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之章-(36)解放

    她假装不在意两人裸体的状态，忍着不推开永夜，以免他又被刺激到，对她再做什么变态的事。

    「你明知道我也有任务，为什么要关着我不放？」少女整理好情绪，开门见山问道。

    「很简单一个理由，我想跟你相处久一点。」永夜坦诚回答。  「毕竟任务完成，你就没有办法停留在这个世界了。」

    可是你多半整天不见人影啊？米斯特直觉地想这么质疑，却突然发现，好像很久以前听姊姊抱怨她的英雄丈夫，也说过类似的话语，于是把它生生止住。

    我才没有想见你。少女自己默默否认掉那微妙的苦涩心情。

    「永夜，我希望能够获得你的尊重。」米斯特不想成为禁脔，即使他找了她千年，并不等于可以任意囚困住她。

    「而我想得到你的爱。」永夜如此要求。他觉得少女实在太笨，非得说要他清楚才行。

    他就是要把话题绕回这个就对了。少女有点憋闷，他们两人的逻辑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给我自由活动的空间？」

    「在我的陪伴之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米斯特挫败地说。  「那你陪我回堕暗。」

    「如你所愿」

    ◇  ◇  ◇

    咎接到加密魔法传讯，依指示再见到米斯特时，她身边跟着那个银发男人。

    华丽到炫目的霜花铠甲，以及不可思议的俊美容貌，有种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但是和少女在一起却又异常协调。

    「你……」

    「别，如果你只是想问他的事，就别说了。」米斯特冷冷打断了咎将要出口的话语。

    好……吧。咎吞下所有疑问。

    接着米斯特要求咎汇报她不在这几天，战后的情形。

    失去超阶仿人的统领，荷蒙库鲁兹又变回待命状态，光是收拢残兵，就费了海尔蒙等链金术士们极大的功夫。

    然而大战结果却是有利于光明阵营的，永恒骑士与死魂军团被剿灭了大半，算得上发生亡灵灾厄以来，前所未有的重大胜利。

    胜利……米斯特沉吟不语。那个笨蛋的生命，被轻易计算成一个数字，当作战争的代价了……

    「可否斗胆请求猊下继续协助我们？」一直旁听的海尔蒙打破沉默，开口询问米斯特。战后清点行动自如的荷蒙库鲁兹不到四成，扣除战死的四成，还有二成左右的半毁链金生物，让堕暗的术士们非常苦恼。

    约二万多具严重损坏的烧瓶之人，他们一时之间根本处理不来。灰发链金大师如实叙述了困境。

    米斯特答应帮忙。

    于是一行人秘密来到地下城的军备库。所有战损的链金生物，都存放在这里等待处理。

    当米斯特出现，一些勉强可以活动的荷蒙库鲁兹，立刻歪七扭八地挣扎起身，要朝她跪拜。

    少女命令他们不要动，免得伤上加伤。

    她环顾一圈巨大仓库的情况，魔像一区，仿人一区，还按照等阶分类了，看来确实是有心想要修理，只是人力不足罢了。

    米斯特思考了片刻，先布置好笼罩整个仓库的隔绝法阵，防止魔力波动散溢引来其他术士，打算就地治疗她的同族。

    她带他们上了战场，理应要负责到底。

    「吾乃米斯特，在此所有荷蒙库鲁兹，注意听我号令。」少女对着链金生物，郑重地道。

    仿人在阿克夏的命运就是一个工具，其实与她非常相似，使她心生触动。

    如果让烧瓶之人自己决定命运，他们的希望会是什么？

    米斯特直接把意念灌注给他们，让他们选择。

    如果有机会的话，尔等想要哪个结局？

    无魂的魔像，灵识似乎不足以理解这件事，全部沉默。

    至于仿人——

    仁慈的吾主，我们想要……

    米斯特听取了所有仿人的愿望，开始行动。

    她先处理修复难度相对简单的魔像。

    虽然说不算困难，但是一万多具的数量，即使一具只用一刻钟，不眠不休也要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

    米斯特双手一展，运行转化魔法，凭空造出十座金色链金炉。

    「海尔蒙，过来帮忙。」她命令他当助手。

    灰色链金大师目瞪口呆，看着她同时控制十座熔炉，一次修复十具魔像。

    魔像连续送进链炉，依照受损状态，有的短短几分就出来了，最久的也用不到一刻，少女不只操控力惊人，速度与精度都厉害到恐怖的程度。

    不到叁天，一万两千多体魔像便全数修复完成。

    少女长长舒了口气，一旁支援的海尔蒙已经累得快晕倒。

    还有近一万具仿人。

    「猊下，非常抱歉，我的魔力不够了……」海尔蒙即使只是协助炼制以及出炉后的整理，就筋疲力尽了，他对米斯特魔力的质量感到佩服，觉得她简直是个怪物。

    主要是因为她这个身体与阿克夏的同步率极高，属于规则之内的魔法运作，对她来说损耗比别人少，能量效益特别高。

    修复魔像期间，永夜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一直默默守护着少女。

    观察了那么久，他对于链金术系统也有了几分理解，于是上前代替海尔蒙的位置。

    「我帮你。」

    米斯特不置可否，一边活动酸麻的双手，一边凝神思考接下来的术式。

    永夜竟然拉过她的小手缓缓揉捏，运行魔力协助她放松。

    「你……」米斯特瞬间脸红，抬眼偷瞧一旁的海尔蒙跟光精灵，他们都别开了视线，假装没事的样子，但她还是很难为情，直觉想抽回手。

    「假如你挣脱我的话，我就……」吻你哦。银发恶魔用口型威胁她。

    坏人。少女瞪他，却只能顺从。

    幸好永夜确认解除她的疲劳状态后，就松开了她。

    少女整理好思绪，命令自己专注在接下来要执行的事情。

    根据他们的心愿，处理剩下的仿人。

    首先，是想要从仿人身体解脱的。

    其数量大约叁千名。他们并不想继续当仿人，并且希望能获得永远的平静。

    米斯特建构新术式，抽出他们的魂核。

    微微发出萤光的魂核，悬浮在偌大的军备库房，相当美丽，与此同时，那些型态各异的载体转眼回归于尘土。

    解放灵魂。米斯特进行最后步骤，打碎魂核，让他们消散无踪。

    然后是要进炉再链的。

    这些仿人想获得真正的自由意志，不再被制造他们的链金术士役使。

    他们的灵魂受控于强制契约，一举一动都需要有人命令，但事实上，他们也拥有思想，只是链金术士不曾去理解过而已。

    少女要给他们自由。

    斩断禁锢他们的契约，赋予他们存在的尊严。

    当海尔蒙理解到米斯特做了什么大事时，她与永夜已经完成全部的再炼制工作。

    仿人的眼神一个个变得像是真人，不再僵硬犹如死灵。

    银发恶魔是个超强队友，让少女比预计更快的时间完成修复与解放。

    六千多具仿人，一夜之间获得重生与自由。

    米斯特将湮灭及解放术式教授给当中的高阶仿人，要他们将它传递出去。

    继续帮助想归于尘土的，以及想得到自由的同族。

    愿意与人类为伴，就再找信任的人签订平等契约，不愿意的，则可以自己决定去向。

    他们不再是某种便利的工具了。

    一部分不愿留在人类身边的仿人，伏地亲吻少女脚前的地面后，安静离开。

    海尔蒙不敢置信，竟然他会和咎成为仿人觉醒的唯二历史见证者。

    ◇  ◇  ◇

    修复魔像后，紧接着解放仿人，无论她的能量损耗率有多低，还是使用了大量魔力。米斯特与海尔蒙讨论自由仿人后续如何安置时，魔力不足引发了晕眩症，被永夜察觉。

    「好了，你该休息了。」银发恶魔直接拦腰抱起少女，撕开空间遁走。

    他又蛮横地决定她的事了。少女心里有气，可是累积的疲惫突然上涌，让她无法推拒。

    他们回到熟悉的空艇内，永夜将少女放在床榻，叁两下剥光她，然后自己撤除魔铠，面对面拥抱她。

    「不要。」她害怕得一缩，惟恐他再度没完没了地做爱。

    「你这么累，我不会硬要抱你的。」

    骗人，我被做晕时，你怎么不说这句话？米斯特怀疑的目光，教永夜莞尔一笑。

    「你再不相信我的话，我是否应该做些事情，免得浪费你的冤枉？」微妙的语调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

    「我信你。」少女紧紧抱住男人的腰，用力到美乳挤出诱人的两团腴白。

    「乖孩子。」永夜双臂环住米斯特，轻吻她耳朵低声说。  「好好休息。」

    少女感到睡意来袭，很快沉入无梦的深眠。

    男人等待少女睡得安稳，帮她拢好柔软的被窝，悄然起身。

    他走出空艇才撕裂空间瞬移，避免波动惊扰了少女。

    然后永夜回到了堕暗……的地面。

    黎明前的漆黑天空，七个次元裂缝，转着意味不祥的漩涡。

    永夜仰头观察半晌，决定解除第一层跨界封印试试。

    初级权限，解封。

    银发恶魔身体发出清冷光芒，他飞到某个裂缝前，悬停在高空，双手凝聚出数颗白球，试探地让它们砸向裂缝边缘，然后引爆。

    几声巨响过去，裂缝纹丝不动。

    光元素攻击无效。

    换了黑球，结果相同。

    暗元素攻击无效。

    他本来想强行毁坏一个次元结点，再拖延些任务时间，看来这方法并不可行。

    永夜还原跨界封印，光芒消失后，偏头吐了一口夹带银光的血沫。

    阿克夏不愧是出自阿迦奢之手，排斥力异常强大，几乎要撕裂他的内脏。

    永夜思量着此界任务，蹙起眉头。

    他能够与米斯特相处的时间，或许比他以为的还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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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进入硬邦邦的剧情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