你也是听说这儿有鱼,来捞鱼的?” “我正好来出差,路过,想起这地儿我妈呆过,所以来捞两条鱼,准备带回北京给她尝尝。”张开吱吱唔唔的说。 “那就一起捞吧,这池塘马上得填掉了,以后想捞鱼也捞不到了。”贺译民说。 “弟妹最近在干啥?日子过的好不,你家那小闺女儿呢?”张开边捞,边问。 贺译民于是把超生在这池塘里发现鱼,陈月牙做鱼罐头,准备试点私人小生意的事儿,大致的给张开讲了一遍。 尤其是超生怀里跳了条鱼的事,父母嘛,总爱跟人形容一下自己孩子的可爱程度。 贺译民个大男人,形容自己闺女抱着条鱼要去宰的样子,把张开都给逗笑了。 张开自己来这儿捞过很多次的东西,早就知道这儿有鱼。 就上回去贺译民家的时候,也没提起这劳改农场里有鱼的事儿,他心里暗暗有点惭愧了,早知道贺译民家的小丫头那么馋鱼吃,当时就该告诉他这儿有鱼的。 那小姑娘多可爱啊,馋鱼吃。 “大冬天卖罐头不容易吧,最近天儿可真冷。”张开于是又说。 “还有大概五百罐左右吧,她打算趁着过年,到百货商店门口啊,火站车啊,这些地儿叫卖去,她有几个相熟的卖罐头的人,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卖完。”贺译民说。 张开心觉得,那么卖罐头多不容易,孩子不跟着还好,要跟着,脚上长冻疮了咋整? 不过,贺译民真的会把自己打捞来的金手镯和戒指全缴公吗? 张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战友,但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再观察一下。 毕竟前些年人都肝胆赤诚,但随着革命结束,人都变的,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贺译民觉得,张开肯定不是来捞鱼的,就不知道领导跑这儿来究竟是干嘛的,不过他这人胸怀坦荡,不巴结领导,也难得打听领导的私事,不问就完了。 俩人各怀心思的,就又开始在池塘里捞东西了。 再说超生和斌炮仨,身上都很干净,核桃枣子也捡完了,特别认真的把小手张开,就开始等鸟落下来了。 眼看一只圆圆的,嗓音特别悦耳的小鸟在核桃树的枝头站着,估计是冻僵了,声音都很小,超生指着小鸟跟贺炮说:“炮哥哥,我就要那个。” “那我们就闭上眼睛,专心等,它会飞下来的。”斌和炮笃定的说。 超生坚写的点点头,闭上眼睛,伸开了双手。 而这时,小瑜拿个小弹弓,就在树林里打鸟呢,也是远远看枝头有只画眉,喜欢它绒黄黄的颜色,一玻璃珠打了过去。 刷的一声,画眉从枝头跌下来,掉到超生的怀里了。 “哥哥,真有鸟,落我怀里啦!”超生睁开眼睛,大喜过望。 斌和炮一看信心十足:“这准是咱们够听话,老天爷发给你哒!” “我最爱干净,我肯定也有鸟!”贺炮十分自信的说。 那边小瑜看着树上的鸟,玻璃珠叭叭的发着打,这边贺斌满怀期待的伸着手,刷一下,天上掉下只麻雀,虽然没掉他怀里,但捡起来也是他的啊。 他也有鸟了。 贺炮看人俩都有了,两只手使劲的往上举着,祈祷啊,盼望啊,做为全家努力讲卫生的孩子,他恳求老天爷给他一只鸟。 刷一下,麻雀直接砸头上了。 这日子简直美疯了,有求必应的老天爷啊:鸟,它真的从天上掉下来啦! 超生双手掬着一只微微蹦哒着的小鸟,听小鸟咕咕咕的叫着,转身就走。 回家! 这鸟,老天爷发给她的! 第44章 44 超生一转身, 跟小瑜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