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更有来人
“当初老师劝言,我若是听了,奉行中庸之道,不知还会不会有今日。”吴优瑄心中暗道。 “主子前来,是祸非福,虽暂时遮掩过去,可以后的路,如何踏步?”吴优瑄思来想去,总感觉心中不妥。 他虽然留了心眼,却并非万全,一想起李西来两人,吴优瑄便阵阵心悸,那两个孩童,八成将他和b1等人的谈话听进,假若他不能准备妥当,明日恐再生变故,若有灭顶之灾临头,该如何是好? 吴优瑄所思至此,心下一狠,顾不上太多,年轻人的到来,让他心中多少有些惧怕,如果一不小心真出了事,他没有这个能力去扛,也没有那个本事,能担起事后的一连串责任。 复又穿好衣服,吴优瑄悄悄来到后院,唤来一人。“赵三,连夜去通知郑大人,说主子来了。”黑衣赵三点点头,翻身出了府衙,骑上快马,直奔广州。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一行人聚到大厅,吴优瑄有些倦容,但一见到年轻人,便如蜜蜂见到花朵,大步上前。“昨夜奴才招待不周,心中甚是惶恐,以致夜不能寐,还请主子见谅。”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说昨晚夜不能寐,恐怕另有原因。”王蛇冷哼一声,吴优瑄一脸通红,梗着脖子大声道。“奴才自小苦读圣贤书,一心只想报效朝廷,四十余年,所做每一件事,都有迹可查,王大人如此污蔑,奴才唯有一死以证清白。”吴优瑄假意抹泪,心中暗自计较赵三赶来的时间。 “严重了,王蛇,你少说几句。”接过茶喝了口,年轻人润润嗓子,便向李西来使眼色。 吴优瑄尚在掩面假泣,李西来带着李种走出,仿若自语般。“昨日我在贵府上,听闻你和那日本浪人说什么‘东大街青宅’,不知道这处地方,是个什么去处。” 李种接过话。“西来,我看八成是窝点。”“什么窝点?”“奸人的窝点,自然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两人一问一答,吴优瑄面色微变,他偷望一眼年轻人,发现他笑意盈盈,“大胆,两个稚童,肆意诋毁我之青白,一口一个窝点?我且问问你两人,昨日偷入府邸,是何居心?你二人包藏祸心!擅闯朝廷命官之府衙,可把朝廷放在眼里?可把我大清放在眼里?主子,我看这两人不是好物,其心可诛啊!” 年轻人动动手指,示意两人回来,他望向一脸忠贞的吴优瑄,斟酌一番取下那高帽子。“我秘密南下,见佛山人贩子猖獗,故以差这两位小兄弟调查,他们入了府衙,确实莽撞,吴大人,可需我赔个不是?” 这话出口,王蛇怒目而视,年轻人身边的仆人,同样怒现于脸。吴优瑄闻言大骇,忙跪倒在地。“主子万万不可开这种玩笑,在主子面前,奴才宛如萤火之光以对皓月,只需一点月华便足够奴才受用终生,焉敢得熊心豹胆,妄图转动皓月,一人享尽?那般光华,奴才即使再修行百世,也无法承受一分一毫。” 年轻人哈哈大笑。“你自然不敢承受,你只是个奴才!既然如此,我问你,为何我遣去调查人贩的两人,会出现在你的府上?”吴优瑄谨慎开口。“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主子……” “哼!”年轻人冷哼,“住口。”王蛇大斥。吴优瑄满头大汗,再不敢多说一句。 “你所言可是实话?”年轻人转向李西来。“千真万确。”李西来李种两人掷地有声。吴优瑄汗流得更急了。 年轻人低头一望,心中暗自点头。“如此,事不宜迟,即刻出发,是非黑白,自有可鉴之处,欺上之贼,该当施以剐行!”后一句却是年轻人有意无意说与吴优瑄听。 一行人稍作整理,便要出门,届时门外一声呼喝,吴优瑄大松口气。“报!两广总督,赵大人到!” 密集脚步声接近,不一会儿,赵兴文出现在门口,他一见年轻人,小跑上前,躬身见礼。“小人见过主子。” 赵兴文在年轻人面前,是个人,虽然是个小人,但好歹也是个人,而吴优瑄,只是个奴才,一条狗罢了。 年轻人眼角余光一望,见到吴优瑄明显轻松许多的脸,心中暗骂一声。“赵大人,不必多礼。”年轻人忙扶起两鬓灰白的赵兴文,对他,年轻人可不敢怠慢,两广总督,非同小可。 两人寒暄一阵,赵兴文怒瞪吴优瑄。“吴优瑄,你怎么办事的?主子来了,都不曾知会我,还是驿丞连夜告知,若是怠慢了主子,你吴优瑄有几个脑袋能担待得起。” 赵兴文一番话,抹去吴优瑄深夜派人知会的事实,他和吴优瑄撇清关系,是在告诉年轻人,两人只是不怎么见面的上下级,另外并没有太多其他的干系。而年轻人,确实不知道这些深层缘故。 “是,小人知罪。”吴优瑄答道。在赵兴文面前,吴优瑄又成了个人。 “出了什么事?”赵兴文心中虽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他这般一问,得年轻人同意后,吴优瑄娓娓道来。 听完。赵兴文开口便骂:“好一个吴优瑄,居然做出这种事,我看不必多说,直接三堂会审!完罢处斩!” 吴优瑄一个激灵,他瞄了眼赵兴文,赶忙跪倒在地,口中大喊。“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大人,主子,奴才捐躯是极愿意的,可若是奸人依旧逍遥法外,奴才的死毫无价值,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孔圣董儒,愧对我大清数代伟岸君王!奴才……冤枉啊!”说罢,吴优瑄又掩面嘤嘤的哭泣。 几人谈话间,李西来偷偷一瞧,这次吴优瑄哭得煞有介事,居然真的泪如泉涌,着实苦了他。 赵兴文先是武断之语打压,听到吴优瑄剖肝沥胆之语,便对年轻人建议。“主子,即便真有隐情,却不能听信吴优瑄一面之词,主子只需一席话语,小人立时写文上京,审这吴优瑄!” 年轻人听到‘上京’二字,勉强笑了笑,挥挥手,看那模样,似乎有些不愿。“不用了,昨夜我的探子得到消息,现在正要去,可巧赵大人赶来,不如一起同行,分出是非,做个见证可好?” “主子有命,奴才不敢不从。”赵兴文回应,年轻人点点头。 “不过……”赵兴文突兀一语,年轻人心头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