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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边听边思考,“他义兄年纪不小了吧?” “小周比我师弟年长三岁,至今尚未成亲。”夏莉压低嗓门,“他天生断袖,带歪了我师弟,却硬不承认。” 寒风一吹,梅花漫天飞舞,瑞王随手拈了一瓣,“哦?” “您不信呐?”夏莉的话匣子一打开,满腹抱怨便憋不住了,小声告知:“当年,我师弟明明想开办医馆,却被小周以种种理由劝阻了,改为经营紫藤阁,耳濡目染嘛,他慢慢把我师弟带上了歪路。” 瑞王叹道:“不该将所有过错归咎于别人,也怪他玩心重,意志不坚定,否则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殿下所言甚是!” 夏莉话锋一转,继续贬低周彦清,“我师弟确实玩心重,但小周作为兄长,居然引导弟弟走歪路,明显失职了。唉,这些话,民妇一直不敢说,怕小周听了不高兴,他一不高兴,就给我师弟脸色看。” 瑞王自有考量,并未全信,慢条斯理说:“十几年的交情,自然非同一般,难怪他能成为宋大夫的内当家。” “哎唷,哪里!” 夏莉纵横情场半生,霎时明白了刚才医馆内两人的对视之意,使劲摇头,坚定道:“根本没有的事儿!我师弟与小周之间,仅有手足之情,‘内当家’一说,是下人们嚼舌根开玩笑的,当不得真!” 瑞王把梅花花瓣放在矮枝上,“空穴来风,此事多少有些影儿吧?” “没有,没影儿!这件事传得离谱了。” 夏莉唉声叹气,透露道:“民妇不敢瞒着您,其实,是小周一厢情愿,明里暗里地纠缠,逼得我师弟平日住医馆,不敢常回紫藤阁。” 瑞王皱眉停下脚步,“纠缠?” “是啊,但殿下放心,我师弟拎得清,从未接受过!” 夏莉越说越起劲,滔滔不绝,良久,自豪道:“我师弟的为人,殿下应该了解,他性格豪爽,恩怨分明,别人给他一分好,他能还十分!” 瑞王赞同颔首。 “他呀,大大咧咧,心里没成算。”夏莉十分不满周彦清牢牢把控紫藤阁管事大权,不遗余力地贬低他,“譬如,小周喜欢瓷玉古玩,师弟每次一得了,转手便送给义兄,从不吝啬。” “他对朋友慷慨,却懒得收拾自己,常年穿着各式半旧不新的武袍,兄弟俩站一起,哥哥像财主,弟弟像小厮。” 瑞王莞尔,“他一贯不讲究服饰,府里准备了也不穿,嫌麻烦。” “哈哈哈,我师弟就是那性子!”夏莉恳切道:“还请殿下明察,千万不要误会他。” 瑞王正色表示:“本王相信他。” 不久,风渐渐大了,雪花纷飞,天色阴沉沉,至入夜时风雪交加,严寒逼人。 深夜·紫藤阁 周彦清独坐卧房内,面对烛台和一个空酒壶,出神地胡思乱想。 蜡烛越燃越短,他盯着烛泪堆积,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推开。 “吱嘎”一声,惊醒了半醉浑浑噩噩的周彦清,他诧异抬头: 宋慎披着玄色披风,头上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积雪,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是你啊,突然推门,吓我一跳!” 周彦清欣然站起,笑了笑,转瞬却发现对方脸色有异,忙关切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事了吗?” 宋慎踏进屋子,带着一股凛冽寒气,沉默走向义兄。 “坐下说话,晚饭吃了没有?”周彦清熟练照顾对方,“外面下好大的雪,忒冷,来,先喝杯热水。” 宋慎双手垂在披风里,没接杯子,目不转睛端详义兄。 “怎、怎么了?”周彦清被盯得不安,“到底出什么事了?” 宋慎眼里有血丝,目光难掩失望。 “哎,说话啊!” 夜深人静时分,室内无人开口,只有风雪肆虐声。 宋慎沉默许久,哑声开口道:“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周彦清晃晃半醉的脑袋,一拍额头问:“你之前派人暗查掉包情蛊一事,有结果啦?谁干的?” 宋慎摇摇头,沉声答:“情蛊一事尚无结果,但暗查中,我无意中查到了你头上。” 周彦清脸上的关切之色僵住,愠怒问:“哼,难道你还在怀疑我?我敢对天发毒誓,情蛊被掉包一事,与我无关,如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宋慎罕见的面沉如水,缓缓问:“那你敢不敢发一个没蓄意谋害瑞王的毒誓?” 周彦清瞬间呆住,心虚后退两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室内又是一阵死寂。 宋慎一声长叹,疲惫道:“我们不适合再做兄弟了。” 周彦清脸色突变,不敢置信,厉声问:“你什么意思?” 第55章 蹊跷 不适合做兄弟? “什么意思?”周彦清如坠冰窟,震惊瞪大眼睛, “你、你……莫非想决裂?” 宋慎高大挺拔, 玄色披风落满积雪, 目光锐利,“清哥——”他顿了顿,语气难掩失望,“分道扬镳之前, 咱们再兄弟相称片刻吧。你做错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周彦清心慌得厉害, 色厉内荏,反问:“分道扬镳?我做错什么了?你莫名想‘分道扬镳’,真叫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