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严谨的武道九境
一个人的天赋，如果高到了一定境界，就会让人麻木。 陈玄机身边的木铁心、方天下和大人等人，其实早就已经麻木了，此刻在他身边的小樱桃，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而随着他身上越来越多的秘密暴露出来，叶正纯等人现在也变得有些麻木了。 而且，世间往往也有这样的一个现象，如果一个人的天赋高到了超出你的想象的时候，其实跟一般的天才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两样了。 在多种属性同修的这个问题上来说，陈玄机就是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双气机，多气机，都已经是能够造成整整一个纪元产生动荡的罪魁祸首之一了，对于跟这些所谓的天赋相比，仍然是高高在上，让人难以想象的世界本源气机，实在也没有办法产生更多的震惊了。 云雾山脉之所以叫山脉，当然不只是一座山而已，而是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山峰所组成的一个山群，大体呈现东西走向，从上俯视下去，整体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 东西跨度，约莫有八百多里，南北则有五百多里，不算太大，但因为灰雾的关系，身处其中，就会有一种非常巨大的感觉，尤其是对于不曾修炼的人们来说。 其实对于世间的一切名目，包括地名在内，大多都是世俗中人给取的名字，或者说，是许多人还没有成为高手的时候所取的名字，毕竟这个世界上虽然以武道为尊，可世俗才是真正的世界根基。 另一方面，对于武者来说，随着修为越来越高，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越来越小，加上一心练武，哪有那闲情逸致给世界各个地方命名？ 修为到了叶正纯的这种境界之后，只要他想，在短时间畅游世界，并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实际上，所有的武者，到达一定的境界之后，反而总是会进入一种常年闭关的状态，只为了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至于世界的精致，根本就没有太多心思想要去看一看，因为随着修为越来越高，对于天地的领悟越来越深之后，武者对于世界的认识，由于已经到了洞察本质的地步，对世界表象的艳丽风景，其实是有一些失去兴致了。 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谓的神魔，基本没有什么感情的说法由来了。 因为对于这样的人的来说，世界无外乎都是由气机构成的，像是叶正纯这样的人，基本上世间任何别样的景致，对他来说，其实都不算是多吸引人的东西，因为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自己动手，搞出来一个更加好看的景致。 更何况，世俗人们心目中的鬼斧神工的东西，或者说，一般而言天地自动形成的一些鬼斧神工的东西，其实仍然是远远不如人们的想象力来得更加夸张的，所谓鬼斧神工，让人惊诧的原因，更多是在于它的天然形成，而实际上，任何鬼斧神工的东西，人们都是可以制作出来的，而且更加精致、趋于完美。 陈玄机虽然在记忆中也算是曾经到达过那武道巅峰的人，可是除了对于武道九境的一种熟悉感觉之外，其他的方方面面并没有从神魔之门中传承下来，所以他虽然现在的修为很低，但是对天地的领悟却处于最感兴趣的一段时期，是以跟叶正纯等人不同，行走在云雾山脉之中，就像个好奇的小孩子一样，对周围各种各样的怪石嶙峋都十分有兴趣。 从他们进入山脉的地方开始，越过那一道山脉之后，刚刚进入云雾山脉的时候，眼前其实是一个大峡谷。 这个大峡谷是南北走向，因为到了云雾山脉就是云剑宗的地盘了，众人怕飞行会引起注意，是以，都在地面上以最轻微的脚步展开轻功，来穿越这个大峡谷。 因为任何一个宗门，他们的警戒范围都是很大的，虽然叶正纯说云雾山脉并不是因为云剑宗布阵形成，可是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没有其他阵法，或者其他的能够引起云剑宗注意的东西。 就像是天门所在的南斗山脉一样，虽然天门只占据了六座山峰，而周围比六座山峰更宽广的范围，实际上也是在天门的警戒之中，如果有人闯入，就会引起注意，那是因为阵法的原因。 警戒类型的阵法，往往范围很广，虽然到了外围的时候，已经威力削弱了太多，但要是有人明目张胆的闯入，依然会引起一些反应。 众人之中，除了陈玄机之外，其他人对阵法之道自然是没有什么研究的，而陈玄机也知道，别说自己修为还很低，就算是修为再高，只要还没有高出天地境，就不可能察觉这里是否有某种阵法，只有布阵的人才知道；就像是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完全看穿一个人的实力一样，只有武者本人才能够清楚的知道。 但是，话说回来，除了这种警戒类型的阵法之外，对于进入阵法之中有某种伤害的阵法，因为动静太大，就瞒不过陈玄机了，实际上一旦困住人，里面的人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是在阵法之中了，就应该要想办法破阵了，而陈玄机毫无疑问是世间有数的几乎能够破解已知的任何阵法的人物之一了。 在这云雾山脉的外围，众人并没有感觉到有阵法在起作用，但是却也没有掉以轻心，因为这风云气机已经成雾的程度，足以掩盖某些阵法了。 叶正纯等人虽然来过，却也不敢以经验来衡量云雾山脉，尤其是叶正纯，以他的修为，几乎可以称之为天下大可去得，只要长生境的那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不出来，还有谁能够对他产生威胁？ 但是武者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随着修为越高，反而越加害怕，其主要原因就是世间除了武道之外，还有太多能够跟武道抗衡的东西，神兵利器算是其中之一，而阵法显然也绝对不容忽视。 如果是去其他地方，他叶正纯完全可以做到横冲直撞，以实力碾压一切，可是这里可是云雾山脉，在深处就是名震天下的云剑宗，那可是跟天门一个实力层次的宗门，叶正纯就算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也不敢看轻跟整个天门斗了千年都不落下风的云剑宗。 穿过这个大峡谷之后，面前就是一座南北横陈的矮山，只有数十丈高，众人在灰雾之中的林中穿行而过。 或许因为风云气机已经凝聚成雾的形状的缘故，随着上山，陈玄机发现，这里的整个环境比之天门所在的南斗山脉来说、或者说区别于其他很多地方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这里的气候十分湿润，山上也有很多小溪和水流流过，而且大多数都是跟灰雾一样的灰色。 谁都知道，雾其实就是水，只是太过于微小，所以才能悬在空中，很显然，风云气机凝聚到如此程度的地方，是绝不会缺水的。 然后，一个奇怪的念头就忽然出现在陈玄机脑海之中。 “虽然这风云气机已经是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气机，可是落地成水之后，是否能够引用？” 陈玄机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叶正纯等人顿时脚步一顿，简北武回头看了陈玄机一眼，笑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竟然真的弯腰下去，想要掬起一捧水，喝一喝试试。 “且慢。” 慕容信忽然伸手阻止了他，缓缓道“我觉得，最好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 简北武立刻就明白过来，知道慕容信的意思是怕他们对山中的东西进行破坏，很有可能引起云剑宗的注意。 虽说他们前来，最终肯定是要跟云剑宗的人见面的，因为就算是叶正纯，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潜入云剑宗，可是越晚被发现，自然是越好的，若是刚进入云雾山脉就被人家知道了行踪，那可是一件大大不利的事情，能够出其不意，自然还是出其不意的好。 简北武耸了耸肩，笑道“虽然没有试过，不过我想，既然我们在灰雾之中能够自由呼吸，那些灰雾其实也就算是进入体内了，那么就说明，这水应该是可以喝的。” 陈玄机嗯了一声，点头道“这样我就明白了，世间气机虽然是世界之根本，也是人活着之根本，但除了武者之外，普通人对气机的需求，是一种天生的状态，气机进入体中，只是维持生命而已，并不能成为自己的实力的一部分，所以在这一方面来说，人们对气机的需求是不分什么属性的。” “有道理。” 慕容信也点了点头，讶异的看了陈玄机一眼，笑道“你这脑袋里怎么这么多奇思妙想？这个问题我活了上百年都从来没想过呢。” “那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具有常识性质，太过于简单了。”陈玄机嘿嘿一笑。 “简单？我看未必吧？” 高瑞峰轻轻扇动手中的折扇，那灰雾就飘来荡去，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就像是天上的云一般，卷卷舒舒，十分好看，“你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普通人对气机的吸收，都能够不分属性，为何武者却要受到气机属性的限制？”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引人深省的问题，众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还是陈玄机笑了起来，说道“因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武者是追求对世界气机的运用，而普通人只是维持生命而已，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情况，只是天地赋予人们的一种天然东西而已，是顺应天命的。而对于武者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跟天地作对的。” “武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叶正纯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陈玄机微笑道“事实上，武者对于这个天地来说，始终都没有丢弃身为普通人的这一个能力，我们平时的呼吸，吃饭，睡觉，都离不开各种各样的气机，空气中的气机有很多很多种属性，它们都可以为我们的生命需要源源不断的动力，当然，这种情况，其实是一种逐渐衰退的过程，也是人们生命终有尽头的原因，更是武者修炼的某种最终追求，当一个武者修炼到最后的时候，其实本来就是要除了自身原本的气机属性之外，还要对其他气机有操纵能力的。” 众人不禁都点了点头，认可了陈玄机的观点。 “还是那句话，世间的一切，其实都是一个巨大的轮回。”慕容信一锤定音道。 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们修炼，越来越厉害的同时，其实也是一个返璞归真的过程，这或许也是为何修为到了天地境之后，就会看起来越来越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差别的原因了。 不同的是，普通人对于气机的需求虽然不分属性，可是却毕竟只能维持生命，而武者若是修炼到了不分属性的时候，那可真的是融身天地之间，实力滔天了。 世间的一切，存在既有道理，武道九境是一个极为严谨的逻辑，几乎能够解释世间万物，人也只不过是世间万物的其中之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