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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艘五牙战舰鼓足风帆缓缓离开岸边,朝着茫茫大海而去,余长宁矗立在楼船五层的瞭望台上,举目四顾茫然打量,海风吹得他的衣袂轻轻地飘飞,混沌的霞光变化着动人的色彩,他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真想快点找到欧宁羽,解开心头的万般疑问。 hellip;hellip;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五牙战舰乘风破浪在大海上孤帆航行着。 在这十来天中,每天一早余长宁都会准时出现在瞭望台打量四方,然而可惜,却依旧未能发现欧宁羽所乘的那艘楼船的影子,他的心情也是一天一天为之低落,变得沉闷不堪。 这日,刘仁轨再也看不下去了,正色劝诫道:元帅,末将以为按照目前的情形,是根本没有可能找到欧前辈所乘之船,元帅未经陛下允诺便擅自离开百济,还是多有不妥,以末将看来,应当早点返航为上。 余长宁双手扶着凭栏久久沉默着,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多么的傻,然而却控制不住那激动难耐的心情,欧宁羽究竟是不是珂儿?现在谁也无法回答,莫非真的只有等到以后班师回朝,才能面见欧宁羽找到答案? 想到这里,余长宁只得喟然一声长叹,生出了无可奈何的感觉,见刘仁轨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他勉力一笑道:好,就听将军的意思,我们返航吧。 随着刘仁轨一声令下,一直向着西方航行的楼船绕了一个弧弯,掉头而行启航返回,余长宁的心情变得糟糕透顶,踽踽地返回了船舱之中。 返程的这段时间里,闲来无事孤单寂寞的余长宁常常借酒解愁,每餐必饮每饮必醉,喝醉了便会说那些谁人也听不懂的胡话,听得刘仁轨二丈摸不到头脑,大感疑惑不解。 这天黄昏终于抵达了百济,余长宁才刮掉了颌下乱砸砸长出的短须,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衫走出船舱,来到了楼船船舷上。 带着咸味的清新空气传入鼻端,他负手而立望着海波来回地击打着不远处的青石码头,良久没有说话。 军卒水手们正在甲板上一片忙碌。这时,刘仁轨走了上前,轻声提醒道:元帅,已经抵达百济,我们准备下船了。 余长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正欲转身而行,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一匹快马,沿着青石码头飞一般地朝着楼船追了过来,急促的蹄声竟是隐隐可闻。 余长宁奇怪端详,那匹快马速度极快,如同一道急速闪电,不消片刻便追到了五牙战舰船尾,马上骑士白衣飘飘身形婀娜,秀发随风飞扬,一见便知是难得的绝色女子。 蓦然间,余长宁竟觉得那女骑士有些熟悉,愣了愣不能置信地瞪大了双目,心脏噗通噗通地急促跳动了起来。 恍然回神,他抢步来到船舷边仔细凝望,待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立即喜不自禁地大叫道:快快快,吩咐停船。 刘仁轨尽管觉得有些奇怪,还是依言而行高声下达停船的军令。 五牙战舰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白衣骑士也堪堪追到了与楼船平行之处,便在此时,只见岸上疾如闪电的红色骏马陡然长嘶人立,白衣骑士已是借着骏马前冲之力高高跃起,如同一只白色凤凰般飞上了船头。 欧师hellip;hellip;余长宁欣喜若狂,根本没有理会刘仁轨好奇的眼神,飞一般地朝着欧宁羽而去。 欧宁羽翩然落于船头,洁白的素衣长裙荡漾着如同波涛一般的涟漪,她长发高盘容貌绝色,望着大步跑来的余长宁,像来波澜不惊的俏脸激动得微微涨红,那双秋水般的双瞳陡然泛起了盈盈泪光,洁白的贝齿亦是咬得红唇隐隐泛白。 欧宁羽亭亭玉立就在眼前,余长宁停下了脚步,就这么傻乎乎地与她对视着,两人视线来回碰撞探询,那无法压抑的火热爱意从眼眸中流淌而出,渐渐融汇交合在了一起,突然之间,余长宁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行热泪奔涌而出,点点滴落在了地上。 ☆、第一千两百一十八章 上天怜惜 长空一碧,万里无云,一丸冷月照着静悄悄的大海,朦胧的月光映得海面如同一片不停抖动的银蛇。 五牙战舰随波逐流地缓慢行进着,呼啸而过的夜风吹得风帆鼓起,轻轻的海浪声响彻耳边,犹如恋人低呓着动人的情话,欧宁羽如同慵懒的猫咪般蜷缩在余长宁的怀中,螓首靠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耳畔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俏脸上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冷清淡漠,眉宇间那动人的春情足可以融化每一个男人的心脏。 抬头望着那张俊朗的面孔,欧宁羽轻声说道:本来我已经乘船出海走了数日,不料无意间发现那晚拿的是你在天牢中所作的画卷,而非我的那一幅,仔细察看了一番,立即认出了画中的男女正是昔日的我们,于是忍不住返回百济询问,谁料却被告知你已经出海来寻,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在港口等你归来。 欧宁羽话音落点,余长宁心内立即腾升起了无比幸运的感觉,抚摸着她杨柳般的腰身感叹道:若非你我拿错了画卷,说不定现在都还不知道彼此以前的身份,对了,既然你很早就知道我是穿越者,为何却不对我言明? 欧宁羽抬起了头来,纤手抬起拢了拢额头乱发,轻叹道:其实在你我被困在昆仑孤峰的时候,我就已经肯定你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然穿越本就是夺天地之玄机,穿梭时空鬼神莫测,荒谬绝伦,常人实在难以想象,我觉得没有必要向你表明自己的身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从来没有打算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