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九、 高山仰止的境界
两人坐在岸边,好好倾谈了一番。 王华对于圣马丁是崇拜和尊敬,圣马丁对于王华的欣赏和尊重,所以两人很快谈到了一起,甚至和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 “要不,这样好了,我的军舰就在这附近,我正好顺路回去,我可以帮你送到秘鲁,你看怎么样?”王华主动说。 “这方便吗?”圣马丁问。 王华还没回答,将军说话了。“这怎么可以?” 王华明白了将军的意思,因为不放心他,他和圣马丁也才认识没多久,有这种担心也很正常,所以王华没有插话。 圣马丁笑着阻止将军继续说下去,望着王华说“如果方便的话,我很希望能够乘坐王华你的军舰,因为我听说你们的军舰连西班牙的战船都可以随意击溃,早就想见识一下。” “那行,你等下!”王华说着,回头招手。 手下看到了,跑了过去。王华回头对他吩咐,叫军舰立即靠过来。手下领了命令,急忙离开去发电报。 电报可是机密技术,就算王华对圣马丁有好感,也不会泄露出去。 “他去通知军舰?”圣马丁看着跑开的手下,好奇地问。 “对。很快就到了,我们在等等!”王华笑着回应。 果然,十来分钟后,军舰就出现在了码头,因为他们早等在海面上。 军舰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因为这个军舰实在太庞大了,瓜亚基尔的居民还没有见到过如此威武的军舰,好在这是夜晚,没有多少人看到,而王华他们几个匆匆上去,很快离开。但是依然有人把这个重要的消息报给了波利瓦尔。等波利瓦尔匆匆赶到的时候,军舰早无踪迹。 波利瓦尔面色严肃的看着茫茫海面,他想不到圣马丁怎么会有这样的军舰?难不成是他的秘密武器?看来还是得好好提防圣马丁才行,他过来求助,说不定就是个假象,真实的情况就是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可以趁机从秘鲁发起攻击,去抢占他打下的地盘。 圣马丁此时也是一片震惊,他随着王华,见识到了蒸汽机这种夸时代的发明,见识到了不用人力的厉害,也见识到了军舰的先进,虽然他还没见过军舰上炮台的攻击,可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厉害了,起码比原先战船的大炮厉害一倍以上,难怪可以把西班牙的战船打得溃逃,光看这个外表,就没有人敢靠过来。 “怎么样?”看到圣马丁震惊的表情,王华不免有些得意。 “很好,很好,很好!”圣马丁不由大声赞赏。“要是早早有这种军舰,早就可以把殖民军赶回去了。听说,你们也给智利了这种军舰。” “是的。我们给奥希金斯了四艘这样的军舰。”王华回答。 “难怪,奥希金斯能够很快统一智利全国,这原来还有一份你的功劳。”圣马丁说。 “你过谦了。我们是朋友,奥希金斯需要我帮忙,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圣马丁你也一样,如果你需要我帮忙,请不要客气!” “好的!”圣马丁点头。“如果我需要你帮忙,我一定会说的。” 将军这个时候也是睁大嘴巴,此时听到王华同意帮忙,而圣马丁居然没说,忍不住就说道。“那是不是可以给我们秘鲁一些军舰?” “自然可以!”王华点头。“不过,这个军舰制造繁琐,我们不能免费的。” “你放心,你们只管提,我们能够做到的,一定做到。”将军兴奋地说。 “不用,不用!”圣马丁却阻止道。“现在,西班牙的军队已经基本被我们击败,还有少部分人在躲在山脉中,就算你给我军舰,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将军立即急急忙忙地说。“就算对付殖民军不需要,以后我们也需要。还有很多人对我们虎视眈眈,谁知道打什么好主意!” “涂纳里!”圣马丁突然高声大叫。 看到将军涂纳里看了过来,圣马丁接着说“我自有主意,你无需担心。” “你叫我不要担心,不要担心。看看我们这次和谈都得到了什么!我们主动示好别人,别人根本不领情,反而认为是他该得的。”涂纳里本来满腹委屈的,现在却爆发了出来。 “这怎么可以怪别人?”圣马丁辩解说。 “我知道,我也没怪过谁!”涂纳里说。“可是我看不惯,表面上说是朋友,背后却暗中下手,不去攻打那些殖民军,却趁我们被殖民军拖住手脚的时候,大肆进军那些无人之地。现在你看看,整个秘鲁总督区北方基本被他们占领了。” 圣马丁哑口无言,因为涂纳里说的是事实,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对未来充满了迷茫,更不想因为权利而导致朋友相残,这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王华看着两人的表情,大概明白了情况,却不知道如何劝说,只好说“大家先休息一下,时间还早,路途遥远。” 吃饭的时候,圣马丁出来了,还是没有多少食欲,简单地吃了一点,就上了甲板。 王华看到,随后跟了出去。 他慢慢走近圣马丁,开口说“怎么了,还为那个事情烦恼?” “没有。都过去了!”圣马丁回答。 “你真的想好,放弃这一切!”王华直接问。 “你!”圣马丁回头吃惊的看着王华。“你知道我的想法?” “看你的表现,我猜到了。”王华笑笑说。“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放弃?” “如果你知道我一直的追求,你就明白了。”圣马丁开怀一笑。“我从不是为了荣誉才战斗,我是为了解放事业而斗争,所以,我的剑绝不为争权夺利而出鞘。既然现在,南美的独立事业已经基本完成,南方智利、阿根廷、巴拉圭,还有你们南国都取得了独立,北方哥伦比亚、秘鲁也快完成了独立,就剩下玻利维亚和乌拉圭,我想波利瓦尔一定有能力让他们独立。那我还纠缠这些做什么呢?只要看到南美所有的国家都能够独立自主,就达到了我的心愿,我从来就不在意,这是谁做到的。而如果,我一再执迷的话,接下来的就应该是同室操戈,同伴相斗,这是我认为留在世界上一件十分丢脸的丑行恶名。所以,既然波利瓦尔有能力也有意愿去做这件事,那我让开,岂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你自己!”王华惋惜地说。 “我从来不在意我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样的,只要看到百姓幸福,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因此,你不要为我担心。”圣马丁含笑看着他。 王华心里触动,他想立即告诉圣马丁,他有能力帮助圣马丁统一整个南美总督区,因为只有圣马丁才是最合适的领导,而波利瓦尔最后的结果却是南美独立后的多年混战。 但是,为了南国的利益,王华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所以,你祝福我吧,也祝福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我知道大家一定可以得到幸福,得到我们想要的幸福。”圣马丁仁慈地说。 在那一刻,王华仿佛看到了基督降临一样,难怪后世中尊称他为“一个在历史上几乎无双的灵魂”。 王华也好像看到了一座高山,如此圣洁,如此高贵,如此美丽,让人不由的崇拜和敬仰。 王华没有在继续说什么,因为,圣马丁这种圣人是没有人可以说服的,而且,他已经选择了他自己要走的路,那其他人能够做的只有祝福。 或者,王华想,如果圣马丁真的放弃一切的话,他希望可以说服圣马丁留在南国,能够保证他接下来的时光,而不会贫苦至死也无人知道。 王华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他就陪着圣马丁到了秘鲁的利马之后,也没有离开,而是希望送圣马丁一程,因为他知道圣马丁会回去家乡,做了一一告别之后,才悄然隐退。 圣马丁也没有拒绝王华的好意,而是欣然同意了。 圣马丁已经去利马,他即将参加“第一届国会”,也是他最后一届国会,他将在那里宣布辞去秘鲁的国家首脑和军队统帅的职务。 王华不方便,也不想见到如此忧伤的一幕,他默默在码头上等着,等着这位英雄走完他最后的旅程。 很快,到晚上的时候,圣马丁骑马出现在了码头上。 夜幕笼罩着整片大地,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圣马丁独自一人下了马,脸色平静的朝王华走来。走到最后的时候,圣马丁回过头,静静地注视着这片他为之拼搏奋斗的土地和天地,然后决然的转身,踏上了甲板。 王华陪着圣马丁出现在了智利的瓦尔帕来索,因为这里距离圣地亚哥最近,而他们是来见奥希金斯的,奥希金斯正常情况下就在圣地亚哥。 王华让军舰留在瓦尔帕莱索,他则负责陪同圣马丁去见奥希金斯,因为,他还没有和圣马丁提起过,希望他留在南国的打算,他需要选一个好时机,而见到奥希金斯就是比较好的时候。那时候,他可以让奥希金斯帮忙做说客。 人在做,天在看,希望老天保佑圣马丁一路平安,也保佑他能够说服圣马丁。王华真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