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之章-(40)秘密

    艾希迪亚逃离黑狱，莫名的饥渴让他感觉非常需要能量，生命之光吸引了他，教他顺从本能，闯入圣地，将梅塔特隆的原初之力据为己有。

    前来阻止他的同胞，只要碰触到他的黑暗结界，就被抽走生命力，化为光辉消失。

    艾希迪亚吞噬了所有靠近他的生物，美丽的圣殿形同死域。他在吸取生命后，变得更加疯狂，成为末日的化身，带来浩劫摧毁梅塔特隆。

    囚禁他的外神使降临，试图制服他，但反被艾希迪亚打败，殒命于他手中。

    剩下的梅塔特隆人即使幸存下来，失去原初之力，生命已经无法维持循环，也等于实质的灭亡。

    艾希迪亚根据吸收外神使所得到的知识，更进一步破坏了世界的法则，打算成为超越者。

    以此界为祭，让他登上叁千界的至尊之位。

    只差一点，他就成功了。

    真的只差一点……

    又一个外神使来了。

    激烈的战斗持续七个昼夜，将梅塔特隆崩坏的大地毁灭得更加彻底。

    然后他输得一败涂地，迎向被封印的结果。

    由于赫尔与艾希迪亚完全融合，卡俄斯依旧把他当作容器看待，命人将他带到阿克夏封印起来。

    他受困在地底深潭，不断诅咒命运、诅咒世界、诅咒卡俄斯。

    如此持续诅咒了八千多年。

    而今他的悲愿终将实现，却在跻身超越者之际，再度被卡俄斯的外神使阻止……

    现实世界的艾希迪亚呈现狂乱状态，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啸声。

    不成人形的死魂之主突然暴走，魔力瞬间大涨，封魂钉法阵出现一阵红光，与金光不断交错闪烁。

    意识陷入幻境的米斯特，眼前景象如同镜面破碎般裂解，失重坠落，掉进更深一层的幻境。

    ◇  ◇  ◇

    黑发白肤，赤红眼眸，容色无双。

    空旷神殿中唯一的高台，属于最高祭司的位置，端正坐着一人。

    月光色的白衣衬托他满身清冷寂寥，如同圣山峰顶的万年霜雪，漠然又圣洁。

    他长长的衣摆与青玉台座融合成一体，膝盖以下呈现石化状态，很明显困在宝座上，无法自由行动。

    米斯特发觉在此自己使不出魔力，只能揣着满腹疑惑，谨慎走向他。

    「你竟然能够来到这里……」他轻轻叹息。  「果然是命运注定。」

    什么意思？米斯特惊疑地审视眼前之人。他拥有艾希迪亚的外表，少了半身红花，气质也干净如水，教她感觉古怪极了。

    「这是哪里？」建筑风格全然不像以太界的造物，却异常眼熟，似乎在前一场幻境中见过。

    「艾希迪亚的灵魂最深处，昔日梅塔特隆神殿的残影。」

    「你是谁？」少女又问。

    「我是艾希迪亚，为了方便跟那个人区隔，你可以称呼我为祭司。」

    「你也是艾希迪亚？到底什么意思？」

    「我是原本的艾希迪亚。外面的那一个，则是由仇恨孳生的怪物。」他的红眸像宝石般清澈闪耀，与疯狂的死魂之主是两个不同人。

    少女听着他的自白，一步步登上台阶。

    「由于我的软弱，才会创造了他，引发一切灾难。」

    「你在愧疚？」米斯特在距离祭司几阶处站定，充满怀疑。

    「嗯。」一滴泪水蓦然滑落他白皙脸庞。  「他毁了梅塔特隆，夺走无数生命……事实上，他是另一个我，他的罪同时也属于我。」

    少女提防地望着祭司。即使他貌似没有丝毫威胁，她依然觉得不可相信。

    「我还知道他对你做过的所有事，」白衣祭司幽幽地说。  「那些……都同步传达给我了……」

    少女猛然冲向前，掴了一记响亮的巴掌，把他精致的脸打红了一边。  「闭嘴！」

    「对不起。」

    他坦诚的道歉，教她的怒火无处可发，憋得一口气梗塞在胸口，烦乱至极。

    祭司抬手挥出一片晶亮的粉尘，带给少女一阵清凉，使她的郁气消散无形。

    「你……」

    「一点安神的小伎俩，别害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他忧伤的表情，反教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究竟想做什么？」米斯特最不会猜测心思那种细腻的事，于是直接了当地问。

    「我很久没接触生人，真想跟你多相处一下，只可惜没有时间了。」他淡淡微笑道。

    「那就快点放我走。」

    「别急。」祭司召唤出一面光幕，上面是外界战斗胶着的影象。  「我要告诉你一些秘密。」

    罩住永夜的黑雾遮蔽了大片天空，遭星环束缚的怪物契塞不断剧烈翻腾试图挣脱，米斯特看见自己伫立在封魂钉上，双眼紧闭，似乎陷入梦魇，但魔力运行得很稳定，封印阵中残破的、血淋淋的骨架，依然痛苦挣扎着。

    她不晓得这个自称祭司的家伙想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你知道，他是怎么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吗？」

    少女摇头。

    「因为我。」

    什么？她更加困惑了。

    「我是他真正的灵魂，他的本源。」祭司手心化出一个光球，一分为二，其中一个暗红如血，充满不祥意味。另一个则是无色透明，被几道交错的光索围绕着。

    「他创造了一种特殊魔法，将我化作命匣，变成他永生的基石。」

    见少女十分认真聆听，于是祭司缓缓地继续说。  「外界那些尸偶不过是复活用的触媒，即便所有的分身都消灭，只要我还存在，就伤害不了他的根本。他依然可以藉由我，找到方式重生。」

    米斯特惊诧不已，他所描述的概念，令她联想到星辰界光脑的系统——有程式备份档案，不论毁灭几次都可以无限还原……

    「这就是不死巫妖的真相。」祭司根据少女的表情知道她完全理解了他意思。  「而你想要杀死他，必须有我的协助。」

    「你？」连番转折当头而来，她实在无法消化。

    「我的愿望，就是不再受他禁锢。」他抬起手，意味不明地，隔空描绘着米斯特的眉眼。  「你是唯一到达此处的人，也是我得到解脱的唯一机会。」

    「请问你能够带我走吗？」

    被祭司专注凝望，她莫名感到很不自在。

    「就算你这么说，我如何能够相信你？」米斯特对他的话语，始终充满质疑。

    「来订契约吧。」艾希迪亚手心化出魔法阵，展示给少女。  「以契约为凭，我绝对不会欺骗你。」

    米斯特仔细审视了内容，与他所言完全相符。

    「如何？放我自由，换取一个消灭他的可能性，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他很清楚她的愿望，关于这点，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少女认真考虑了半晌，对照他提出的条件，答案明显呼之欲出。

    ◇  ◇  ◇

    米斯特答应了祭司的请求。

    她收下法阵确定契约成立，然后他捧住她脸，快速地印了一个吻。

    像鸟啄般，点一下便结束了，轻得几乎没有感觉。

    米斯特还来不及发怒，那男人便淡笑着自宝座起身。

    他月白衣摆附着的青玉剥落，片片啪嚓摔落，形成一地闪闪发光的碎屑。

    神殿随着他的移步，整个震动起来。

    「我们快走，等他察觉我逃脱就麻烦了。」祭司自然地牵住少女的手，走向光幕。

    米斯特眼前一花，如同来时，一阵失重感掳获了她，等她恢复知觉，意识已然回到战场，他却不见了？

    『别急，我附在你身上。  』

    他清雅的声音直接在少女耳边响起。

    『你想怎么做？  』

    『等待适当时机来临，我会告诉你如何动手，然后，我们就都可以达成愿望了。  』你亲手杀死他，而我获得真正的自由。

    『好。  』米斯特肯定的答应。

    ◇  ◇  ◇

    永夜与贝拿的战斗，犹然僵持不下。

    黑雾屏蔽了世界法则，加上灾厄的黑翼提供魔力增幅，让银发恶魔可以发挥最大强度，无视被反噬干扰的问题。

    然而黑雾的特性抵消了大部分攻击力，一时也无法轻易打败对方。

    他必须找到突破口。

    永夜一边应付黑暗中突如其来的袭击，一边思考贝拿的弱点何在。

    既然雾状打不到本体，便让它固化吧。

    决定方法后，永夜立刻施行。

    首先要判断凝固的时机。

    一旦被察觉他借此找出本体，异形骑士会特别防范这样的攻击，要获得效果，必须一击必杀。

    此时贝拿使出一阵密集强攻，透露他的焦躁与藏身处……

    永夜抓住能量波动，依循贝拿留下的微弱痕迹定位后，背上叁对骨翼瞬间大张，预备施展大招。

    无法捕捉不存在的事物，那就创造困住它的条件，逼它现身。

    永夜把无比强大的魔力极度凝练压缩，改变了重力，形成类似人造黑洞的存在。

    贝拿猝不及防被压制住，再也不能随意隐遁，显现出如黑蛇般缠结扭曲的真身，以及青灰的脸孔。

    异形骑士怒吼着想要逃离永夜的掌控，却被越拉越近，直到银发恶魔触手可及的范围。

    他的双手虚抓，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存在，慢慢收紧。

    贝拿终于感到恐惧，望着永夜残虐的微笑，毫无反抗之力。

    一股巨大的压力裹住了翻腾的黑蛇，缓缓挤成一坨。

    最后永夜握实了手心，缩成一个小点的贝拿，连惨叫也无法发出，就此安静消失。

    接着黑雾很快消散开来。

    永夜瞬间收回黑翼，避免法则再反噬。银眸先搜寻到米斯特的身影，确认她的情况没有问题，才转而对付星环锁住的契塞。

    之后的战斗一点悬念都没有。

    永夜幻化出双手长刀，迅雷不及掩耳地切碎契塞，趁肉片尚未复原，瞬发湮灭魔法，把契塞轰成飞灰。

    叁个异形骑士，仅存坠落花海的恰柯摩。银发恶魔随意一劈，巨虫被一刀两断，就此轻松解决。

    米斯特再度见识永夜干净利落的战斗，除了对他感到敬畏之外，更多的是变强的渴望。

    不只是武力的强悍，还有意志力。

    她想成为更勇敢的人，能够面对自己的弱点，别总是沉溺于怯懦和逃避，屡次在命运的洪流中，失去重要的事物……

    永夜启发了她，让她找到目标。

    她要变强。

    少女沉浸在感悟中，此时白色的祭司开口说。

    『时候到了。  』

    我们可以消灭死魂之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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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好累，

    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