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你吃了4个！这么大的桃子，小心今天晚上积食睡不了！”董妈有些生气，这不省心的孩子，才多会啊，就啃了4个。 “我说了不想吃晚饭了，你硬逼着我吃。”董末嘟嘟囔囔到。 “你说什么？！”这个声调预示着董妈濒临爆发的边缘。 “没，什么都没说。”前世加上今生二十几年的经验告诉董末在董妈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董末冲着董爸眨巴眨巴眼睛，可惜董爸前面挡着个董初。 董初辛灾乐祸道：“噢噢噢，董末是小猪！” 董末深吸一口气，呼，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董末嘟着嘴，乖乖的听着董妈的念叨。 “不是怕你吃，桃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你小孩子吃那么多不怕把你的小肚子撑爆了啊！”董妈看着董末的小样子有点哭笑不得，这个闺女从小一不高兴就嘟嘴，什么都写在脸上，“好了，小嘴儿可以挂油壶了，还嘟！” “好了，那就罚我家的小末末今晚在院子里多跑几圈吧。”董爸打圆场，赶着董末走动着消食（有种赶小猪的感觉）。董末迈着她现在的小短腿，在院子里转悠，董初则和董爸董妈坐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吃桃子。董末是不是回头看看，唉，我的桃子，哼，我比你们多活了一世，我将来自己赚钱买好多好多桃子，我一个拿着吃，一个拿着玩，一个接一个。不得不说，小董末真的是“志向远大”。董末边走边看着这不怎么熟悉的院子，前世董爸后来在院子里翻建了两次房子，后来的院子远远没有现在的大，而且院子里的花木也越来越少了。 董末的记忆里只有院子中央一排的白杨树，长得笔直的、高高的，一年四季总是绑着董末的皮筋。而现在院子里花木还很多，有一棵大榕树，据说比董末的年龄还要大，整个树冠近乎盖着半个院子。院子南面董奶奶种着一些常见的蔬菜，显得很整齐。整个院子还是土院子，董末记得南面的房子盖起来后院子里全部铺上了砖，而这些蔬菜地还有榕树都不存在了。 “董末，蚊子出来了，咱们回去吧”董妈招呼着董末进屋，“回去看会电视，明天你爸爸在家休息，你就不用去婆婆家了，后天爸爸上班了你的脖子也差不多好了，妈妈再送你过去。”这里说的婆婆是董妈为董末找的保姆，每天董妈上班去是就把董末送到人家家里，婆婆年纪很大了，一个人住，一天就看着董末不要摔倒就行，董爸上班的时候董妈会中午请假回家接董初回家和给董末做饭的，下午再送过去。 吱呀，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了，董奶奶和董家小姑进来了。董家小姑显然没有意识到董末和董初还在院子里，挽着董奶奶的胳膊边走边说：“咱明天去逛街吧，我之前和李家闺女逛街的时候看见一条裙子，我穿起来肯定特别好看。还有，我的洗面奶快用完了，要买了。今天吃的烧饼不错，不过不如在城里小学巷子里的那家，咱下次买那家的吧”不得不说，董家小姑是个喜欢讲话的人，一直叽叽喳喳的。 其实当时的董家并不富裕，在董爷爷去世的时候，董爸去单位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董爷爷还欠着单位1000元。当时的1000元可是一笔大钱，董爸开始参加工作时的工资才100多，已经算是好单位了，而那相对巨额的欠款把刚刚结婚没多久的董爸的存款几乎全耗尽了。董家孩子未成家之前赚的钱一半要上交家里的，而当时董奶奶手里也有着一笔钱加上后来董爷爷单位的抚恤金等等还这1000元基本不成问题。但精明的董奶奶对于还钱只字不提，无声无息的看着董爸用自己的钱还上欠款。董奶奶在董爷爷去世那一刻已经意识到她得最大的经济来源断了，要在手里抓一把钱，之后和董家小姑的日子才能好过。董奶奶要求董爸每个月给一定的钱作为母女两的生活费，而且家里的儿子要每年上缴一部分钱在董奶奶那攒着盖新房子。 在后几年内，董奶奶因为年龄慢慢大了就把手里的田地都租给了别人，每年有一定的租金收入，村子里每逢过节都会发一些东西，所以母女两个的生活也比较惬意。董妈眼里的董奶奶属于会生活的一类人，吃穿用上从不会委屈自己，董小姑也充分继承和发扬了这一点，洗面奶在当时算是精贵的东西但董小姑却早早就有了。俗话说“养女像家姑”，董末和董家小姑在一定程度上长得有些相像，但当地的人说话喜欢稍微带点夸张，每每见到董末都会说，“跟她家三姑长的是一模一样”。这样的情形在前世一直伴着董末成长。董妈对于这样的话每次都不怎么高兴，背着旁人会捧着董末的小脸说：“哪像了，明明是我的女儿，眼睛像我，鼻子像我，嘴巴也像我，明明和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怎么看的呀！” “妈，你们回来了啊”，董妈推了一下董末，让董末打招呼。这一推也推回来董末的注意，停止了关于前世对于董奶奶和董小姑的各种评价。 “奶奶，小姑”，董末叫道。 “末末，你的脖子怎么又歪了？”董小姑眼尖的叫道。 “晚上睡觉落枕了，你们吃完饭了没？”董妈赶紧转移话题，不然董小姑会抓着这一点开始长篇大论的。其实并不是姑嫂关系不和谐，董家小姑对于董末董初还可以，只是董妈不太喜欢董小姑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听，董妈性子有些偏静，而董小姑对于她而言无疑是呱噪的存在。 “末末还小，你要注意些，小孩子骨头嫩生要当心的。”董奶奶就这话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对了，文君呢，喊他到我屋里来一趟。”说完就拉着董小姑进了东房。 “咱们也进去，让你爸过去。”董妈拉着董末的手慢慢的随着董末的小步子走向西房。 “妈，奶奶叫爸爸做什么呀，为什么只叫爸爸？”董末有些奇怪，董奶奶要说什么还要背着董妈和董末他们。 “八成是让你爸爸明天去找你二叔，你二叔和人开店结果喜欢上了打麻将，输了好多钱，又一天到晚不着门店，门店也快撑不下去了。肯定是刚刚他们出去时候，别人又再传你二叔闲话了，让你爸过去帮忙劝着呢。”董妈解释说，“啊呀，我跟你讲这些做什么，你有听不懂。对了，我得赶紧跟你爸说，让他不要应承，下个班再去，不然你脖子还没好呢，送婆婆家那边我不放心。你慢慢进来，我先去跟你爸说，不然你奶一会就大嗓门喊了。”然后就快步走进屋子里了。 当地人对于耍钱这类的人定义为不务正业，对那些赌博的人更是从心底厌恶。记忆里二叔是从开店开始喜欢上打麻将的，慢慢的就开始借钱玩，最后欠下别人很多钱，最后不得不躲出去了，二婶和小弟在二婶娘家住了好几年。不行，上世小弟就因为这个不着调的二叔吃了很多苦，不行不行，这一世不能让小弟再吃那份苦了。可是我能做什么呢？董末纠结了。董末烦躁的揉揉眉心，她不知道的是她这幅样子落在了正要出门的董爸眼里，别提有多可爱了。 “乖女儿，进屋子，爸爸一会抱着你看电视。”董爸摸摸董末的头，心情很愉悦的去了东房。 董末进了屋子，发现董初已经被董妈抱着脱小衣服了，看样子准备给他们兄妹俩洗漱了。董末的家乡在北方，并夏天并不像南方那样潮湿炎热，一天不洗澡就浑身难受。董妈基本上是两天给他们兄妹两洗一次澡，洗澡的地点夏天就是院子里，冬天就是两间屋子的中间厅里。想起这些董末摸摸鼻子，建房子，建卫生间一定要提上日程。可是钱从哪里来，董末重生以来第一次怨恨自己的小手小脚，能做什么呀。 “末末，该你了，妈妈给你擦擦好了，洗脸小心碰到脖子。” “哦。”此时的董末满脑子房子、赚钱的问题，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董爸回来了。董初和董末已经洗漱完到床上去了。董初来着董末哄她叫哥哥，董末也把之前的心思放下了，和董初你一句我一句相互打趣着。 “妈说什么了？”董妈问道。 “还是我弟弟的事，放心，说好了下个班再去。”董爸看着一儿一女觉得心里很是满足，连带着从东房带回来的不些不快也冲淡了。 “一儿一女，一个好字，老婆，真好！”年轻的董爸还是会同董妈讲几句甜言蜜语的，不像前世董末长大后，两个人一天到晚吵吵闹闹过日子。不过即使吵闹也是相互言语上的打趣，在董末的记忆里两个人从来没有真正红过脸。曾经董末以为两人之前没有爱情，因为一直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一天到晚吵闹。现在看来时间冲淡了曾经的爱情，慢慢转变为更为温馨的亲情，这才是一家人。 大概9点半的样子，董妈关了灯，拍着董末睡觉，而董初因为明天要上幼儿园早去见周公了。就在董末模模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模模糊糊听到一句，“老婆，我跟你说个事。”董末瞬间清醒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小点声，孩子刚刚睡着”，董妈听着董逐渐平缓的呼吸以为她睡着了，“什么事啊？” 呵呵，当年为了逃过老妈的午睡检查看杂质，董末装睡这一招早练得流火纯情了。董末赶紧扎着耳朵听着。 “妈，刚说让我帮着跑跑我爸之前的老同事，为小妹接班的事。”董爸低声说道。 “小妹接班？大姐能让么？二姐现在虽然上班的地方倒闭了，可是起码将来还有退休工资的，大姐一直没工作，一直盯着咱爸之前留下来的岗位空缺呢。这些年大姐闹了多少回了，不是咱妈拦着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了。妈当初可说的好听，说什么公平起见谁也不接班，让小妹接着念书的。考大学，考不上就复读的。”董妈一听，忙转身回到另一张床上，“不行，咱们这是可不能帮小妹，咱谁也不帮，要不然总得落一身埋怨。你大姐可是厉害的角。”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两个都是亲姊妹，帮谁也对，不帮谁也不对。”董爸话语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其实，要我说啊，就是咱爸刚出太恪守成规了。你看和你爸一起的张主任家，哪个孩子没在你们单位的清闲部门上。你看看你和你弟弟，都干得是苦差事。现在你弟弟更是放着铁饭碗，其做什么生意，闹得现在这个样子。盖房子的钱拿走了，当初妈可保证说一年后拿回来的，这都半年多了，我看拿得回来才怪！”董妈真心觉得这日子被搅和的难过。 “咱不提那个没出息的人，下次我见了他非教训他不行，胆子长肥了是吧，敢去玩钱了，将来如果染上赌瘾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董爸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作为长子对下面的弟弟妹妹一直很上心，提起董二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行了行了，嚷嚷什么呢，董初和末末还要睡觉呢！”董妈掐了董爸一把，“睡觉，睡觉，明个再说，一堆事儿！” 渐渐地，董爸董妈那边失了声响，这边的董末却睁开了眼睛。老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大家子表明看着和和气气，各自下面有各自的难处，说不得，说不得。 前世关于接班的事怎么闹得董末没什么印象，再怎么闹也不会让孩子知道的。可是结果董末是知道的，董小姑最后接了班，后来有几年大姑不理董爸更不理董小妹，还是后来董小妹结婚了关系才慢慢好起来一些。大姑对于董爸当初帮着董小妹接班心里一直有疙瘩，两家一直不怎么亲近。 董妈在董末长大后也絮絮叨叨跟董末谈过这件事，说别看大姑后来和小姑家的关系特别好，那是因为后来董小姑父发达了，小姑每次都大包小包的给大姑送东西才真正好起来的。董爸呢，一辈子都是在原来的岗位上，有肩负着两个孩子念书的开销也就没什么闲钱来送东西给大姑了。想到这些董末不由得感慨，钱啊，真是一个大问题，有钱人大家都爱。明天得仔细想想怎么让董家慢慢富裕起来，要还像上一世那样到头来直奔个温饱，哥哥结婚女方彩礼就要了10万，结果买房成了大问题，董爸董妈的白发至今想来都有些不忍心。 做什么赚钱呢，炒股？董末压根就没去过证劵交易所，面对那一版的红红绿绿是一点都不懂。炒房？钱从哪来？家里的钱董爸董妈想着盖房子的，再说谁家父母会给一个小屁孩钱去做这个的。在父母的开始对于房子的观念里，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可以了，根本不会想到备着一套留后手，以至于当小城镇里的房子随着房价上涨成天价的时候，就有的一大堆人望房兴叹了。设计服装？没天分，后来的审美观念董末倒是记得，但是设计上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董末不经yy，为什么小说里的重生主角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怎么轮到我就什么天分也没有了？我董末也不贪心啊，只要生活富足就够了，没想着叱咤商场神马的。为什么重生没给我开个金手指的呀，让我也过过有作弊利器的日子啊。不要空间那么神奇的东西，因为董末从小到大也没带过任何玉器之类的东西，起码让我有双火眼精精啊，比如看个石料，赌个玉什么的。早知道要重生我就记几 个中彩票的号码了，可惜上世压根没买过一张彩票。 不对不对，董末又想到，现在重生了已经是上天厚赐了，起码我知道房价会涨起来、物价会飞起来，做不了大买卖咱做个小本生意总是可以的，富足就够了，嘿，其实老天还是不错。不得不说，董末这个人就是个小人物，心无大志，一生只求富足，建功立业、开山立足什么的完全不是她得菜。这一点说好听点叫有自知之明，说难听点就叫胆小外加懒。社会中总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董末呢，一直想做那个比被饿死的胆小的胆大那么一咪咪的人，胆大的吃肉，她呢，有口肉汤喝就美得说不出话来了。董末又想，做小买卖也存在着问题。在董家父母的认知里，钱是要攒着的，谁家没有个突发情况，到时候要钱的时候起码拿的出来。他们完全不知道钱生钱才会变得有钱。九几年的1万块到一零年以后根本算不上什么钱了。 上世董末跟董妈感慨过，咱家最先买摩托车，整个城镇也没几家买的，结果十年后，咱家还是摩托，别人家汽车都满地跑了，这说明咱这十年一直原地踏步着呢。唉，难啊，明个仔细想想怎么改变董爸董妈的观念，而且这种改变要在潜移默化中进行，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对董爸董妈说下面一番话吧。“我出生那会工资多少钱，现在工资多少钱？当初的一块钱可以买的东西，现在怕是十块钱都不能买到了。改革开放的春风早吹向神州大陆了，下海在沿海城市早就形成一种风气了，守着铁饭碗将来只能过穷日子。将来什么都贵，上学贵、奶粉贵、房子更贵！攒着钱根本没大用处，而且咱家后来没什么突发情况要用钱，钱生钱，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这么说一切都简单多了，很多问题都引刃而解了，可是董末还不被当妖精啊。董末才5岁，不是15岁，到哪懂得这些东西的。长大啊，长大，还有很漫长一段路要走的。以小见大，以微见着才是正理。 想着想着，董末不由得打哈欠，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容易累，我要长个高个子，哥哥也要长个高个子，妈妈要从年轻就多吃芝麻什么的的养发，不然将来白头早，爸爸要好好保护腰，不能让腰间受累将来老容易闪腰，还有和哥哥的眼睛都要保护好，董爸董妈每一个近视的，结果董初董末后来都是一辈子在不掉眼镜的主，还有。得，我们这位从经济问题上又转移到身体健康上来了。这要操心的事还真是多。 一夜无话~ 董末再次醒来的时候，董初和董妈早就不见身影了。看看墙上的老式钟表，8点30，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去了。董末慢慢的坐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脖子，终于不疼了。接着慢慢悠悠的穿起了董妈做的小衣服，为什么是慢慢悠悠的？董末也想利索些，但这小胳膊小腿的不允许啊。衣服是小碎花的，董末有些瘪嘴。当时的人喜欢给小孩用一种类似于绸子一样的料子做衣服，具体董末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穿身上滑滑的，而且做的很宽，就算出了汗，小风一吹，凉飕飕的。小衣服穿好了，下地吧，可是我的小鞋子呢？董末看着床下光光的，压根没有之前穿的小凉鞋的影子。董末跳到地上，老房子的地还是水泥的，后来南面建了房子才铺上那种踩起来特别凉的大理石纹的地板。床底下看看，没有，四周再看看，也没有，董爸董妈那边睡得床边也没有。因为地方小，所以董妈把鞋架什么的都放在中间厅里，难道光着脚丫子出去找？董末正纠结着要不要出去找，小脚丫子踩地上已经脏了，出去找到了也不能穿鞋了。 “爸——，爸——”董末无奈了，只能扯着嗓子喊了。 “来了，来了”董爸听到叫唤，赶紧进屋，“我的小祖宗啊，怎么站地上了。脚心里受了凉要打针的。上次你打针可哭的死去活来，忘记了？” 董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早不怕打针了。董末忘了的是，上世董末出水痘跑去医院打了一针屁股针，结果从医院一直哭回了家，哭的那叫一个长啊。 “爸，我的鞋么？”董末问到。 “哦，你妈今天早起看见你的凉鞋脏了，让我给你刷刷，塑料的鞋就是容易在缝里落灰，一出汗啊就可以在上面活泥巴了。”董爸说着抱起董末，“我的小脏鬼，爸爸先带你去洗洗脚，咱们一会穿妈妈给买的带小花的娃娃鞋。” 董爸正抱着董末出门呢，一个人打起门帘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无能，继续求收藏~ ☆、关于学习 董初一抬头进来的是董初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