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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刘大有失踪了,燕无欢根本就不能做这个主,怎会提这种事?况且他若是真提了,我们有脸要吗?白陆离之罪与陆吾门无关,如果你还想攀什么关联,别忘了大有宗可是折损了几十名弟子,你也要担这个责任吗? 和锋前辈在陆吾门都说了些什么,这段时日在正一三山,你又聆听了怎样的教诲,难道都忘了吗?不能只听在听时唯唯诺诺,过后心里却仍起这种想法。如今的正经事,我们不仅要恭祝题龙山,也要向万变宗致歉。” 那名弟子惭愧点头。苏澈站起身来走到场中,行礼恭贺史天一,然后又向成天乐行礼道:“成总,我是昆仑仙境陆吾门的掌门苏澈,白陆离便是本门太上长老。我也多年没有见过他,没想到他却做下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惭愧。今日携陆吾门满门弟子来此此,特向成总及众高人致歉!” 成天乐还礼道:“和锋前辈已经说过,白陆离之举与陆吾门无关,苏掌门也不必太过自责。尊长之过、后辈应戒之,您率举派弟子到访正一三山,相信泽仁掌门等高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就不必多言。只希望陆吾门与我万变宗都以此为戒,而非再留负累于后人。” 其实苏澈心里挺窝囊的,像陆吾门这样的小宗门出了一位出神入化的太上长老,对宗门传承来说本应是极大的助益,结果白陆离却干出了那样的事情,简直成了陆吾门的一个包袱了。在正一三山,三位剑仙前辈以及众同道已有见教,此刻听成天乐亦如此说,他的心境终于平复下来。 待一小阵热闹结束,各派同道又回归本座,只有燕无欢还站在一旁。这位大有宗的总管仿佛忘了应有的礼数,既未恭祝史天一也未赞扬成天乐,只是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这一切,此刻又哑声问道:“成天乐,你方才说还有第二件证物,又是什么呢?” 成天乐伸手祭出一物,是一枚枣核形、坚逾金刚、带着琉璃光泽的骨珠,将之缓缓飞向主桌道:“那刘漾河修炼的是罕见的铁瓦金舍诀,神功护体几近金刚不坏,异常之难斗。就算斩杀之后,炎火之精与造化天雷中仍遗留一物,便是此人的顶骨珠所化成,请诸位高人一观。” 白少流离得最近,伸手摄去,悬浮于眼前细观片刻,沉吟道:“佛教传入高原,吸收融合了藏地原始的苯教,乃有秘教。铁瓦金舍诀我曾有所耳闻,原是秘教中护身功夫,据说大圆满可证金刚成就。顶骨珠本应是修士留下的轮回见证之器,但这一枚却是不祥之物,成总切不可妄用。” 白少流的神念中另有解释,这枚顶骨珠是一件罕见而诡异的法器,可破天下之坚,而修炼铁瓦金舍诀者也确实有可能留下这种东西,本应象征着一世轮回之证。但刘漾河这枚顶骨珠物性厉而不祥,绝对不能轻易当法宝使用,甚至平时演练试法时最好都不要动。 顶骨珠在主桌上传看了一圈,在座的高人前辈纷纷点头赞同白少流的说法,然后又飞回到成天乐的身前。成天乐转身问道:“燕总管,你看呢?” 燕无欢原本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嫣红,身形一晃、再一晃,忽然喷出一口鲜血仰面栽倒。有这么多高手在场,当然不可能让他倒在地上,成天乐侧身让过喷向自己的鲜血,已经凌空扶住燕无欢的身形,而众大有宗门人也涌上前来将燕无欢抱坐于地。 燕无欢这种高手,怎会在这种场合突然暗伤发作呢?看情形显然是心神受创,形神一体连炉鼎亦受伤,急火攻心而晕厥。众人皆发出惊呼之声,见此情景,很多人已经想到或者自以为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刘大有在雪山中失踪,闭关洞府已坍塌,挖开之后只发现一座丹炉,而炉中刚刚炼成的陆吾神仑丹却不见了。而成天乐遭遇刘漾河的地点,就在刘大有闭关炼丹处,很可能是刘漾河这个凶徒偷袭了闭关炼丹的刘大有,不仅杀人夺宝且毁尸灭迹。 燕无欢听见成天乐转述的消息,而且当场得到了验证,那么必然想到刘大有可能遭遇了什么,师徒情深,情切之下以致身心受创。很多人都发出了感慨与惋惜之声,不论他们的推测正不正确,但有一点逻辑是不错的,刘大有确实是因刘漾河而死。 燕无欢在石盟主的生辰宴上吐血昏厥,在座有很多疗伤圣手,比如三梦宗与轩辕派的高手。石野正想命丹紫成帮助救治,三梦宗总管韩紫英却在另一桌边开口道:“听说成总炼化吸收了一枚黑鱼妖王的玄牝珠,擅疗形神之伤宛若天赋神通,就烦劳成总施妙法救治燕总管。” 有人居然要成天乐去救燕无欢?但这句话在大家听来却顺理成章,成天乐离得最近,就在燕无欢旁边;而且燕无欢是妖修,治疗他的伤势确实以成天乐最为擅长。 这伤并不是什么生死重症、非得圣手灵药不可;而是情切中心神受创,需要小心调治将共唤醒,才能不留下隐疾后患,让最了解妖修的成天乐出手也是最合适的。众目睽睽之下成天乐也未推辞,当即单膝跪地伸手施法,祭出玄牝珠化入燕无欢的形神中,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动手的时候,扶着燕无欢的金华长老眉头一皱似想阻止,但终究没有做什么。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成天乐收回玄牝珠站了起来,只听燕无欢咳嗽几声又睁开了眼睛。成天乐说道:“燕总管,你的元神震憾牵动炉鼎,形神皆有内损。所幸调治及时并无大碍,只需小心涵养恢复。但以你的修为受此缘牵引,迎来劫数凶险,须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