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薄情娘子
黑无常见白无常没动静，上前踹了他一脚，险些把他踹到在地。 白无常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即蹲下身，对着大奶奶的后脖颈处用力一拍，一缕青烟腾起，幻化出一抹人形，这边是‘魄’。 同时黑无常也以同样的手法拍向铁链上锁着的人，放出它们的‘魂魄’后，白无常对着三魂七魄吹了口气，白雾裹住魂魄落在了白无常的手里。 这时，我才留意到，原来铁链上束缚的是大奶奶的魂魄，只是样子凌乱，才一时没认出来。 三魂七魄在白雾中合二为一，黑白无常带着魂魄与大奶奶的尸体，咻的一下从我眼前消失。 看不出来这个死老头，还真的有那么点本事，居然让黑白无常那么怂包的跑路了，看来以后还要仰仗他来对付村子里的事。 “嗯，这个......啊，前面离村子不远了，你就好人好事做到底，送我回去呗！” 骚动过后，这山里似乎跟死了般寂静，接下来还有一段山路要走，让我一个人走，恐怕真的没命回去了。 死老头仿佛没有听见似得，甩开了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真够无情的！我跺跺脚，为了以后，我追了上去。“死老头！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过夫妻之实了吧，你不看我面子，也得看我肚子的面子，是不是该送我回去？除我死了倒是不要紧，只不过这肚子里的东西......” 下一秒我的脖子被他硬生生的掐住，黑眸中透着怒气。“再敢用死来威胁我，我就让你死彻底。” 我真想骂娘了，说翻脸就翻脸，连个抢走都没有。 脖子被收紧的无法呼吸后，他松开了手。我努力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太吓人了，刚才他是真的要杀我啊，以后真的不能乱说话，不然小命不保。 “我很老吗？以后叫我夫君。” 啥？夫君？ 我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这话题怎么就跳转到了称呼上？让我叫你夫君，想得美，刚刚谁要杀我来着，叫你夫君，多丢脸啊！ “嘿嘿，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你就是了，这样你是不是答应送我回去了？” 死老头看了我一样，不做声的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明明‘咻’的一下就可以飞回村子里的人，非要带着我走上路，我已经被折腾的没了力气，就不知道同情下我，带着我飞回去。 飞回去，也就想想吧，他能送我回村里，我已经是感激不尽。 “大奶奶被收了，我爷爷怎么办？他被大奶奶拗断了脖子，下辈子......”想到爷爷因为我连个好安生都没有，忍不住悲伤起来。 “之前的话都是吓唬你的，他的魂魄昨晚就被带去了地府。这里没你想得那么恐怖，像他那样的老好人一般都会直接送去投胎，至今未走，还不都是为了你。” “真的吗？” 死老头点点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我似乎有点崇拜他。 “现在，他心愿已了，就差个肉身转世了。我替他施法保留尸体不被野狗啃噬，等你回去了，让人过来收尸葬了便是。” 对他的话我深信不疑，可是想到爷爷惨死的那一幕，我再也忍不住哭出声。爷爷可以说是对我最好的人，他处处维护我，不让我被外人嘲笑，给我最大的保护，现在他了死了，还为我断了脑袋，这份恩情，我终生难忘。 走到在爷爷身边，将头颅放在他身旁，跪地磕头。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爷爷转世能投在一个好人家。 “我的命是爷爷救的，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绝不辜负他的苦心。” 死老头推了我一下说道：“让开，挡着我了。” 粗俗，无礼，自大......除了有点本事能被看上眼，没一个地方能拿出手的。 我撇着嘴站在一旁，只见他抬起手，拇指与中指捏成抵在无名指上，做出诡异的手势后，一道犹如血色的光芒朝着爷爷是尸体盖了了下去。不知道死老头念叨着什么，光芒形成一道无形的墙体后骤然消失。 我是一路走好一路哭，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掉。 “哭够了没，矫情！”死老头被我哭烦了，回头冲我吼了句。 我咬着唇瓣，瞪着他。“不够！” 自己已经够惨的了，脚崴了不算，还亲眼目睹了亲人相互残杀而死，身边全是死人，我还能站着已经够坚强的了，换成别人早就崩溃了好不好！都这样了还不让人哭，不知道眼泪是女人最好的发泄啊，无情鬼，冷漠鬼，我就哭，哭给你看！ “还哭？再哭自己走回去！” 死老头看起来好像是认真的，我眼巴巴的瞪着他，大哭是不敢了，小小的抽泣两下，两行泪珠滚落下来，用手背抹去，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忍不住，就是忍不住嘛！ 大概是我强忍的样子令他有了那么点点同情心，他走到我跟前无奈的问道：“说吧！你到底要我怎样？” “黑白无常为啥不收你魂魄，它们为什么怕你？”一路走来，我好几次都想问，他是厉害，可黑白无常看到他时根本就是惊恐害怕，哪有无常让小鬼的理。 死老儿哼了声。“打不过我，当然怕咯！” 好吧，这算是个理！虽然我才十八岁，但还分得出敷衍二字，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反正离开村之后，也是各奔东西，没必要过问的那么清楚。“那我爷爷，真的可以投胎转世，有没有的选啊，我想他去个好人家？还有啊，我大奶奶会怎样？是不是也......” “你现在不怕我了吗？那么多废话。”死老头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着我，害我差点又撞了上去。“她要你死，你还想她做什么？像她这种恶鬼，十八层地狱不来个几圈就别想投胎咯！” 十八层地狱啊，这个没见过也听过无数次了！小时候不听话，奶奶就会搬出这个故事讲给我听，现在想来也是后怕的要命。 “她终究是我大奶奶啊，她那么对我，也是因为她的女儿和孙女都被你害死了，我是末家唯一一个干了那事还活着的，她恨我也在情理之中。” 我轻轻扯动下他的衣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那么厉害，黑白无常都怕你，要不你去跟那个什么阎王爷啊，鬼王啊，冥王什么的大人物说说，小小惩罚下就好啦，不要那么当真啊！“ 死老头竖起两根手指，我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不知道他要干嘛。 “这里，我说了不算，你们有你们的规矩，这里有这里的法则。”抬起的手指最后只是轻轻戳了我下便收了回去，我想他前面一定是想敲开我脑袋，看我里面装了些啥吧！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不能因为她是我大奶奶就可以轻判，毕竟是做了天地不容的事，只是......“为什么我们末家的女子都要嫁到这里来？” 死老头背着双手站在那，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阴冷的气息。“为什么？那就要问问你们末家人了。” “我也算跟你那啥了，你告诉我不行吗？”我撒娇的拽着他袖子晃动起来。 死老头甩开了我。“舌头不想要了？” 这句威胁够狠，立刻让我闭上嘴。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他带着我来到了篱村口，看到村里灯火透亮，我激动的啥也不顾了，丢下死老头往村里冲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四年了，我再次回到这里，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景致，熟悉的人。 “小辛？你是小辛吗？”路过一户人家，院子里倒水的女子看着问道。 “四婶，是我，我回来了。”我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礼貌的冲她挥挥手。 既然被四婶看到了，不出一个小时全村的人都会知道我回来。她是我们村里有名的长舌妇，整天没事晃着她的奶子到处溜达，不是说这家死人了，就是那家媳妇偷汉子了，实在没话题聊，公鸡生蛋等能让她编出来。 只是四年不见，她还是老样子，半老徐娘还不忘到处炫耀她胸前两坨白花花的肉。 来到家门口，灯下人影攒动，似乎来了不少人。 我站在那，看着院子里盖着的白布，忽然没了进去的勇气。 “怎么？怕了？”死老头的声音从未身后响起，我怎么都没有到他会跟着来。他冷哼了声，站在我身边压低嗓子凑到我耳边说道：“薄情娘子，一路凶险，为夫送你过来，怎么这就忘了为夫的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