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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蓦然一愣,回身望去,只见金德曼正在一群花郎卫的簇拥下慌忙而来,女王云鬓未盘长发披散,单薄的衣衫外只披了一件风雪斗篷,显然是在睡眠中起身,也未穿着整齐便急忙前来。 行至余长宁马前,金德曼纤手拉住马笼头,眉宇之间的焦急之色明显可见:时才听闻元帅紧急点兵,说是要出宫,不知可是有什么大事? 余长宁心乱如麻,不及多思断然开口道:德曼,这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解释,但现在我要立即出宫一趟,你不要拦我。 见他神色如此紧张却不告诉是何等事情,金德曼心里面颇有些委屈,强颜淡淡一笑,轻声解释道:德曼此番并非是前来阻拦元帅。 说完,她转过身去,捧起身后宫娥手中的黑色貂裘,轻步上前递给余长宁道:更深夜寒,元帅这样驰马必定会寒凉入骨,这件貂裘能够化雪三尺之外抵挡风寒,请元帅穿上再行出征。 望着美艳如花的新罗女王,余长宁着实愣了愣,半响恍然回神,他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接过貂裘披在肩头,高喝一句出发,已是策马率先向着宫门冲去。 刘仁轨率领的千余骑兵也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跟随余长宁没入了黑沉沉的夜色中。 hellip;hellip; 大雪息止,清朗的月光倾泻而下,照得天地间流淌着淡淡的银辉,骑队在白茫茫的原野上飞速移动着,如红潮般向西疾驰。 余长宁扬鞭策马速度飞快,心头的焦急、兴奋、紧张、疑惑、担忧之心纷至沓来,竟是愈来愈烈。 在杂乱无章的心绪中,他突然回忆起了很多事情。 当初他与欧宁羽被困在雪山上的时候,欧宁羽所展现出来的滑雪技术让他着实目瞪口呆,除了感觉天赋异凛,实在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现在回想,不用问一定是欧宁羽早就懂得滑雪之术,所以才能那样轻车熟路。 还有,欧宁羽必定已经知道了他的穿越者身份,只是不知道他在穿越之前的具体情况,所以未能相认,如果欧宁羽真是他的初恋女友柯儿,那真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怜惜。 想着想着,激动难耐的热流在余长宁心里面来回流淌,他突然大吼一声,狠狠一鞭抽打在马臀上,鞭声清脆战马吃痛,那匹雄峻非凡的骏马狂嘶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贴着茫茫雪地几乎快要飞了起来。 翌日清晨,半掩红日从厚厚的浓云缝隙向苍茫雪原洒出刺眼的光芒,余长宁一行终于来到了海港之前。 驻马而立,余长宁手打凉棚举目望去,海岸码头樯橹如林,楼船相连,沉重悠扬的号角声响彻在天地之间,惊飞了栖息在岸边的海鸟,却没有发现欧宁羽所乘的那辆马车。 莫非她已经走了?余长宁心头咯噔了一下,抓着缰绳的手指用力之下隐隐发白。 正在此刻,一支马队突然从楼船旁边的军营内冲了出来,为首大将顶盔贯甲,猩红披风,严峻的脸膛上一部络腮胡须,人还未至已是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还不快快报上性命!余长宁还未答话,刘仁轨已是策马迎出,亢声回答道:大唐平壤军行军大总管余元帅至此,敢问将军何人?来将行至马队三丈开外陡然勒马,轻捷利落地翻下马背拱手道:末将冉仁德,不知余元帅所在何处? ☆、第一千两百一十七章 大海茫茫 刘仁轨知道冉仁德乃是平壤军的总管之一,奉命统帅水师一直未能跟随大军参战,他立即抱拳回礼一笑:原来是冉总管,末将刘仁轨,幸会幸运!元帅就在阵中,快请。说罢,急忙将他带入阵内参见余长宁。 当通报姓名之后,余长宁疾声问道:冉总管,不知欧宁羽前辈可有抵达这里? 冉仁德抱拳肃然道:启禀元帅,欧前辈寅时抵达的军营,末将一见是元帅的亲笔书信,便立即安排了一艘楼船送欧前辈出海返回大唐,现在已经走了快要两个时辰。 闻言,余长宁心头立即拔凉拔凉的,未及过多思忖,他立即沉声吩咐道:本帅还有一件要事需与欧师商量,冉总管,立即准备楼船,本帅要前去追赶欧师。 冉仁德和刘仁轨都是面露惊讶之色,两人相顾一眼确认没有听错之后,冉仁德这才正色劝阻道:元帅,在茫茫大海上寻找一艘楼船,实在太困难了,请元帅三思而后行。 余长宁目光投向了蓝巍巍的大海,喟叹出声道:本帅也知道机会渺茫,但是即便大海捞针,本帅也要前去。 冉仁德犹豫了一番,立即干脆利落地点头道:末将领命,这就为元帅准备出海之船。说罢微微一拱,斗篷飞起大步赳赳地去了。 余长宁凝神思忖了片刻,心知不能再如上次那般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须得给杜禹英等人一个交代,便沉声下令道:刘总管,立即令人将本帅出海之事告之德曼女王、柴将军、杜军师三人,只要顺利,十余天应该便能返回。 刘仁轨亢声应命后,随即主动请缨道:元帅,让末将陪你一道前去如何? 余长宁知道刘仁轨擅长水战,有他一路寻找欧宁羽所乘楼船,成功的把握也能够大一些,颔首道:好,那就有劳刘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