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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抚了抚耳旁的鬓发,悠悠望向陆老夫人:“老夫人不会真的相信这刁奴的鬼话吧?没有证据,就是闹到府衙,也不能定我的罪。” 看着钱氏这小人得志的嘴脸,陆蓁气得不行。 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陆夫人拧着眉头,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时,陆逊起身,朝着陆老夫人拱手一揖,恳切道:“姨娘性子虽然跋扈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这恶奴借机挑拨,其心可诛,还请母亲明鉴,勿要被她蒙蔽了。” 陆老夫人道:“是不是挑拨离间,我心中有数,倒是你,你虽是从钱氏的肚子里出来的,却自小养在前院,对钱氏的胆子所知甚少。” 陆逊神色一滞:“母亲,” “不知就里之事,你又怎知孰是孰非?”陆老夫人打断他,“坐下吧。” “是,母亲。”陆逊悻悻地坐了回去。 陆老夫人道:“今日之事,若是没有个交代,那就只能劳烦卫大人来断一断了。” 陆逊大惊,道:“家丑不可外扬啊,母亲三思。” “家丑?”陆老夫人冷笑,眸光犀利地看着他,“莫非你也觉得此事是钱氏唆使的?” 陆逊神色一僵:“不是。” “既然不是,又何来的家丑?” 陆逊呐呐无言。 陆老夫人看向王婆子,王婆子心下一个激灵。 虽然杖责已经停了,可程文出气多进气少,她还指望楚辞出手相救,岂能让钱氏给脱身了。 “奴婢之前行事,平儿姑娘没少帮衬奴婢,奴婢是不是诬陷钱老姨娘,老夫人问一问平儿姑娘便知。” 第435章 屈打成招 这把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平儿慌得脸色惨白,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 “奴婢去厨房给二夫人炖汤,见她忙不过来便搭把手,大家同在府里做事,自是有一些情谊在,奴婢一片好心,怎知她,怎知她如此冤枉奴婢。” 陆老夫人问陆逊:“你怎么看?” 陆逊没有想到陆老夫人会询问他。 平儿是蒋氏的贴身丫鬟,若真是钱氏所为,那蒋氏必然也脱不了干系。 可眼下这情况,他也莫得法子啊,便道:“一切由母亲做主。” 陆老夫人也没再说什么,淡淡道:“拖下去。” “不要!不要!”平儿骇然地往一旁瑟缩。 程文被打得只剩一口气,如今还躺在院子里,她一个弱女子,十个板子就能要了她的命。 钱氏冷沉着脸:“老夫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吗?老夫人若是容不下我,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从前,你我过招,你便是这般不讲道理,如今,你孙子都大了,还这般胡搅蛮缠,丝毫长进都没有,钱氏,跟你做对手,我都觉得侮辱了对手两个字。” “你......” “动手!” 小厮上前拽着平儿往外拖,平儿剧烈地挣扎起来,哭喊道:“老夫人饶命,奴婢低微卑贱,也是听命于人,二夫人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敢不从......” “你住口!” 蒋氏勃然厉喝,两道目光刀子似的剜着平儿,随后又诚惶诚恐地看着陆老夫人,张嘴就要喊冤:“老夫人,” “二夫人也别急着喊冤,”楚辞截断了她的话,从袖笼里拿出一张纸来,“这是刘彬的供词,刘彬此人,想必二夫人不陌生吧?” 蒋氏攥着手里的锦帕,恼怒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宋姑娘此话何意?” 楚辞似笑非笑:“二夫人不必紧张,先把气息喘平了再说话,不然,就显得二夫人太过心虚了。” “你!” “够了!”陆逊低喝,蒋氏恨恨地瞪着楚辞。 陆逊也面色不善地盯着楚辞:“宋姑娘处处针对,不知是何意?” “那就要问钱老姨娘和二夫人为何要两次三番地算计我了。” “我没有!”蒋氏急急脱口道。 “蒋夫人拿一百两打发我,让我离开明州府,我没答应,二夫人便收买刘彬,设局引我入瓮,若非我聪明过人,此刻,怕是已经在府衙大牢了。” 楚辞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该说的,都说得十分的清楚,还把刘彬的证词递给陆逊。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不报官,不代表事情就这么算了,陆二老爷要是不信,也可以把人叫来对峙,只是,不是在陆府,而是府衙公堂之上。” 蒋氏如何也没有想到,楚辞居然看穿了她的布局,她更没有想到,她会逼问刘彬,还拿到了他的供词。 现在的乡野丫头,都这么地不好对付吗? 蒋氏正惶恐着,陆逊已经看完了,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目光如箭,盯着蒋氏:“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436章 去去戾气 蒋氏一旦认了,那便是铁证如山的事情,钱氏再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了。 钱氏面容扭曲了一下,干脆抢走陆逊手中的证词,撕得粉碎:“什么真的假的,你连自己的妻子都不信,居然去信一个居心叵测的外人,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看着纷扬而下的纸屑,陆逊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钱氏。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逊就是自欺欺人,也无法说服自己,钱氏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