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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讲到哪里了?”辞颜淡淡发问。 其实他都记得,只是想勾着她多说几句话。 “讲到……那个死在浴室的男人,他身上没有伤口,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但就是莫名其妙死掉了。”她的口吻里隐隐带着得意,“你看我都替你记着呢!” 辞颜无声发笑,抵在玻璃上的额冰冷久了就发痛。 周围的一切都苍白无力,唯有她是热烈的红。 太暖了,以致他没法抗拒,迫切想要抓住她,让她为自己沉沦,最好能拿她的体温来温暖他。 “那个男人啊,他以前有家暴史,妻子怨恨他却因为孩子没有离婚。” “那他妻子也有嫌疑咯?” “有啊,”辞颜慢吞吞的语气,无意间在暗示她,想引她说更多的话。 “要猜猜看吗?” 路禾果然上钩,把目前出场的人物一一分析了个遍,有些线索少的,她还要咕哝几句细细去问。 辞颜就在她温而软的话语中回到床上,拥着被褥,那沉酣的重量压在身上,仿佛就是她。 “猜到了吗?”他提问。 路禾在屋里用肩膀夹着手机,眼睛盯在电脑屏幕上搜索,“你再等一会嘛。” 她或许正在网上查,辞颜哂笑,颇有些得意。 她查不到的,因为那些故事都是他写的。 谁都不知道结局,如果她想要,就只能来求他。 等了一分钟,一分钟后又是一分钟,路禾怎么也找不到他讲的那个悬疑小说,回头找他去了。 “喂喂,喂!”不知道他叫什么,路禾也没跟他说过自己说谁,喂喂就是对他的称呼。有时候心情好也会撒娇喊哥哥。 辞颜睁开眼,发现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他想开启一个话题又不知道该怎样说,最后也只是淡淡嗯一声,证明他还在。 路禾翻开笔记本,找到之前的章节,下面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线索。 “那个男人不但家暴还出轨,他妻子的妹妹还未满十四岁,他的出轨对象也有家庭。” “按理说他妻子,他妻子的妹妹,还有情人的老公,这三个人都有嫌疑。” “妻子可以是不堪忍受杀死了他,妹妹从小跟姐姐相依为命,看姐姐受苦也有杀人动机,更别提情人的老公了。” “但是妻子和妹妹怎样才能杀死一个比自己强壮的中年男人呢?而且还是完美作案现场。” “所以……” “所以我不知道!” 坏的,还有那么点恃宠而骄的蛮横。辞颜用手盖住眼,开扩音继续给她往下讲。 那个冬天就靠着她吊命。 他被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 馥郁阁四楼包厢,路禾侧坐在沙发上,很白,眨着眼,尾睫纤长,稍微睁一点就显得媚。 下巴也是尖的精巧的,那弧度生的刚刚好,很适合捧在掌心把玩。甜哑的嗓,应该是以前烈酒喝过不少,让她现在说话也是带了股甜酣。 辞颜觉得她跟想象中的并无二致。 不是他勾勒出什么模样,她就是什么模样,而是当她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刹那,一切声音细节幻想梦境全部重合。 那就只能是她了。 算起来,从路禾二十二岁,到现在,四年了。 “为什么是她?” 这句话路禾不知道问了多少遍,每一遍都在加深辞颜的恼恨,或者说恼羞成怒更为贴切。 因为她每问一遍都是在提醒辞颜,她不知道、她不在乎、她忘得一干二净。 那些被他妥善保管,恨不能锁进保险箱里日日携带的回忆,是独角戏。 “要猜猜看吗?”辞颜问道。 路禾蹙眉,觉得这话耳熟,似乎以前听过很多很多次,但现在全被埋在记忆底端,一时半会翻不上来。 她光顾着应付辞颜,哪还有空细细回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不说算了。”路禾挥开他递过来的手,起身往门口走。 辞颜转身盯着她背影,淡声道:“出了这个门,你准备怎么回去?” 现在也不过十一二点,谁还不能来接她一下,再不济让馥郁阁经理亲自送她。 路禾回头,态度随意耸了耸肩,“不劳你费心。” “白家白珺?还是姚均?或者让瑞星的人来接你?” 辞颜慢慢走近垃圾桶,褪掉手套连同剥好的虾一起扔进去。塑料袋声微响,他抬眸不咸不淡望着她说:“你让他们来一个试试。” 今天就是路奕来,也别想把她带走。 “你威胁我?” 辞颜缓慢眨了眨眼对她笑,“我只是担心你。” 说着担心的话做着要挟的事,这些年差不多的手段都让他一个人玩遍了。 冠冕堂皇、表里不一……再多的形容词都难描述他万一。 辞颜是真虚伪。 路禾站在门口,看不出来喜怒。 她只觉得累。 辞颜望着她的视线往后越,跳过她,平静看着门。 林朝查他这件事,辞颜一清二楚,不但不阻止还尽可能给他提供信息。 徐乔能拿到那么细的资料大半都是辞颜属意。 不是要查吗?那就最好查个干干净净,让林朝亲眼看着路禾为了接他而撒谎。 林朝掌控他的行踪,辞颜也一样,两边摆明筹码出来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