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不速之客
大雨终于倾盆,打在海面上,犹如敲打着锣鼓一样,听到的是阵阵雨声。 王华命令放慢木船的航行速度,这样的雨天太危险了,视线不清,很容易触礁,虽然他们距离海岸应该还有十来里的距离。 王华拿出电子罗盘看了看,罗盘上显示的是西经52度,南纬68度。这样看来的话,距离麦哲伦海峡应该也不远了,看这个样子,大雨一时半会不会停,要不先去麦哲伦海峡附近的海峡市好了。 王华想了想,终于决定,木船改变方向,往火地岛而去。 此时的麦哲伦海峡,大雨更大,风更猛烈,吹起了巨大的海浪,海浪拍打了海峡的两岸,激起无数的浪花,然后才重重的扑回海里。尤其的海峡入口处,明显可见浪花形成一道道的褶皱,从海峡内往外扑来,令船寸步难行。 而海面上却有三条大船在逆浪航行,风浪虽大,却巧妙地沿着风浪的轨迹滑动,一看就知道老航海家在操作,才能避开巨浪的冲击。 “威廉,这个浪太大,我们现在进去海峡有些困难,我们还是先避让一下,等风浪小些再进去。”木船上一个中年男人说。他长着一张沧桑的脸,久经风浪的眼神透着冷静。 “一切都听你的,杰克叔叔。”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说。这个男子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蓝蓝的,犹如大海般深邃,头发却是火红得如耀眼的太阳。不过,此时的他有些狼狈,因为大雨实在太大,他们站在船舱外,虽然挡住了他们的头,却被打湿了他华美的衣服,打乱了他整齐的头发。 “恩。”杰克船长下命令。“全员注意,转向南行,小心暗礁。”杰克说完,发现威廉早就钻进了船舱,不由摇了摇头。他还想把自己的那一套航行经验传授给他,谁知道,威廉这么一点苦也吃不消。其实,要不是他和威廉去世的父亲有过命的交情,他这次也不会远远从西班牙赶过来,帮助威廉。 杰克船长下达了命令以后,再仔细检查了一下情况,没有发现意外,这才放心地钻进船舱。 威廉此时正享受的烤着火,拿着一杯芬芳的红酒,见到杰克进来,忙站起来说“杰克叔叔,需要来一杯吗。这个酒是我专程买来孝敬你的,味道很棒。” “恩。”杰克点点头。他一生中无妻无子,只有这三条精良的大船,还有品酒这个爱好了。 红酒果然很醇美,空气中也散发出醇厚的气味,杰克不由得闭上眼睛,回味着。 “杰克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到达那个地方?”威廉看着杰克,着急地问。 杰克听到后,睁开了双眼,想了想,回答说“风浪小些的话,就可以进海峡,至于到达你所说的那个位置,应该大概6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刚好可以晚上赶到。” “那就好,我恨不得立即把那些野人杀个一干二净。”威廉恨恨地说。 “威廉,你说的那些印第安人真的没有什么武器吗!”杰克想到了这个问题。 “恩,他们就只有弓箭,并没有其他的武器,就是人多点。”威廉老实地说。 “那陆上的情形呢?”杰克接着问。 “我并不清楚,因为我是在后面的船上,一看前面的船被他们伏击,就立即调转船头离开。”威廉不好意思地说。 “既然你都没有什么事,那你老远赶回这里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怎么会没有损失,前面的几条船上装的都是我和朋友合作的物资,我白白损失了这么多物资,我怎么能甘心。所以,我一定要拿出来,也请杰克叔叔一定要帮我。”说着,说着,威廉激动起来。 “行了,行了,我会帮你的。”杰克沉声说。“不过,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和人合伙在西印度群岛做生意,怎么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了。” “还不是那些英国佬,把我的生意搅黄了,我没有办法只好跑到太平洋东岸来做生意。”威廉说到这里,不由得意起来。“不过,远有远的好处,至少可以赚得更多。” “这么说,你倒是赚了不少钱。” “还行吧!”听到钱,威廉自信地回答。 “赚钱都是小事,最重要你要早点成家,不要象我,一大把年纪了,还一个漂流在外。”说到这个,杰克告诫道。 “是,是,我这次回去就老实的娶个人来结婚,等以后,我们一起来孝敬你。”威廉投其所好地说。 果然,听到这个,杰克的老脸上露出了微笑,却看不到威廉的脸上也是得意地笑。 威廉正是和爱丽丝同一伙的人,和他合作的生意伙伴正是爱丽丝的丈夫。其实他们做的不是正经的生意,而是贩卖,从西班牙国内运送到大西洋东岸来贩卖。这里是一个刚兴起的市场,可是说是他们的独门生意,所以来往几次后,赚了不少的钱,他们加大了投资。上次,他们特意带着十艘木船,满载着准备大干一票,然后休整一番,毕竟这个不是合法的生意,需要及时打好关系才行。谁知道,他们居然被一伙印第安人突袭打劫了,居然在水面上拉起渔网,困住了他们的船,然后突袭上船,真是应了那句话,阴沟里翻船。要不是他跟在最后面,要不是他手疾眼快,说不定连他都跑不了。回到国内后,威廉恨恨难平,但是又不能向政府和军队借力,毕竟他们做的不是台面上合法的生意,虽然底下大家都这么做。所以,情急之下,威廉只好找到了他父亲的老朋友,杰克船长,一个老航海家,准备借用他的三艘装有火炮的大船,来帮他报仇雪恨,也好拿回那些,那可都是百花花的银子啊。 雨渐渐小了,杰克看了看水流,吩咐船舶终于启程,目标正是麦哲伦海峡。 他们的三艘大船消失在海峡入口处,却根本没有发现后面出现了一艘木船。 木船上正是王华一行人,他原本是想靠岸的,可是望远镜老远发现岸边停留着三艘大船,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人的,再一看,不对,那三艘大船明显比他们的木船大得多,也高得多,最重要是发现大船上居然装有一门火炮。火炮不大,但是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大船明显就是海上的巨无霸。 “这会是什么人?”王华吃惊之余分析道“不是我们的,那这个时候会到这里的只有西方那些国家。可能是谁呢,英国、荷兰、西班牙、葡萄牙或者是法国,只有这五个国家的可能。不行,我得悄悄跟上去,感觉来者不善啊。”王华低声说。 “叔叔,你一个人在说什么?”小月奇怪地问,她看到王华的表情很严峻。 “没什么。”王华没有回答,转身朝外面走去。“你接着,好好待在船舱里,不要出来。” “为什么啊?”小月的话还没说完,却发现王华早不见了。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小去,王华命令木船朝麦哲伦海峡入口去开去。等他们进了海峡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的三艘船已经开得老远,比起他们的速度来只会更快。这下,王华也就没有顾忌了,下令全员奋力划船,他自己都亲自动手,加入了划船的队伍。 好在,随着大雨的停歇,洋流开始了转向,自东向西,所以王华的木船扯上了风帆之后,勉强还看得见一点影子。不过,不久之后,就消失了王华的眼中。 “怎么办,继续跟着吗!”王华不确定那三艘船是什么人,现在也看不见了,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追踪。“方正,我也要去青海市,要不先去那里好了,也可以带着豪放一起去李家市。” 作出决定以后,王华也就不在着急,开始吩咐下面的人不再极力追赶,而是随着洋流航行。 落日的余晖从西边的海面上折射过来,映得小月的脸上也是娇红一片。小月偷偷看着对着海面沉思的王华,感觉王华这个样子也好帅,好酷。要是,一辈子能够和叔叔这样看着落日,其实也挺好的。小月心里想。 “叔叔,这样的风景真美啊!”小月感叹着。 “还行吧!”王华随意应和着,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决定不再追赶那三艘来路不明的大船,但是心里头总有那么一种阴影。 “叔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小月看出了王华的应付,不高兴的跳了起来。 “哦,你说,你说。”王华才反应过来,笑着回答。 “不想说了。”小月顿时没有了刚刚美好的感觉。“我睡觉去了。”当即有些气哼哼地走进了船舱。 “这小姑奶奶又怎么了。”王华耸耸肩膀。“哎呀,都7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不知道能不能够在9点前赶到青海市。” 太阳终于下山,黑夜也终于来临,整个海峡也变得安静下来,不过,也只有王华所在的地方还有些平静,远方三十公里的海岸上,正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那是火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