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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好烦。 她想把话说开,但她又不想说,分手的原因是她自卑。 爱情往往就这样,一个不说,一个不问,要不就是问了也不说,说了也不听。让本来可以离得很近的人渐行渐远。 出租车停在博仪集团门口,柳姝付过钱正准备下车,一辆红色法拉利自身后猛地加速超过先一步停在前方。 柳姝和司机都愣了愣。 红色法拉利立在黑暗中,柳姝第一眼没认出来,直到程思南打开驾驶室下车,一脚踹上门,徒留一道闪电似得背影,她才惊呼一声。 她赶紧付钱下车,大步走进博仪集团。 程思南闹了不少动静,安保人员根本拦不住,她的嘴皮像是被开了光,一路炮.轰不断,怼得旁人不敢说话,又因为她是个年纪轻轻看起来很有钱的小姑娘,没人敢碰她。 柳姝上到另一班电梯,耽误了些时间,等她赶到迟巍办公室时,大门紧闭。 柳姝推开杨松,敲响门,过了一会儿,迟巍才开门。 程思南眼眶微红,精神状态不佳,看着柳姝的表情犹如天塌,“表姐,我对你一直都不错,我一直把你当作姐姐,就连二哥和你吵架我都是向着你的,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 迟巍面无表情,双手抵在柳姝肩上:“姝姝,你先回家。” 柳姝呆滞地转头,看着迟巍:“思南怎么了?” 程思南毫无征兆的大哭起来,她指着迟巍,情绪激动:“时越到底在哪?!” “没什么。”迟巍自动忽略程思南的问题,转头对柳姝说,“你先回家。” 与此同时,程思南停止哭泣,只是控诉裹着哭腔弥漫整间办公室,刺穿耳膜。 “你不想和我联姻,我也不想和你啊!” “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什么都配合你,你真的不用找时越来骗我!” “他骗了我,一走了之!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迟巍看着柳姝的表情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直至没有光亮。他伸手覆上柳姝的肩头,轻声道:“姝姝,你先回家——” “思南怎么了!”柳姝突然大吼,然后很快垂下头,她的表情是难以描述的茫然,却又在顷刻之间紧蹙眉头,“迟巍——” “你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这就三年里,我们没在一起的三年里,你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迟巍穿着一身西装,领带端端正正系着,方扣扣在胸前,白色衬衣半露,整个人挺拔而高冷。 他轻轻揉了揉额头,目光定在柳姝早晨给他擦的鞋上面,灯光下泛成一点光,直乍人眼。 而柳姝,也好像被一股难以置信的悲伤淹没了。 他从没想过,这事情有败露的一天,他小瞧了程思南对时越的感情,小瞧了她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时越的心情。 “迟巍!迟巍!”程思南哭到没有声音,她想要保持形象,也想找迟巍算账,可真到当面对质的时候,她只想找到时越,她想问问时越,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姐夫——”程思南深吸一口气,暂时安抚好自己心情,“你告诉我时越在哪?” “我不怪你。” 柳姝眉心一跳。 迟巍不说话。 柳姝抬眼,眸色微红,她咬着牙颤抖,扯着迟巍衣袖用力,“你——告诉她!” 时越到底在哪? 毕竟,他是你找来的,不是么? 第28章 迟巍第一次见到柳姝那年, 刚刚二十一岁。就在澄湖边,柳姝滑着滑板。穿一件黑色的长袖,长发飘扬, 下身是一条很短的短裤, 白皙的腿长而直,脚下一双匡威帆布鞋。 一眼就能看出她学生的身份。 迟巍即将前往去伦敦, 江休约他吃饭。 说是吃饭,实际江休特别会玩,酒吧夜店常客, 各种迟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江休都讲给他。 迟巍对此兴趣不大。 迟家门风严谨, 许玟丽对迟巍要求颇高,把他当作迟家唯一继承人来培养, 有时不讲母子情面。 她只在乎迟巍飞得高不高,并不在乎他飞得累不累。 迟巍理解许玟丽的用苦良心,但不能做到认同。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局外人,怎么都好评价这件事, 可当你作为局中人,只能从自己角度出发。 在迟家他是饱受瞩目的迟家继承人,出了迟家他是迟巍。 但在迟家待久难免耳濡目染。日积月累中, 他在很多方面已经信服许玟丽的看法, 比方说食不言寝不语, 这是规矩。比方说言多必失,这是交际。比方说,操控大局,这是人生。 富二代里分两种, 一种狂妄自大,自嗨自闹,虽不至于逢人吹嘘,也差不多见谁都要明里暗里显摆一遍身家。后者安安稳稳,比普通人还要低调努力。 例如江休属于前者,岑时属于后者,迟巍谁都不属于。 四年前的迟巍也张扬过,该说说不怯场,该退退不逞能。 二十一岁的男孩热烈得俨如一轮太阳,心比天高,眼睛长到头顶上,还没有哪个女孩入了他的眼。 抵达澄湖时是下午四点多,那时候这里酒吧并不密集,但澄湖边上人依然多,这里是年轻人的天堂,豪车随处可见,空气中充斥着人民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