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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陶颛带着崽儿们特意坐到她身边,和她说说笑笑,任妈妈更是高兴。 任乾坤挑起唇角,他陶哥可比他懂人情世故多了,而且比他还会哄人。 想想看厉寒雪当年有陶颛在身边辅佐,和现在没有陶颛在身边,差别有多大? 只可惜那时候的陶颛还不够成熟,面对厉家家主和老家主,不懂得藏好自己的心思,加上厉寒雪又受他影响至深,厉家人害怕自家超雄被控制,明着暗着对他下手,硬是把这么一个绝佳的辅佐型甚至是统帅型人才给气走了。 厉家的有眼无珠,造成任家的幸运。每次这么想,任乾坤都能爽得多吃一碗饭。 有那么多小崽和年轻人,这顿年夜饭注定吃得热闹无比,边吃边玩,桌上饭菜换了一波又一波,欢声笑语就没停过。 整个大荒村人都在过年,包括服务人员,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后,也都聚集在大食堂一边吃丰盛的年夜饭,一边看节目。有些工作岗位离不得人,就轮换着吃饭休息。 而今天到年初七,还在工作的人,工资全都翻三倍。 年三十和大年初一交界时,任乾坤和胡聘找人搬出一堆鞭炮和烟火,大肆盛放。 噼里啪啦,美丽灿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孩子们尖叫着欢笑着,大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之前被接来说是做工、实际都在养身体的畸形人们仰头看着天空,不少人到现在都还在怀疑他们是饿晕了冻傻了在做美梦,否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主家呢? 隔了一条河的英雄镇这时也在过年,但很多人满心苦涩,吃着一年中最丰盛的饭菜都觉得不香。 再看对面大荒村炮仗声不绝,还把昂贵的烟花更不要钱似的放个不停,更是羡慕妒忌恨交织到一起。 别人的幸福,对比自己的不幸,只会显得自己更不幸。 不知何时,英雄镇暗中有了一个流言,说是只要把自家土地和房子卖给大荒村,就能搬到大荒村去住,户籍也能改为大荒村人。而大荒村会给过去的人包安排工作和生活。 随着粮食一天天减少,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大雪总是不停,身体差一点的人连出门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出去打猎找食物。偏偏镇长和警长等有财力的人家却关紧了屋门,也不再进行交易和借贷,有些过不下去又不想死的英雄镇人,就悄悄摸到了隔壁村,找到王禄,把房子和土地都偷偷卖了。 这些人拿着卖地卖房的粮食再悄悄回到英雄镇关起门来过日子,只等冬天过去,隔壁大荒村开始建设,他们就搬过去。 而这些人的动静再小心,毕竟粮食那么多,运送起来多少都会有些痕迹,首先就会被邻居察觉。 你有粮食,别人没有,可不要来你家借吗? 你不肯借,怎么办?自然就把“换粮的好办法”告诉来借粮的人,为了让对方动心,不打自家粮食主意,也为了把对方拖下水不暴露自己,当然会更不遗余力地夸大和炫耀以后搬到大荒村的美好生活。 人只要有希望,就会生出无尽力气。人也可以为了那一点希望,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 很多人都被说动了心,更多人偷偷去找隔壁村卖地卖房,还有卖儿女的。 陶颛让王禄统统收下,人口对建设中的大荒村非常重要,哪怕不能干活的小孩老人,他们也要。小孩是未来,老人是知识,总有派上用场的地方。何况陶颛现在也不缺那点钱。 而老板娘夫妇当时担心的灾难效应,因为有个生机勃勃的隔壁大荒村,这个灾难效应在英雄镇以另外一种形式爆发了。 过不下去的人们没有选择暴动,而是选择逃向隔壁大荒村。 这些人心中痛恨不管他们的镇长和警长等人,卖地卖房毫不犹豫。就是有些担心土地和房子都卖掉以后住哪儿、吃什么的思想僵硬者,在看到家人都饿得奄奄一息,眼看这个冬天就要熬不过,也无法再坚持下去。 还有些人自以为精明,想着我就算把土地和房子卖给你,明年我不认账就是,难道你们大荒村人还能来我们英雄镇抢房子吗?比如吴癞子那边的亲戚。 王禄也不管这些人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只要有人来卖房卖地,他统统收,而且都是统一价。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把自己房子和土地卖给了大荒村,有些人得罪过陶颛,害怕卖房卖地后,大荒村也不会收他们,宁可在家死耗。还有人得到消息,偷偷跑去找镇长或警长,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想要借此得到奖赏。 简仲恺和许颂知道消息后,气得半死,他们火速调查镇上都有谁卖房卖地,调查方法就是让大家把家里的房契地契拿出来给他们看。 不调查不知道,这一调查,简镇长才发现英雄镇人竟然有一半以上都卖了自家房产和田地。 简镇长想处理这些人,想把他们赶出英雄镇,还想截下他们的粮食。 结果旅馆夫妇和徐老头一家站出来了。 许老板当着众人的面,对简仲恺说:“你真要闹到这个地步吗?把我们人都赶走?那你是不是还想把我们各家的粮食都强行截留下来?” 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逐渐的小镇广场出现了对立的两群人。 “你们既然已经把房子和土地都卖了,就不再是英雄镇人!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简仲恺怒骂。他心里很想把这些人卖房卖地的钱和粮食都强行留下,但对面人数占了镇民的一半,而这么多年下来,整个镇子好多人沾亲带故,他如果真的要用武力抢,不说能不能拿下对面的人,至少最后付出的代价一定会让他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