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树立信心为雪恨
突然,丁小峰和金荣发现墙犄角处有几个被捆绑的人,于是赶紧上前去看这几个人在那里干什么,这时才发现这几个人大都是他俩熟悉的面孔。邂逅相遇,喜出望外,使他俩从心里感谢起瘦猴子高福田和大肥猪董基明来。 其实,丁小峰和金荣早就知道特派员和文礼哥被小鼻子抓走了,但是不知道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俩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黑暗、潮湿、腥臭的房间里能跟这些人见上一面,不知心里有多么高兴啊。 “特派员,文礼哥,大哥,是你们呐!”丁小峰高兴地感叹道。 “你们看我俩进来怎么不开口说话呢?”金荣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时丁小峰和金荣才发现,他们各个嘴里都用棉絮堵得严严实实的,而且手脚也被捆绑起来动弹不得。他俩走到他们跟前,只好艰难地解开对方的绳索,然后打算将他们几个嘴里的棉絮抠出来。当他俩走到特派员大个子跟前时,看见他遍体鳞伤,除了手脚被绳索捆绑之外,还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心情极度难过。他俩给他们解开绳索之后,丁大山终于抱着弟弟丁小峰情不自禁地恸哭起来。 此时此刻的情景,不得不使在场的人潸然泪下。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过来劝说。之后在特派员大个子的引导下,大家各个诉说自己进来的原因,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最后特派员大个子发表了演讲,讲了当前国内的形势,讲了如何拿起武器跟敌人斗争。他那生动的语言恰如其分、铿锵有力、震撼人心,确实给大家吸引住了。尽管这里阴冷潮湿,但是大家一点冷得感觉没有,相反,都觉得整个房间里有一盆看不见摸不着的烈焰,那种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热量,渐渐地散发到空气里,使整个房间里沸腾起来了。就在大家听得入迷的时候,特派员大个子话锋一转问道:“当华夏革命党人弄不好会被砍头的,你们不怕吗?” “不怕……”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特派员大个子说的话确实打动人心,就连丁大山这样一个老实巴交,平时很难动感情的人都振作起精神来,何况其他人呢? 丁小峰和金荣到了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弄明白董基明拿那张旧报纸在他俩眼前晃来晃去的用意了。 “好,大家回答得好。”特派员大个子兴奋地说。“他们不是要砍我们的脑袋嘛,我们更要砍他们的头,剁他们的肉!” 金荣对“他们”二字指的是谁,好像不理解,两只眼睛直瞪瞪地看着特派员大个子问道:“特派员,砍谁的头剁谁的肉啊?” “砍那些吃红肉拉白屎的地主老财的头,剁那些欺凌我们华夏人的东洋鬼子的肉。”特派员大个子回答道。 大家听到这句话之后,眸子显得格外明亮,仿佛从眼睛里射出一道道光彩夺目的金光,照射在这黑洞洞的屋子里,照射在墙壁上,而且片刻间汇聚成“华夏革命党”这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随后在那黑咕隆咚的房间里飘飘荡荡,整个房间里见到了从未有过的光明……“砍他们的头,剁他们的肉”这句话牢牢地铭记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紧接着,特派员大个子对大家讲起了自己的身世。那时候,由于地主逼债逼死了他的父亲,霸占了他的母亲,最终母亲自杀身亡;当时他心如刀绞,多少天来想把那个地主干掉,可总是找不到机会。恰巧,有一天机会来了,他拎起棒子将地主打死……他边学着当时那个地主跪在他面前乞求的样子边说:“我在打那个地主时,生怕打不死他,一连打了数十棒,当时确实解我心头之恨……我现在还想起当时那个家伙的样子。‘爷爷,饶了我吧,只要你不打死我……我不是人,饶了我这条狗命,行行好吧爷爷!你家欠我的租子全都免了……就是你跟我要一座金山我也给你搬去……’” 看着特派员大个子边说边做着各种动作,引起屋子里的人一阵大笑,有的人笑的前仰后合,甚至流出眼泪来。 “那要是被他们抓起来,也像咱们现在这样被关起来吗?”金荣边擦眼泪边笑着问道。 “不但被关起来,而且还可能被他们‘咔嚓’一声给脑袋砍下来呢。”由于戴着手铐的原因,特派员大个子只好举起双手比划砍头的姿势。 大家顿时停止了一切活动,把目光又都投向特派员大个子身上。 老实憨厚的丁大山,一般在众人面前不敢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一句:“那么厉害呀!” “这倒没关系,头砍下来再安上呗。我的头不知被他们砍下来多少次了,又重新安上了,不信你们看?”特派员大个子说着故意伸长脖子给大家看——平时不注意看不见,现在细看确实有一道痕迹,不过那是被东洋鬼子用刺刀给刺伤的,愈合后留下的伤痕。他看着大家的表情,有急不可待想听下去的意思,于是接着往下说:“当时我看头被他们砍下来掉在地上了,就赶紧拣起来安在脖子上,恐怕安歪了还正一正呢。你们仔细看看,我的脖子跟头是不是在一条直线上呢?” 大家知道特派员大个子在跟他们开玩笑,但是都听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仿佛在听一个离奇古怪的古代神话故事似的。 “那他们的头被咱们砍下来还能拣起来安上吗?”金荣有些幼稚地问道。 “那可不成啊。”特派员大个子有些风趣地回答道:“因为他们净干坏事,天上的神灵是不会保佑他们的,所以他们的头被砍下来是不会安上的。” 金荣听完之后笑了,看样子笑的特别开心。在近一段时间里,还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开心呢。她那妩媚的面孔衬托着她那双机灵的大眼睛,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来了。她看了一眼丁小峰,不知为什么羞涩地低下了头。猝然间她又抬起了头,两眼直愣愣地看着特派员大个子连连问道:“特派员,我敢砍瘦猴子高福田的头吗?我敢砍董大肥猪的头吗?小鼻子的头我也敢去砍吗?” “别说是他们的头,所有跟我们这些穷苦人为敌的人,我们都可以砍他的头,就是天王老子的头我们也照样去砍。常言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要我们这些穷苦人拧成一股绳,团结的像一家人一样,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特派员大个子停了一会儿,观察一下金荣的面部表情接着道:“他们不像天堂山那样,谁也搬不动。东洋鬼子怎么样,他们在一面山车站和张家堡车站据点里的人,不是被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人给砍头了吗?脑袋不照样搬家吗?” “特派员,你们老家那疙瘩的地主老财现在都让咱们这样的穷人给砍头了吗?”金荣突然这样问一句。 “可以这样说,大部分被砍了头,只有少数狡猾的地主老财,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跑了,并且全部家当都让穷人给分了。”特派员大个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像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平常能吃上饱饭,冬天能穿上棉衣吗?”金荣接着问道。 “只要能弯下腰来吃苦耐劳,不仅平常能吃上饱饭,冬天能穿上棉衣,而且还能吃上好嚼谷、穿上好衣服、过上好日子呢。”特派员大个子微笑着回答道。 大家都在静静地听着,特别是丁小峰听得聚精会神,在一分钟内没眨巴一下眼睛。 “特派员,你不是在骗我们吧?” “你老家那边的地主没长‘瘮人毛’吧?” “听说董保福长‘瘮人毛’了,谁见他谁害怕,你怕他吗?” “咱们这疙瘩的地主老财,大都跟小鼻子穿连裆裤,你们家乡那疙瘩的地主老财也是这样吗?” “假如你要是不被小鼻子抓到这里来的话,知道我们被抓到这里来了,你会带领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到这里来救我们吗?” …… 大家连珠炮似地提出了很多问题,特派员大个子一一做了回答,并且有条不紊、逼真形象地加以解释,颇像一位知识渊博的大学教授正在给学生回答所提出的疑难问题似的。他最后说:“什么长了‘瘮人毛’,这些通通是骗人的鬼话。董保福之类的地主老财,即使长了“瘮人毛”,那还投靠小鼻子干什么呢?董家为什么还将董家大院里的三层小楼腾出来给三本五郎他们宪兵队用呢?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巴结东洋鬼子,想保住他的剥削地位,想保住他的家业,让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服服帖帖地受他欺压凌辱,让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世世代代当牛做马……我实话告诉你们,在我们天堂山这块土地上,只有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只有跟着华夏革命党走,只有手中拿起武器,才是我们穷苦人唯一的出路,别无选择。” 此时此刻,他们忘记了自己是阶下囚了,站在那阴冷、潮湿、腥臭的地面上,手拉着手舞动起来,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他们跳得是什么舞。特派员大个子的脚镣在地面上不时地发出“当啷啷”的响声。他们一边舞动着一边从嘴里不时地发出声音来:“我们跟着革命党走,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拿起家伙给地主老财脑袋砸碎,拿起枪杆子打得东洋鬼子无家归;我们要当家作主人,铸就明日的光辉……” 张文礼边舞边笑,并对金荣说:“你还想不想跳到井里寻短见了……还得拿起斧头跟瘦猴子和董大肥猪这样的地主老财干到底呀!” 金荣上牙咬着下嘴唇,仿佛她的下嘴唇就是那些地主老财和东洋鬼子。她微笑着说:“我再也不去寻短见了,他们都死绝了我也不会死的。”说到这儿,她用目光环视一下在场的人,然后莞尔一笑。从她的笑中不难看出,这个尚未成熟的女孩子,心里有一颗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坚定决心,心里有一颗跟着革命党走的坚定信心,“革命党、天堂山救大队”这个名字时时刻刻铭记在她的心中,使她那颗冷若冰霜的心融化了,并且沸腾起来了。她面部带着一种严肃的表情看着特派员大个子,而且带着那颗坚定的决心和信心说:“我要是能够走出这个鬼地方的话,我一定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跟着革命党走,去打那些地主老财和小鼻子,绝不让他们再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了,要给他们统统消灭掉。” 这时,有人提醒这里是牢房,他们才如梦初醒。 丁小峰犯愁地说:“我们这是怎么啦!” “这可怎么办呢?”金荣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特派员大个子,仿佛特派员大个子就是拯救世界的活菩萨,只有菩萨才能给他们救出这个火坑。“要不然的话,咱们没办法活下去啊!” “不,你们要活下去,敌人不会杀害你们的,可我是逃不出这一劫了。我想他们在近日就会杀害我的,我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是革命党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就靠你们这些人去完成啦!在这里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想寻找华夏革命党人的话,就跟天堂山救国大队大队长李春海联系,他就是革命党人,他会带领你们跟地主老财,还有那些侵略者东洋鬼子战斗到底的,这就是我们穷人出头的唯一之路。”特派员大个子用和蔼可亲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人,然后对大家嘱咐道:“你们要记住,一定要记住我刚才对你们说的这些话,拜托你们啦,千万要记住我说的这些话呀!” 外边的天渐渐黑了下来,丁小峰和金荣跟大家不知如何度过那个不眠之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