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小魔王
50米宽的港湾，对于王华这样精通水性的人来说是个小意思了，他甚至不需要换气，等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另一头岸边。 小沙洲比起那边来说就原始得多，岸边全是露出的石头和砂砾。此时，夜色已黑，王华回头看到那边岸上已经亮起了点点灯光，那是油灯，而刚刚喧嚣的枪声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死静。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这里的夏天和别处的春天一样，温度不高很舒服，但是晚上就有点凉快，特别是水风吹佛过来，冷得王华一个哆嗦。 王华忙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岸边是石头和砂砾，中间却是一片山坡，山坡上是些低矮的树木，却没有任何的人烟，再往里面山坡更高，那里应该就是那个老板娘所说的最高山坡。 看到没有任何人，王华这才放心下来，赶紧脱光衣服，把水拧干，这才稍微舒服点，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冷，要是有火烤就不错。可惜，他身上的很多东西暂时不能用，想想，前面不是应该是那些印第安人的定居点吗，那么是否应该就在那片山坡下面。 王华想着，朝着那片山坡高处走去，等他走到最高处的时候，果然看见了一片火光，那是几堆篝火。 “太好了，我先去烤烤火，这里，按照老板娘所说的，还不是那些西班牙人能够控制的地方。”王华欣喜地说。 印第安人居住的地方果然是古朴和简陋，地方很大，房子很乱，有些地方就只有一个遮挡风雨的地方，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好在，他们保持了传统的习惯，每到晚上就会点燃篝火，在篝火堆旁度过晚上也是不错的选择。 王华慢慢靠近篝火，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情况，虽然老板娘说这里并没有西班牙人，但是小心点总没错。 王华和那些印第安人外形一样，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他，都是各顾各的懒散的躺着，根本无视坐在他们身旁的王华。 篝火很温暖，全身上下都舒服起来，王华不由满足的叹了口气，这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突然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了又一个熟人，不止一个，而是两个。 “弟弟，弟弟，我饿了，我要吃饭。”应聪大声的叫着，不停的抖着肩膀，一脸的不乐意。 应广卓很无奈，可是依旧好言安慰说。“哥哥，很快父亲就会带回好吃的东西，我们在等等。” “我等不了了，我要去找父亲！”应聪不高兴地说。边说边站了起来，抖着他有些肥大的身材，就要离开篝火旁。 “哥哥，不许走。”应广卓忙站了起来，大叫。 应广卓的命令还是有些作用的，虽然应聪满脸的不开心，但是还是老实地站在原地没动，而是委屈的看着应广卓。 “很饿吗？”应广卓其实自己也很饿，不过依然装出小大人的样子，柔声问。 “恩，恩，恩！”应聪使劲点头。 “那好，跟我来。可是不能发出声音，一定要听我命令。”应广卓低声说。 “好，好，好！”应聪忍不住拍手。 “不许叫。” 应聪忙双手闭住嘴巴。 应广卓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抓住应聪的手，悄悄地离开了这堆篝火，却不知道他们后面已经悄悄跟上了一个尾巴。 兄弟两个走得并不快，方向是这片居住区的东南角，那里并不是他们房子的方向。应聪很奇怪，他虽然不聪明，但是也还是认识家的方向，想问，却又想到弟弟刚刚的吩咐，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应广卓发现了应聪的异常，回头看到了应聪的样子，不由笑笑，低声说“你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出来，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应聪一个劲的点头，却还是很好奇。 “不准离开，否则你就没东西吃。”应广卓不放心的最后要挟。 应聪眼睛一亮，边笑边使劲点头。 王华远远看到两个孩子在一个房子前停下，不过只有那个小的进去，而那个大的却是傻兮兮的站在原地。 “难道不是他们家吗？”王华很奇怪。“我还想跟踪他们找到他们家，随便可以把那个人彻底除掉。上次放过他们真是一件后悔的事情！要不，我从另一个方向偷偷过去看看。” 王华想着，就快速隐入黑暗中。 应广卓此时正站在一罐坛子面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因为，他知道里面装了一些吃的东西。不过，这里可不是他家，而是一个婆婆的家，上次，就曾给他兄弟俩一些吃的东西，也让应广卓发现了她缠东西的地方。 拿还是不拿？应广卓犹豫着，又抬头看了看床上，那个婆婆正睡着，并没有动静。 应广卓不再迟疑，终于把手伸向了坛子。坛子很大，凭借应广卓的小身板还有些吃力，不过，为了吃的，他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抱起来，往外面走去。 东西实在有些重，应广卓一不小心，就发出了动静。 “谁？”这个动静惊醒了本来睡着的婆婆。她一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就看到了惊慌的应广卓，还有她宝贝一样的坛子。 “你这小兔崽子，偷我东西！”婆婆大怒，急忙起身，就冲了过来。 应广卓大惊，可是想跑根本跑不了，他有些后悔没叫哥哥进来抱东西。可是现在怎么办？应广卓立即放下东西，对着婆婆就当场跪下。“对不起，婆婆，我们实在太饿了，所以，才，才。”应广卓一边哭一边说。 婆婆一把夺过坛子，然后踢了应广卓一脚。“你就算真饿，也可以向我讨要一些，为什么把我整个坛子拿走。” “我怕你不愿意，因为，上次你已经帮助过我们一次。所以，我想拿一些出来，然后再把坛子给你放回来。”应广卓边哭边跪拜婆婆。“婆婆，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你可怜可怜我们，放过我这一次吧！” 应广卓的哭声凄惨，加上才那么点大的年纪，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原谅他，更不要说这个好心的婆婆了。 婆婆终于忍不住叹气。“起来吧，起来吧，我这次放过你了，但是以后不许你再到这里来。”婆婆说着，转身不再管应广卓，而是小心地把她的坛子放了起来。这次不再放在旁边，而是放在床底。 应广卓此时已经站起，他看到婆婆低腰弯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那是他父亲应永刚给他防身用的，就这样直接刺进了婆婆的腰部。 应广卓的力气不大，但是胜在突然，那个婆婆万万没有想到会遭到攻击，等会反手一把把应广卓推开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由倒下。“你，你，你…”婆婆只说了这几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父亲都说过，既然做了那就彻底点，不应该留给别人机会。所以，婆婆，对不起了。”应广卓的小脸上带着成人的邪恶和成熟，冷笑着。 “是吗，那我是不是也不应该给你一个机会呢？”谁料，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这个声音，而且还是华语。 “谁？”应广卓下意识用华语问，毅然转身，却看到了王华那似笑非笑，惋惜而厌恶的表情。“姐，姐夫！” 听到这样的称呼，王华心里一沉，看了看应广卓那小小的身板，稚嫩的面孔，还有倒在地上的婆婆，插在腰部的匕首，不由有种谛笑皆非的感觉，也更加坚信了王华处置他们的想法。 “看来，你父亲什么都和你说了。那你说说，我会这样处置你呢！” “姐夫，姐夫，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想杀她。只不过，因为我哥哥实在太饿了，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来这里偷些东西，谁知道被她发现了，我只好反抗，一时失手才错伤了她。”应广卓的脸上不由又浮现出可怜的模样，一幅小孩子做错事的委屈样。 “什么都不要说，我刚刚都看到了。”王华摇头说。他其实早就到了，不过因为他想不到应广卓会突然出手，所以，没来得及救那个婆婆。 “你就请姐夫看在我姐姐的面上，绕过我们吧。放心，我们一定离开你们远远的，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应广卓立即换了一种说法。“姐夫，求求你啊，求求你！哦，哦，哦。” 应广卓哭得是眼泪鼻涕一起流，那种可怜的模样让不明情况的人看到的话，真是不忍在继续责骂他。同时，应广卓的哭声终于惊动了在外面的应聪。 “弟弟，弟弟，别哭。”叫声中，应聪闯了进来。一看前面站了王华，立即把应广卓护在身后。 应聪年纪虽然也才10岁左右，可是样子却象有15岁，粗大的身材还是像模像样的，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仿佛5岁幼儿一般，正警惕的看着王华。 “你是谁，你干嘛欺负我弟弟，我不许你欺负我弟弟。” 王华看着截然相反的两兄弟，不觉好笑又难受，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的确是韩小月的弟弟，可是却也是他的敌人，特别是那个小的，将来长大后一定是另外一个应永刚，他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呢。可是，上次，韩小月明明很痛恨他们的，却还是选择放走了他们，这次会不会还是如此选择呢。所以，如果，王华选择杀了他们，不，不，这么小的孩子，就算在十恶不赦，王华也下不了手啊。 王华正犹豫间，应广卓已经一把拉下应聪，要求他和他一起跪倒在那里，对着王华祈求原谅。 “姐夫，姐夫，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姐夫，求求你。姐夫，求求你。”应聪茫然地说着，眼睛却依然盯着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