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 历史难道不能改变
张杰绪死了，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虽然，王华明知道这个世界很残酷，战斗也不可能没有流血，但是每当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消失在眼前，他总是难免感伤。 从第一个杨立开始，到董建、黄河，初次见面的常山和费康祥，法国阵亡的吴丰和失踪的周正丛。 也不知道周队的情况如何？ 想到了这个，王华不由心痛。虽然周正丛的情况基本是九死一生，但是因为他之前就逃脱过险境，所以，王华对此还抱有幻想。 谁知道，等他到了澳门，幻想就被现实破灭了。 刚刚从佛得角群岛布拉瓦岛辗转收到的电报，原来拿破仑还是如历史一样在1815年6月在滑铁卢大战中功亏一篑，虽然他的第二次任期延续了更长的时间，但是在英国强大的实力面前，法兰西王国还是砰然倒塌。 唯一的区别是，拿破仑这次没有被流放圣勒赫拿岛，而是流放到了佛得角群岛上的一个岛屿圣维森特岛，陪同的只有贝特朗，其他三人，蒙托隆背叛，拉斯加斯和古尔戈阵亡。 因为圣维森特岛距离布拉瓦岛不远，所以，南国派出人员，把消息探查清楚后，马上传回了国内。和这个消息同时传回国内的，还有周正丛的噩耗，他阵亡于上次海战中，船上的人多数同时遇难，还有些人被抓，还有几人行踪未明。 “还是难逃一劫！”王华仰天长叹。周队是这样，拿破仑是这样，张杰绪也是这样。 张杰绪历史上就是这个时候病逝的，他病逝后，岛上就陷入了争权夺利的争斗中，被荷兰人趁机占领了大纳土纳岛。在这个世界，如果，要不是王华邀请他回国一行的话，说不定张杰绪会脱离历史的潮流，活得更长久，问题是，历史虽然转了一个弯，但是弯道过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在历史面前，个人力量犹如螳臂当车。那么大纳土纳群岛会不会如历史一样，被荷兰人侵略呢？ “该走的东西总会离开，那怕你做得再多也没有意义！”身旁的白菁菁也很有感慨地说。 王华回头，看到白菁菁露出一副世事如此的了然神情，想必这些日子，白菁菁见过了太多人的生死和苦难。 “怎么你也有这种感慨？”王华说。 “当你看到成百上千人，在你面前被活活烧死的时候，你就会有这种感触了。”白菁菁神色漠然地说。 “啊！”王华被惊吓了。 他知道，那些天理教肯定会被处置，但是想不到会如此残忍对待。 “天理教十万教众都是如此处置的吗”王华问。 “不是。核心教众当着众人的面活活烧死，以儆效尤，杀一儆百，其他普通教众和同情天理教的老百姓被发配到南疆这边，涉及到上百万人。” “那么多人受苦！”想到那么多人受苦，王华很揪心。 “是啊，其实我们天理教的人并不多，更多是无辜受害的普通百姓。就像上次我给你的几万人，只有为数不多的教众，其他的都是因为走投无路的百姓。” “那么这些百姓都被发配到什么地方？” “你想带走他们！”白菁菁问。 “对，我想救他们！”王华坚定地说。 “好！”白菁菁微微一笑。“因为南疆人口比起中原一向偏少，这些人基本是发配到gd和fj两地，涉及到多个府地，每府基本能分派到几万人。” “那还好，距离澳门都不远！”听到白菁菁所说的，王华略微放心。 不过，涉及到这么多人，想想就很有难度。首先，这些人都是处在官府的管制下，不允许自由行动，除非是有象高头这样的内应。说起高头，王华这次想起把他丢弃在岛上，死活是应该没问题，但是再次联络的可能性是没有了，因为张杰绪的事情一定会在当地流传开来。 除了有人内应，还需要这些流民会听从安排，不是每一次都会有白菁菁和常老丈这样的人。 所以，看着很诱人，上百万人，能够得到几万人就是不错的结果了。 白菁菁看到王华皱着眉头，明白了王华的难处，所以就说“如果，你真有心救治那些百姓，我可以帮你！” “你真的帮我。”王华又惊又喜。“出了上次那个事，我想他们对于这些流民就监视得更严密，所以，做这个事情，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我知道。不过，所以趁着这个事情还没有流传开来的时候，我们赶紧出手。”白菁菁很理智地说。 “很好！”王华同意了。 王华所做就做，他立即把孙俊叫来，一问，果然中山也安置了少部分流民，他们正在安排人去接触，其他的尚没有消息回报。 现在有四艘船满载去了张家港，留下六艘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带走六千人，余下的人，就需要孙俊派人慢慢接触，谈好了之后，看情况而定，或者运到澳门，或者直接运到张家港。 中山的流民大概有上千人，在白菁菁的帮助下，很快说服这些人，并在一个夜晚，避开官府的眼力，很快登上了轮船，离开大陆，前往张家港。 张家港差不多就汇聚了五千人，就等着王华带着他们离开。所以，王华决定，自己也离开澳门。至于空余的五千人，王华和白菁菁商量了一下，正好顺路沿着肇庆府、雷州府和琼州府一路过去，应该可以带走不少人。 虽然，历史可能不能被改变，但是这些老百姓的命运，王华希望能够改变，让他们也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他就不信，他们既然穿越了过来，就应该做点什么。就曾经说过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那么，就来好好斗一斗吧！ 王华感觉全身充满了斗志，之前带来的迷惘和伤感一扫而空。 王华他们按照计划沿着海岸而行，每到一个县，他们就停靠下来，白天派人去打听情况，和人商量好，晚上就把这些人偷偷运走。 整个行程，白菁菁发挥出了关键的作用，她作为天理教的圣女，在天理教核心成员基本消灭之后，成为了天理教的最后的信仰。 虽然，那些百姓更多的不是天理教教众，但是他们对于天理教是抱有好感的，此次又是被朝廷迫害，被迫背井离乡，因此基本上的人对于朝廷都是深恶痛绝的。加上当地官府的懈怠和百姓的排斥，他们当然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所以，当看到一个大大的馅饼放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基本上的人都是马上同意了王华他们的邀请，同意了迁移的要求。当黑压压的大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震撼了，更多的是惊喜。 很顺利，琼州府还没到，他们就拉满了六船人，很快开足动力，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当他们赶到张家港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大纳土纳岛上却是一片肃穆的白色，这是为了祭奠张杰绪。 张家港现在是张杰绪担r县长，他的两个女儿张飞莺是嫁给李豪放，定居在新几内亚岛，张飞燕是嫁给张峰，定居在西京市。留下的儿子，张中光和张中复就一直跟随父亲在张家港。 现在前来迎接的正是张杰绪的两个儿子。 “对不起！”王华对着两人拱手。 “神子大人，请不要如此！一切都是命！”张中光作为长子，刚刚已经被领导任命为张家港的x县长，算是对张杰绪的一种肯定。 王华对于他们的表态，就更加内疚了。张中光的表现还算镇定，张中复却是面无表情，想必是大受打击。 张中复平时就不爱说话，心思却更细腻，受到如此打击，一定是极为伤心。 “中复，你还好吗？”王华低声问。 “嗯！你叫我吗，老师？”张中复半响才回答。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王华问。 “时间？”张中复迟疑地说。 王华看到他的表现，就直接说了。“我想带你去南国，你可以顺路看看你的两个姐姐，还可以帮助我。” “这个，我需要问哥哥和母亲。”张中复这样回答。 张中光立即接着说“这个好啊，正好去散散心。不过，我们需要和母亲说下，等下就给你回复。神子大人，你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 王华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张家的同意，王华出于内疚，希望能够开导张中复的心结。 王华接着询问了下荷兰的情况。果然，现在欧洲的商船渐渐多了起来，时不时有些人会提出停靠的要求。之前是一直拒绝他们的，因为来往的人不多，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这样做解决不了问题。 王华立即决定，同意所有船只补给停靠的要求，但是要加强自己的武力，震撼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同时，王华要求，加大对整个纳土纳群岛的移民，省得到时候给那些欧洲殖民者可乘之机，借机侵占了那些小岛。 王华终于带着十艘轮船离开了，离开前，王华和白菁菁商量了一下。王华本意是希望白菁菁留下来，因为，他发现，直接带着船去大陆沿岸转转，这个方式很好。一来，效率高，安全性也高。二来，还可以避免澳门引人关注。不过，这种方式需要能够说服那些流民的人，白菁菁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白菁菁没同意，她不想再回大陆去了，因为那是她最不想见的地方。她想到新世界去，特别是想见见王华他们所在的地方。 既然如此，王华也不能强行要求白菁菁，就留下常老丈，让他和王狗子、孙俊一起配合做好移民的事情。 帆借风势，船借煤力，船队浩浩荡荡，顶着黑黑的浓烟，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