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剑芒战飞剑
表面看起来，那名狂暴攻击中的汉子，占了绝对的优势。可谁也不知，他此刻正暗暗叫苦不停。 虽然他每一拳下去，都让这金光凹进一块，让整个金罩都抖动起来，似乎撕碎对方的这层防护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每当他碰触到金光时，都会受到一股坚韧的反弹之力，现在他的双手双脚已痛得非常严重，估计一散功，就会立刻肿胀起来。 这层金光韧性十足，被他打得凹进去的地方，一旦收手，马上会恢复原形，即使他不停攻击同一部位，也只不过使那块深陷的地方维持凹形而已，而无法再深入分毫。 韩笠远远看着，对这魁梧汉子的横练功法有些佩服了，虽然只是江湖中的横练外功，但可用练到一拳就将金光罩打得凹进去，可见此位在这方面造诣颇高。可惜到底只是世俗武功，比不上炼体士的炼体功法，否则打破这金光罩的防御绝对没问题。 就这样，这魁梧汉子持续打击了好一会儿，金罩仍看起来巍巍颤抖、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破的模样。但此时所有旁观者都已明了，这汉子是攻不破护罩了。因此不但贾天龙打消了派人上前的念头，就连侏儒自己也变得镇定下来。 不过先前的出丑，让金光上人恼羞成怒，看向汉子的眼神变得更加恶毒。但由于接连受到对方攻击，身形无法站稳，施法老是出错，他索性停止了掐诀，只是双眼死死盯着对方，嘴里还低声咒骂着。 汉子犹若未闻，仍疯狂地攻击着金罩，似乎不累得全身乏力不会歇手。 “砰砰嘭！”在使足了全力，猛然攻出两拳一脚，汉子忽然转身，向后撒腿就跑，那么庞大的身躯，其度竟然丝毫不慢。 这汉子的举动，让旁观者一片哗然。韩笠倒是觉得很正常，打不过就跑，三岁小孩都懂得的道理。 金光上人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暴跳如雷。他急忙盘膝坐下，并把黑匣横放在腿上，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双手手指抬放到胸前，摆了个奇怪姿势，吃力地抖动起来。 这时汉子离七玄门的本阵只有几步远了，眼看就要跑回到了人群中。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起”的巨大呵声，接着他看到对面的王绝楚等人脸色突然大变，几乎同时大喊一声“小心”。 汉子心中一惊，他急忙把身子往左侧一窜，同时侧身望去。只见一道灰蒙蒙的光芒，如电光石火一般，从他刚才站立之处，擦肩而过。他心中一凛，但随即又放下心来，既然躲过了这枚暗器，那么自己就可高枕无忧了。 他此念还没有想完，忽然感到右臂一阵的剧痛，他不由得强忍着低头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右手臂不知何时齐肩而断，鲜血正乎乎地直流，而刚才自己躲过的那枚暗器，正快速直奔他胸膛飞来，眼看就要击中他。 魁梧汉子急忙用尽剩余的所有力气，躲闪到一边，接着虚脱加上受重伤，两眼一黑，人事不知了昏倒了。 原来随着侏儒掐诀念咒完后的一声“起”字，一道条形的灰芒从那个黑匣中飞了出来，在侏儒的头上转了一圈后，就随着他的手指所指直奔向汉子疾速直射来。汉子虽然机灵的把身子倾侧，躲过了次的穿胸一击，但灰光和其肩部擦身而过后，手臂就轻悄悄的滑落而下，却是灰光过于锋利，这汉子竟然丝毫没能察觉到此事。 紧接着，那灰芒在被躲过之后，竟随着侏儒的手指弹动，在越过汉子丈许远的地方，突然一个急转弯，掉头又向汉子冲去。若不是韩笠当时无意识地运用起驱物术，略微延迟了灰芒的速度，这个汉子必定是躲不过的。 在场的都被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聚集到了那飞回到侏儒头顶，并在其上盘旋不定的灰光上。 “飞剑”这个字眼，不由自主的涌上了大部分人的心头。他们虽然不知晓修仙者的存在，但听过不少各种传奇故事中的飞剑传说。这道灰芒，跟传说中的剑仙的飞剑，何其相似。难道这不起眼的侏儒，竟是传说中的剑仙不成？大部分人敬畏地看着金光上人。 灰芒没有击杀魁梧汉子，有些出乎侏儒的意料，但也没放在心上。他还以为是自己法力不够丰富，以至于飞剑速度不够快。侏儒正在盘算着是不是再给那魁梧汉子补上一剑，抬头却是看到自己被许多目光敬畏地看着。这种情景让侏儒心中大为受用。他昂首挺胸，不可一世，卖弄般地控制着灰芒，在头顶上下飞腾，被舞成了一条长长的灰色巨蟒，引起了野狼帮这边的一片惊叹，士气高涨，而七玄门那面则陷入彷徨，变得死气沉沉。 韩笠则是唯一一个见到灰芒而心中狂喜者。 他发现，这金光上人驱动灰光的口诀和手势，和自己所学的“驱物术”完全一样，而他刚才只是无意识地法力略微一动，就延迟了灰芒的速度。现在他对着灰芒可是很好奇，满脑子都是杀人夺宝的念头。 就在侏儒得意洋洋，正准备控制着灰芒，将七玄门参加死斗的所有人杀光时，从七玄门这边飞身跳出二人，他们二话不说，风驰电掣般直奔侏儒冲来，正是王绝楚的另两名师叔。 这二人满脸悲痛，显然对魁梧汉子很是担心，同时对金光上人痛恨不已，一心只想杀掉对方，替那位汉子报断臂之仇。 王门主本来想阻止他们的莽撞行为，但想到这会妖法的侏儒总是要面对的，而他这两位师叔又是唯一有可能对其造成威胁的人。于是没有阻止，只是吩咐收下立刻替昏迷的魁梧汉子止血并探查治疗伤势。 金光上人吸取不久前的教训，这次可没敢大意。他运转法力驱动着灰光，冲着二人一指，那灰芒就立即化为一道长虹，直奔对面飞去。 对面二人中的儒生，眼见疑似飞剑的灰光飞了过来。他把眉尖一挑，一扬手，一道细细的银线从其袖口射了出去，迎头碰上了灰芒，把那灰光打得顿了一下，但随即灰芒仍若无其事的冲了过来，并没被阻挡。 韩笠凭借着长春功赋予的强悍眼力，将那数十根连成一条直线的银针瞅得一清二楚。不知儒生是用什么手段，竟能把如此轻飘的细针，用这么强劲的手法激射出去，这令韩笠有些感兴趣。 儒生见此，没有惊慌。他把身子一躬，突然如同陀螺般的原地打起转来，紧接着从转动的身影中迸射出无数或大、或小的寒芒，它们兵分两路，一路化为一道银流直接和灰光撞击到了一起，发出了啪啦啪啦的激撞之声，把灰芒顶在了半空中下来不得；另一路则直奔侏儒飞来，打在金罩之上，叮叮当当的甚为壮观。 与灰芒对撞的寒流，不停地掉下些残渣碎屑，而打在金罩上被反弹回来的寒芒，则完整无损，都是一些飞刀、菩提子、铁莲子、金钱镖等各式各样的暗器，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称的。 金光上人稍稍一愣，随即就撇了撇嘴角。 “呔”一声春雷般的巨喝，响彻了全场，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时原本和儒生一起冲出的灰衣人，不知何时拔出了背后宝剑，正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灰光走去，而他所持的宝剑剑尖之上，竟冒出了二寸多长的白芒，那白芒伸缩不定，寒气兴盛。 “剑芒”，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令所有使剑之人，都梦寐以求的无上剑技名称。轰的一下，场内场外一片沸腾！ 如果说飞剑只在传说中，那么剑芒则是江湖所有使剑者的向往。现在，不但飞剑和剑芒接连出现，而且还要马上展开对决，这怎能不让在场的人热血沸腾，大感不枉此生呢！ 贾天龙此时只感到凉气直冒，冷汗直流。他如今后怕不已，还有些庆幸自己请来金光上人这位修仙者出手。否则恐怕单凭这位能使出剑芒的灰衣人，就能杀光他这边的所有人。 在贾天龙被吓的脸色苍白之时，灰衣人已来到了那道灰芒的下面。 这时，似乎是儒生身上暗器已射空，他身形突然停止了转动，那顶着灰芒的银流也中断了下来，没有阻力的灰芒自然毫不客气的向灰衣人迎面落下。 灰衣人双手持剑，面无惧色地腾空跃起。他挥舞着剑芒，冲着灰光狠狠地劈下。 “当”的一声清响，灰衣人从半空中跌落了到了地面上，并且站立不稳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同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神色变得萎靡不振。而手中的长剑，前端的三寸长剑尖不翼而飞。 能以江湖世俗的剑术，对战修仙者的符宝，这位灰衣老者对剑道的领悟很是不凡，可谓是虽败犹荣。韩笠心下在思量着，待会儿卖他个恩情，再用丹药试试看，能否跟他交换一下剑道感悟。毕竟，他对这剑芒，还是极为感兴趣的。 灰芒挨了这一击，从空中落到了尘埃，但还是光华未失，仍在地上跳动伸缩不已，显得灵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