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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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外面传来脚步声,紧跟着是敲门声,“四阿哥歇下了吗?奴婢奉命给四阿哥送宵夜来了。” 弘历给了吴书来一个眼神,吴书来这才起身去了外间。 门被打开,一个含笑的女人站在门口,吴书来认识她,他是方舟的一个小妾,听说极得方舟的喜爱。这会子亲自过来,叫人觉得不伦不类的。 这女人却像是丝毫都没有察觉一般,只笑道,“阿哥爷海量,我们家老爷却醉了。醉了念叨的还是阿哥爷,叫奴婢记着给送宵夜。这是厨下做的,极干净。您放心用吧。” 说着,将托盘整个的塞给吴书来,还在吴书来的手上捏了两把。 吴书来:“……”我一个阉人,你家老爷醉了我也代替不了他啊。这个骚娘们。心里这么想着,手却将托盘上的盖着的防止灰尘落入碗碟的白布给掀开了,这一掀开,他整个人就跟被针扎了屁股一样,迅速的跳回去然后快速把门给关上了闩好。 “爷!”回身他低声叫了一句。听声音跟做贼似得。 弘历出来也愣了一下,就见托盘上的四个碟子一个大碗里,放的不是什么宵夜,而是账本。 “这是?”弘历的手伸过去拿起一册帐翻看,只看了几页就合上了,又将其他的几本翻了翻,“收起来!咱们这次出来的差事了了……” 了了? 吴书来愕然,“您说这是方舟和山东总兵肖航的账本?” 弘历点点头,“去找那个送账本过来的人,叫他带你出府,快速离开山东……” 吴书来正容:“是!” 才出了院子,就见站在院子外面的女人,“阿哥有请。” 这女人媚笑了一下,这才扭腰摆臀的走了过来,在吴书来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嘻嘻笑着朝房里去。 如果说那个雨夜邂逅的姑娘如同是青涩的杏子,那么这个女人就如同成熟后饱满多汁的水蜜桃。那个姑娘叫男人好奇但却只想去咬一口试试口味,而这个女人的甜蜜隔着几丈远都能闻见,恨不能叫人扑过去马上咬一口,吃到肚里才肯罢手。 这个女人在府里极有地位,她说什么下面的人就配合什么。所以,原本以为是龙潭虎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出来了。 府外就是两匹快马,账册吴书来绑在身上,弘历上马还不忘拉了这女人一把,“跟我走!回去你就死定了。” 女人挣扎了几下,弘历却把人搂得更紧。 用巡抚的牌子出了城,又走了几十里,才算停下去。 弘历的手放在这女人纤细柔软的腰肢上,“告诉爷,为什么帮爷?” 这姑娘在马上转了身,跟弘历面对面的坐着,吐气如兰,双手挂在弘历的脖子上,“四阿哥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你是她们的人?”弘历的手松了,这样的女人招惹不起。 这女人却直接用手抓住了他的胯下,“爷的身体可比心要忠诚。”她搂着弘历的脖子整个身体都起来了,双腿一曲,就缠在弘历的腰上。 弘历不由的伸出手摸在他的大腿上,光滑如锦缎丝绸,是从来没有过的好触感。再往深里摸,才发现这女人裙子里面竟是什么也没穿。 这女人嘻嘻一笑“这么穿凉快……”然后左扭右扭的动的欢实。弘历哪里受得了这个,干柴烈火惊的马儿都小跑了起来,马上的颠簸却叫两人觉得更刺激,信马由缰走了半晚上,天快亮的时候,才都歇下来。 这女人挣脱弘历的手,“爷,这次可是我帮了你,再到京城,您不会就不认识我了吧?” 不等弘历说话,她嘴里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后面就有一匹极为神俊的白马跑了过来,这女人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弘历,顺着岔路口飞奔而去。 弘历怔怔的看着,心噗通噗通的跳,这么多女人,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叫他这么动心。 吴书来白眼一翻,您每次都这么说。 心里想这么怼一句,但到底只道:“她说她会去京城……” 这句话叫弘历的脸上有些讳莫如深。 吴书来小心提醒,“爷,这可不是好事。” 但也未必就是坏事。 弘历的眸光有些发沉,“你没发现,他们这是死命的也要往咱们身上贴吗?之前躲开她们,这不是又找来了。”他指了指吴书来身上的账本,“这次还送了这么大的人情,你说咱们要是还不上套,他们能不能善罢甘休?” 怕是不能。 “既然不能,那就兜着。”弘历哼笑一声,既然不知死活的贴上来了,那就看谁比谁更高明。 要叫吴书来为这次主子爷出门做个总结,那么他只会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两次艳遇。 然后……没有然后了。 什么都没遇到。两次艳遇一次是抛弃了别人一次是被别人抛弃了。 就是这么悲催。 以至于一路上这位的兴致都不高,没进什么花楼妓坊找消遣,回京的速度不知道比出京的速度高了多少倍。 大夏天的赶路也是受罪,晒脱一层皮都不止。 没回宫,直接就去了园子。 四爷看着黑了不知道几个色度的弘历,眼里半点波动都没有。扫了一眼放在一边的账册,“事查清楚了。可银子呢?” 你跑回来了?然后打草惊蛇叫人家把那点贪污来的银子全都转移了。 这要是真转移了,还能从他们的嘴里逼迫的问出来。可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顺手牵羊了呢? 弘历头上的汗马上就下来了,额头贴着地面,“这次实在是惊险,儿子差事没办好,请皇阿玛责罚。” 责罚? 四爷将账本拿过去随意的扫了几眼,“损失了多少你赔多少,罚就不罚了……” 那还不如罚了呢。 林雨桐挺着孕肚,深深觉得四爷这是对弘历以及钮钴禄氏的奢侈给出的惩罚。 该! 就该这么狠狠的罚。 宫里的账本董小宛没给林雨桐看,怕她费神,可林雨桐是学什么出身的,那点账目一眼就能瞅明白。再加上管了宫里那么些年了,哪里该支出?支出大概的数目心里都是有数的。可最近这几个月的帐,光是永寿宫一个宫里的开支,就占了接近一半。 这哪里是奢侈,这简直就奢侈的令人发指。 自己和四爷也就是一日三餐,一餐四菜一汤,两荤两素,量都不大,顿顿不许剩饭。好家伙,她倒是成了没王的蜂了,彻底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现在好了,儿子欠下巨款,还是非还不可的。她这当娘的老底子不掏干净都不算完。 不过到底是有些可惜,“那些贪官的银子,全都给收回国库的。” 爷能叫煮熟的鸭子飞了? “少操点闲心。”四爷摁住她躺在,掀开裙子就要给换尿裤,“叫人看着呢。银子跑不了。回来叫给你,放在私库里你看着调用吧。” 这个好!这个听起来气稍微能顺一些。 想到钮钴禄氏几乎是被气的变形的脸,她就不由的抱着肚子笑。 能不笑骂? 一百二十三万两呢。 一个光头阿哥,从哪找那么多的银子过来。 安家银子二十三万两,没搬出宫,这钱还在,可这才是个零头,还有一百万的欠债,这可怎么还? “万岁爷怎么能这样?”钮钴禄氏整个脸都绿了,看着眼前的弘历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怎能办事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既然没办好,回来就好好的跟你阿玛请罪。要不是把你阿玛气着了,他至于叫亲儿子还债吗?快去,跪在御书房门口,叫你皇阿玛看看你的决心。” 这都什么主意? 真那么做了,自己这脸还朝哪搁? “额娘只说有没有积蓄吧。”弘历看着自家额娘手腕上四五对金灿灿的桌子,头上的金簪子个个都镶着宝石,光是这身行头,一万两都打不住。 钮钴禄氏看了桂嬷嬷一眼,“拿五万两银票出来。” 五万两是不少了,但跟一百万的数额比起来,都不够看。 弘历气的够呛,轻笑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就不信了,这么点银子还能难为死自己。可算是知道什么是亲娘了,亲娘就是看着作难半点都不作为。 回到书房,好一顿脾气发出来,差点将书房给砸了。 吴书来是一件一件小心的收了,这些玩意拿去银行还能抵押出银子呢,“爷,您别急啊,奴才这些年跟着您也攒了不少……”说着就将宝贝砚台放下,掏了个匣子出来递过去,“这是奴才的心意,您千万收着……” 弘历想说爷还轮不到一个奴才可怜,可紧跟着瞧见那大大小小面额的银票,多少有点动容,“这是多少?” “五万一千三百二十五两。”吴书来小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有零有整的! 可这也比额娘给的多。 弘历的脸紧跟着就又青两人,吴书来吓的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他没跟去见熹嫔,真不知道熹嫔给的还没他多。要不然打死也不敢拿出这么些个给主子用啊。 “你起来吧。”弘历的语气缓和了起来,“你是个好奴才,爷记着了。” 吴书来被这一会阴一会阳的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敢随意说话给出主意了。 主仆俩正说话,富察氏来了,“这是我的压箱银子,十万两都拿去吧。其他东西倒不是不舍得给爷,只是现在闹出又卖媳妇的嫁妆又用媳妇的嫁妆银子的事,传到万岁爷的耳朵里,还以为爷是故意的,故意叫人看看万岁爷是怎么逼迫亲儿子的。所以,这事得缓缓,从其他地方,不拘是哪里先倒来一抿子来,等这个风头过来,再慢慢的把我手里的嫁妆往出倒,也就不打眼了。说起来最多说我经营不善,还能如何。要不然,先用我的嫁妆单子,去银行抵押……” 不行!嫁妆单子不能抵押,除非把嫁妆搬去。 弘历摇摇头,这办法行不通。 我当然知道行不通。行得通我就不会是这个说辞。 富察氏搅动着手里的帕子,“其实我那些庄子和店铺的地契也是能拿去抵押的。只是庄子上都种了那个番薯,这东西种出来朝廷收购说是要做种子推广的,朝廷把定钱都给了,如今作物都是朝廷的,我就怕押到银行,人家那边觉得纠纷多,不答应。这里面还牵扯到三爷管的事,倒时候再叫人看了笑话……” 弘历点点头,“你想的很周全。” “至于那些店铺……”富察氏小心的看了弘历一眼,“那东西都是出嫁时伯父送的。你知道我阿玛一直察哈尔,在京城的产业也不多。只有一两处的铺子,可我有几个兄弟,这东西不管怎么着是到不了我手里的。我伯父在京城的时间长,我又长在伯父身边,嫁的又是爷,所以伯父做主给了我五间铺子。这铺子我伯母是不知道的……” 言下之意,一旦抵押,是要核实信息的,消息难免走漏,这要再牵扯到马齐府上,还不是一样的丢人。 富察氏的眼泪都出来了,“咱们还是成亲的日子太短,要不然也能给我点时间叫我把这些俗物处理处理……庄子种的东西不敢朝廷这些事牵扯,铺子跟别人私底下置换了也省的别的麻烦……” “快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弘历伸手拍富察氏,“骄傲你跟着爷受委屈了是真的。” 好说歹说的将富察氏给劝走了,又多了十万俩银子。 又在书房等了半天,没等到任何一个主动送银子的人。爷把人活成这样了吗? 可不把人活成那样了。 林雨桐看着前来请安的弘昼,如是想到。 这小子平时来的不少,这段时间还是林雨桐第一次宣召叫人进来见面,其他时候都在外面磕个头就打发了。他这会子坐的离林雨桐有点远,“皇额娘……这个……不像是双胞胎啊……” 四爷瞪他,“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