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节

    苏晨立即领会王云的意思，跟在王云的身后走出大门。来到前台的时候，王云直接办理了酒店退房手续，随后坐在汽车上，“去京城大学。”

    一边开着车，苏晨一边说道，“是伯母打来的电话吧？”

    “对。”王云坐在副驾驶座上，“你刚才不是都已经听见了吗？”

    苏晨嘴角抽搐了一下，“其实伯母也是关心教授您，您都回国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有去看看伯母，我想可能伯母非常担心您。”

    “没办法，事情太多，根本就走不了。”王云揉着眉心说道，“我倒是想要今年过年回家，但是整个科研团队，我想没有多少人过回家过年吧？大家都在工作，我好意思一个人回家过年吗？”

    苏晨没有说话，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原则上来说，王教授的话没有任何错误，但实际上，他总觉得王教授的话，有那么一丝别扭的感觉。

    当汽车来到京大数研中心，停下车，苏晨和王云一同前往杨主任的办公室。

    这已经不是苏晨第一次来这里，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苏晨甚至可以说是自己比王教授或许还要熟悉一些，尤其是走廊上摆放的植物和杨主任办公室任何一件东西摆放的位置。

    来到杨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王云先是轻轻敲了一下门。听见杨主任说进来之后，推门而入。

    看见王云走入办公室，杨主任笑着说道，“还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你这位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的大牛都给吹来了？”

    “主任，您就别逗我了。”王云将资料放在桌面上，“您给我的表格我已经填写好了。”

    “这么快？”杨主任拿着表格看了一会儿，“对了，还有一些科研成果的附件之类的东西，你之后用邮件的方式发给我就行了。”

    “杨主任。”王云看向杨主任说道，“今天我是来向您告别的。”

    “不多留几天？”杨主任蹙着眉头说道，“在过几天就是我们数研中心的年会，王副主任作为京大数研中心的副主任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留下来参加一下，与民同乐？”

    “杨主任，不是我不想留下来。”王云叹息了一声，“我昨天晚上忽然来了一些灵感，是关于现在课题的，我着急回去进行核对验算，没有办法。您看，我总不可能课题也不做了，灵感也不要了，就这么待在首都就为了一个年会吧？”

    “行了行了！”杨主任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小子，简直没趣透顶了，比我这个老年人还要没趣，滚吧！”

    “那我就先滚蛋了。”王云乐呵呵地对着杨主任说了这么一句，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大门外。杨主任嘀嘀咕咕地说道，“这家伙，整天就知道做实验，研究课题，简直……无趣！”

    苏晨憋着笑意，和王云走出了杨主任的办公室。

    王云转过头看了苏晨一眼，“你要是实在憋不住，就直接笑出来吧，我看着你要笑不笑的样子，怪难受的。”

    “没，没什么。”苏晨急忙罢手，“不过我觉得杨主任话虽然难听，但实际上说得也没有什么错误。王教授每天似乎除了研究之外，没有其他的什么爱好吗？”

    “我以前爱好可多了。”王云一边走一边说道，“什么唱歌啊，跳舞啊——不过这么多年不练习这玩意儿了，还是算了吧，我都快要怀疑自己五音不全了。”

    “不过，你说我一个数学物理学的教授，要这么爱好有什么用，不如研究一下材料学！难道它不香吗？”王云说完，按下了电梯按钮。

    苏晨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现在王教授也挺好的，如果不是因为王教授一心想要研究，恐怕也达不到现在这个高度。”

    ‘叮咚’电梯打开，王云和苏晨进入电梯中，随着电梯的降落，王云打了一个呵欠说道，“不行，待会我在车上还得好好睡一觉，我估计昨天晚上想材料学的事情，有点儿用脑过度。”

    “恩。”苏晨用力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上车，将汽车驶向首都城外，王云缓缓地睡了过去。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非常的昏暗了。他嘶哑的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到科学岛。”

    “估计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路要走。”苏晨专心致志地走在高速路上，王云轻轻恩了一声，想着要不趁着这个时间和苏晨说说话。要是苏晨疲劳驾驶，可就……

    “苏晨啊，我一直没有明白，你觉得是当特种兵好，还是当警察更好？”

    “其实都一样，都是为国家出力，我觉得都挺光荣的。一个是征战沙场，一个是安抚百姓。谁都好，关键还是看人。”

    “你这话倒是没有什么错误。”王云用力点头，“你说，我们现在华国的科技是什么样子？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样子的？”

    “可能，和其他的发达国家还有一定的差距吧？”苏晨对于这一块儿是真的不了解，这已经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强答只会让他在王云面前献丑。

    “说实话，看和谁比。”王云笑了笑，“我倒是觉得，最近已经快要到了华国基础科学爆发的阶段。”

    第321章 不计较

    “科技大爆发的阶段？”苏晨疑惑的说道, “王教授您是怎么认为的。”作为一个不了解科学的人士, 和一位专业的科学人士，自然是比不了的。要说权威，王云的话，恐怕比大部分数学家和物理学家的话都要权威许多。

    “不是科技爆发，而是基础科学技术人才储备爆发。”王云双手抱在胸前，懒散地说道, “你想想看, 每年这么多的科研工作者毕业，这么多的大学生、硕士甚至是博士，都从学校里走出来。”

    “从恢复高考算到现在几十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能赢来一个基础科学人才储备的爆发阶段吗？”王云嘴角微微上翘, “关键在于，华国的定位问题。”说道这里的时候，王云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如果说定位问题, 那么你说这个项目的定位究竟是以实战为主，还是以超越美利坚的科技为主？”

    “这……”苏晨纳闷的说道, “按照我的想法来，我们应该不会做这种面子工程，不会是以超越美利坚的科技, 却又不能实战为主。我想，这个项目想要建造的东西不仅仅是要超越美利坚，并且还需要能够进行实战吧？”

    “说得对, 需要进行实战。”王云一拍大腿，旁边的苏晨倒是没有一惊一乍，“王教授，您有了新的想法？”

    “说不上什么新的想法，就是有一些好的点子，我觉得这些点子都是可以用在现在这个课题上的。”王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忽然有信心在今年之内就将这个东西给试飞，说不定，在过几年的时间，就可以流水线生产了。”

    “王教授。”苏晨乐呵呵地说道，“有您这样的科学家，我们华国才能够更好的立足在这个世界上。”

    “这算什么。”王云罢手，“你少来这套。”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驱车前往科学岛。后半夜的时候，王云从数论聊到了量子物理学，苏晨听得晕乎乎的，好在他的注意力算是非常集中，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但是听王云说话，他觉得和听天书没有什么两样，实在是听不太懂王云究竟在说些什么。

    “怎么，觉得枯燥？”王云扭头看着苏晨一脸严肃地正在开车，他说道，“我之前也认为这些知识非常的枯燥。”

    “……”苏晨没有说话，甚至连应都没有应一声，就这么一直开着车。

    王云也不在意苏晨究竟是什么想法，继续说道，“后来我才发现，数学的有趣在于他能够揭示所有基础学科最本质的东西——”

    “什么东西？”苏晨终于回话了。

    “数据，数学的本质就是所有学科的基础，如果没有学好数学，不论是材料学、生物学、物理学甚至是信息学和工程学都是没有办法的。”

    “唔……”苏晨沉默着。

    “而物理学呢，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世间万物的定律，让我们知道宇宙的浩大和人类的描写，真理的道路是非常崎岖的。”

    “可惜啊。”苏晨叹息一声，“不论是基础还是真理，我觉得可能我这一辈都不能够接触到。”

    “没事儿，总会有人接触到的。”王云说完之后，便补上一句，“那个人，或许不会是我，但是一定会推动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

    “……”这越聊苏晨越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干脆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比较好，否则，最后尴尬的人依旧还会是自己。

    “怎么？”王云转过头看向苏晨，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说话了。”

    苏晨脸上堆着一丝笑容，“教授，您说这些我确实不太懂。”

    “好吧。”王云想了想，觉得苏晨说得也没有什么错误，人家就是不懂，也不可能一定要让人家懂才行吧。

    “苏晨，我问你一个问题。”

    “教授，您说。”

    “你说你的手艺怎么这么好？我寻思着，我还跟着别人学了几天的时间，别说是做什么模型了，简单的手艺我也做得一团乱遭，你怎么就做得这么好呢？”

    苏晨裂开嘴笑了笑，任谁被这么一位大名鼎鼎的教授夸赞，都会忍不住开心吧。苏晨这么想着，非常开心的说道，“教授，其实我小时候住在家属院的时候没事儿，就和家属院楼下那个做手工的老爷爷学着玩儿。那个时候父亲经常不在家，母亲也在外面工作。我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就……”

    “难怪。”王云点点头，“我说你的手艺怎么这么好呢。”

    苏晨笑得非常开心，“谢谢王教授的夸奖，以后您要是在要什么样的模型，直接画张图纸给我就好，我保证一定给您非常完美的做出来。”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啊。”王云瘫坐在副驾驶座上，好一会儿之后闭上眼睛沉思着。

    “王教授，您现在还在想着事情呢？”

    “能不想吗？我大概有了一些思路，但是具体的情况还需要我认真的核对才行，这些事情不想不行啊。”王云叹息了一声，“总而言之，这个课题的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但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出来。”

    “但愿吧。”

    …………

    回到科学岛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还没有登上科学岛，苏晨询问道，“教授，您在车上的时候，几乎没有怎么睡觉，要不现在您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睡醒之后，在来科学岛工作？”

    “不用了。”王云指了指前方，“直接停在实验大楼下面吧，我进去开始做数学模型，争取在下个月中旬的时候将数学模型做出来。”

    “但是……没有荣磊，您一个人……能行吗？”苏晨尝试性地说着这句话。

    王云笑着说道，“你以为荣磊是用来做什么的？”

    “哈？”苏晨不太明白王云这句话的意思，懵逼地看向王云。

    “这家伙是用来记录数据的，没有他，这个计算依旧还是可以正常进行，不过我需要花一些时间记录数据而已。”王云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其实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关键是……”话还没有说完，苏晨已经将汽车停在了实验室大楼下。

    程振远好奇地伸出头来，用手敲着窗户。王云将窗户打开，看向程振远一脸严肃的说道，“怎么？有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事情。”看见王云这么严肃，程振远还吓了一跳，以为王云今天心情不太好呢。他琢磨着，这位大佬刚拿到了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怎么会心情不好呢？原本还想要询问王云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但是看见大佬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他也不好继续询问下去。

    “王教授……”马博涛的声音从程振远身后传来，他诧异的说道，“王教授怎么这么快就从首都回来了？不待几天时间吗？”

    “没。”王云拉开车门，走下车，“主要是我有一些想法，我觉得可以在这个课题中实现，所以就赶回来了。”

    “否则，我就去参加京大数研中心的年会了。”

    “我还说，京大数研中心的年会您不知道呢。”马博涛笑了笑，看他的样子，对于京大数研中心的年会，似乎对于京大数研中心的年会是有所了解的。王云挑动了一下眉头笑眯眯地说道，“看来马博士对于这个年会似乎有所了解啊？”

    马博涛笑着说道，“我去参加过一次，还挺好的。”

    “是吗？”王云一边说一边走进实验室，推开实验室的大门，走进之后，便开始做着自己的事情。

    …………

    计算数据是一件非常缓慢的事情，王云整天在实验室你忙碌着，根本就没有想到，之前他获得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的时候，在网上被网友群嘲的那位公知还真的跑去搞事。

    当然，这对于王云而言就是一个笑话，但笑话归笑话。王云依旧还是非常的不爽，主要在于这位公知非常让人迷惑，他举报王云学术造假。王云寻思着，他怎么就学术造假了？是他的论文这位公知能够看懂呢，还是这位公知比他更懂数学和物理学呢？

    这件事情是杨主任当个笑话一样给王云说出来的，举报的时候，没有人当一回事儿。开什么玩笑，杨主任都已经快要将院士增补名单递交上去，且王云的所有成果都是可以在arxiv上查到，且刊登在了顶级学术期刊上的。你一个不懂学术的人举报人家享誉全球的科学家学术造假，并且还拿不出证据，是你脑子不好使，还是认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是睿智？

    王云接到电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作为这个课题的负责人，他的权限已经是非常大了。别说其他的，就是给那位人才规划局的秦副主任抱怨一两句，就够那位曾经说过‘上合组织是草台班子’的脑残公知喝上一壶。

    不过，王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就让这个跳梁小丑继续跳下去吧，反正——一个健康的社会也是允许脑子不好使的人说话的嘛。

    他们不能堵住别人的嘴，不让别人说话。但是相信广大的人民群众还是能够分清楚，谁是脑残，谁是正常人的。

    “真的不计较？”杨主任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笑意，听上去这个笑话，可以让杨主任笑好几年的时间。

    第322章 困难

    听见杨主任的话, 王云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我是那种没有水平的人吗？这种人，难道最擅长的不是把别人拉到他的同一水平线上去，然后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人？”说道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说实话。不是他看不上那群公知，而是那群公知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不仅是他, 似乎很多华国人也是知道的。

    嘴里说着的, 和自己做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谁还不知道这群公知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似的，杨主任在电话那头沉吟着说道，“那行吧，既然你不想要表态, 那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结束了，以后你可别给我说什么我不帮你啊。”

    “我知道。”王云应了一声，现在这群公知想要对付自己恐怕都是没有办法的, 也不看看他现在正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