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 田氏

    牙婆田氏

    每天早上黄桃和黄杏一起起床，黄杏做饭的时候黄桃就烧火，黄杏烧水的时候黄桃就劈柴。

    这里是州府，柴火都是街市上买的。田婆子的家是个一进的院子，坐南朝北，院子里没有井。水要到街头的井里去打。

    正房在院子的南面，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房。田氏住在东边的卧房里，黄桃和黄杏就住在西边的卧房里。院子的东边是柴房，厨房也在这里。西边没有建房子，在院墙边有棵老槐树，槐树下搭了个棚子。北面是大门，门里有一个照壁。

    不过田氏说，她们俩才来州府人生地不熟的怕被人骗，没事不要出门，每天的柴火和井水都有人给送来。

    送柴火和水来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每次看黄桃和黄杏的眼神都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可是他也没做什么，甚至没跟她们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每天把东西送来之后就走了。有时候田氏在会跟田氏说几句话。

    这天晌午，黄桃正在扫院子，田氏从房里出来，看见黄桃说，“累了就去休息吧，我没那么多讲究。”

    “好的，田婶。我这就扫完了。”黄桃想没那么多讲究整天让我妹妹变着花样的给你做吃的！不过黄桃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毕竟吃人嘴软。

    田氏闻言点点头走到照壁前的石桌旁坐下，黄杏见了立刻端上茶水。

    “嗯，把茶壶放这，你去休息去吧！”

    “好的，田婶。”黄杏放下茶壶拿着托盘进了厨房。

    这打发人休息的劲儿可不像田氏的作风。是不是约了人要我们回避？黄桃拿着扫帚离开了田婆子的视线靠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发呆。

    她想妈妈了，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哎~

    正在暗自神伤的黄桃忽然听得有人说话。

    “来啦！”这是田是的声音，果然是约了人啊！

    “嗯，十日后有船来接货。不过今天接了个大生意，有件贵重的货，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跟那边谈谈价钱。”这，是那个送水汉子的声音？原来不只是担夫？还是生意合作伙伴？什么样的合作伙伴会每天给人挑水买柴？古代的民风都这么淳朴的吗？

    “什么贵重货品，到时候可别把自己折进去。”

    “不会，卖主那边自会处理好，我们只管拿货去卖。”

    “那行，小心着点！”

    “嗯，明日辰时老地方。”

    “好，知道了。”

    接着便听见倒水入缸的声音，黄桃也不知道为什么赶紧躲进槐树和院墙的夹缝里。等挑水的汉子和田氏都离开了，才拿着扫帚接着扫地。心里却想着田氏和挑水汉子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田氏吃过早饭就出门了。黄杏在厨房包粽子，黄桃才恍惚，原来端午节到了呀。便也跟着黄杏包粽子，不过……

    “姐姐，你可以不捣乱吗？”黄杏指着黄桃包的所谓的粽子问，“米都洒出来了，这个怎么煮啊？”

    “……”

    “我还是去洗叶子吧！”黄桃拍拍手悻悻地道。

    田氏不在，黄桃姐妹俩在家里过的很是悠闲。

    “要是爹娘还在，现在准带着我们在镇上走百病呢！爹爹还会给我们点雄黄，娘也会做好看的荷包给我们。姐姐，我想爹娘！”说着黄杏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别哭，别哭，爹娘不在还有姐姐呢，等以后姐姐带你走百病，姐姐给你点雄黄，姐姐也给你做好看的荷包好不好！”黄桃把妹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小心哄着。

    谁料黄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姐姐做的荷包我可不敢带。”

    “好你个小杏儿，还敢笑话姐姐了！看打！”说着便要去挠黄杏的痒痒，黄杏见势三步两步跳开。姐妹俩在房里笑闹开来。

    黄昏的时候黄桃和黄杏正在厨房里看着火。不知道田氏什么时候回来，只好把晚饭放在锅里小火温着。姐妹俩饥肠辘辘的等着人，这看得着吃不着的感觉可真不怎么好！黄桃不用说了，黄杏也是没有挨过饿的孩子。

    姐妹俩正商量着要不要先吃一点垫垫肚子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开锁的声音。田氏回来了，不过她怀里还抱着个小姑娘，看着两三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田婶，回来啦！正好晚饭做好了！”黄桃先一步搭话，“就是不知道有小客人，不知道这位小客人吃什么。”

    “嗯，没事，她跟你们一样就好了。”过了一会田氏似是解释的说了一句，“家里穷，又是个哑巴，她家里让我给找户人家卖了。”

    “是个哑巴？”黄桃和黄杏惊呼！

    哑巴小姑娘听见后直愣愣地盯着姐俩，双眼红通通的。让黄桃和黄杏剩下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这可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梳着两个小揪揪，头发黑亮，眼睛圆圆的黑白分明。眼睫毛密密实实的快要飞上天去了，就像黄桃小时候玩过的洋娃娃，皮肤雪白雪白的，小小的鼻子下面小小的嘴巴，像个小樱桃。黄桃心里想着如果真的有白雪公主，大概就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吧！

    黄杏一副柔软心肠已然承受不了，伸手去抱这个小姑娘，“田婶，您用饭吧，这个小妹妹我们来照顾就好了！”

    田氏也不推辞，就要把孩子给黄杏，不过黄桃接了过来，“田婶，我妹自己都是孩子呢，怎么照顾的好，还是我来吧。”说着又对小姑娘说，“能听懂我们说话吗？姐姐带你去吃饭好不好，好就点点头。”小姑娘怯怯地点点头。黄桃便抱着小姑娘领着黄杏往厨房走去。

    不过等黄杏把田氏的晚饭端进房后回厨房用饭的时候发现，姐姐黄桃和小妹妹端坐两方，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

    “你们不吃饭干什么呢？看得饱吗？”黄杏坐下后问。

    “她居然不会自己吃饭！”黄桃也很无奈，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啊！黄杏闻言才发现小姑娘的碗里碗外都是饭，衣襟上也是。

    看着小孩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黄杏的心脏受到了暴击，第一反应就是，“姐，你，说她了？”

    “我哪有？好吧，我就是稍稍质疑了一下，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吃得到处都是。”黄桃也觉得自己跟个小孩子计较有点不合适。羞愧的道歉:“好吧，小妹妹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听见黄桃的道歉有些诧异，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歪着头看着她。黄桃感觉自己也要沦陷了，任谁对着这么可爱的孩子的歪头杀都会溃不成军的吧！

    黄杏也是没办法，在田婆子家吃饭都是定量的，可不像在自己家里可着劲吃。这么个糟蹋法，她们谁也别想吃饱饭了。于是拿起勺子喂小姑娘吃饭，好在小孩子听话，一口一口吃得慢条斯理的也没有撒出来，吃饭的时候也很文雅，既没有吧唧嘴更没有发出声音。

    黄杏只顾喂小姑娘吃饭，等把孩子喂完了给她擦干净了才自己吃饭。小姑娘也不哭闹就坐在旁边看着姐妹俩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眼睛里有些疑惑。

    “姐姐，这个妹妹好可爱啊！我好喜欢！”

    “喜欢你就天天带着呗，我也觉得她好漂亮啊！”

    说着黄桃转过头看着这个小姑娘问她，“你有名字吗？”

    小姑娘点点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黄杏高兴地问，换来黄桃的一个白眼，“傻杏儿，她能告诉你吗？”

    黄杏尴尬地吐吐舌头！

    “我们不能老是叫你小妹妹呀，不介意的话我们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当然啦，我们给你起名字只是我们叫着顺口的，你自己的名字还是不变的。”黄桃跟小姑娘商量，“你看，你们都是妹妹，我要是叫妹妹的话，你们都不知道我叫的是谁是吧！”

    小姑娘也不知道听懂了没，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起名字好不好？”黄杏有点跃跃欲试，已经在脑海里想了无数个名字了。见小姑娘点点头就脱口而出，“叫梨花怎么样？”

    “……”黄桃看了眼小姑娘，估计小姑娘心里想的跟她一样，“不怎么样！”

    “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黄桃也没有一上来就打击妹妹的积极性。

    “姐姐是桃子，我是杏子，妹妹就是梨子呗。梨子可没有梨花好听！”黄杏还洋洋得意，“而且我不想忘了我们的家梨木村。”黄杏说着说着又低落起来。

    “好啦，就叫梨花好啦！真是个好名字，杏儿真能干！”黄桃赶紧鼓励道！为了自己妹妹就牺牲一下这个刚见面的小朋友了吧。

    而这个小朋友只是点点头，规规矩矩的双腿并拢地坐在长凳上，双手自然的放在腿上，虽然她的脚根本不能着地，她也既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摇晃双腿。

    黄桃在田婆子把这个孩子抱回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看这个孩子的一举一动便更加觉得有问题了。这么漂亮的孩子就算穷也不至于这么小就卖了吧，而且这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大小正合适，料子看起来也不便宜，鞋子上面还有绣花。这么大了还要人喂饭吃，但是吃饭也好，现在这么坐着也好都透露出不同寻常的教养，这不仅不是穷人，就是一般的普通家庭也养不出这样的孩子。田氏到底是干什么的？

    黄桃看着这个孩子，想着自己和黄杏，再联想到昨天院子里的对话，黄桃心里渐渐地有些恐惧和不安。贵重的货物？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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