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阴谋家们的暗斗
明晃晃的威胁。 铁面捏完了杯子出气,手一松,满手的粉末落在地上,白白的一圈,口中森然道“原来鸳大人,是在质疑我?” 鸳儿脸色微变,却不见十分害怕,只是微微垂首道 “兹事体大,那个叫顾绮的家伙身手诡秘,她若是真死了还好,若是还活着,对于主家的大业,可是很糟糕的。所以有半点儿可疑,自然就该查明。” 铁面呵了一声“难道就不能是上官绮闹鬼?我见那个瞎子,也不一般呢。” “不可能是她,”鸳儿目光里闪着自信的光,“我们南疆做事,可比你们京城利索多了。我与那上官绮相处七年,她是什么性子我了解得很。她与那贱人感情极好,如果她知道根本不可能忍耐这么久。况且上官练死后,遗物我们搜检干净,毛儿都没剩下,她又去哪里知道?” 顾绮的魂儿不高兴起来,叹了口气,吹得灯火摇曳。 只是屋中诸人,根本没在意这个。 “是吗?鸳大人不信某京城一部做事,某能信大人南疆一部行事?”他反问道。 在旁只听他们斗口的上官仲,此时才开口道 “本侯在南疆经营这么多年,连身家性命都压上去了,大人却来问本侯可信不可信?” 铁面笑了,手指轻轻点着桌子,可是每点一下,桌面上就出一个凹陷的指印,仿佛他敲的不是桌子,而是棉花。 “就因为侯爷连亲女儿都能押上,某才不敢信大人是否诚心,太豁得出的人,也挺吓人的。”他如是道。 上官仲眉毛轻挑“铁当家这话是主家的意思?还是自己的意思?” 铁面笑而不答,只继续摧残那可怜的桌子。 上官仲冷笑道“本侯是行伍之辈,素来认定忠心二字,要建立在能力之上。我自投主家以来,能用计杀了晋王,能识破晏怀布局,能杀掉那自以为是的下贱血脉,忠心自不必说,倒是铁面与断指二位当家行事……啧啧。” 他两手一摊,面上带着傲然 “谢霁、林昭、上官绮、小皇子,就连文正,我们可都是送在你们手底下的,结果呢?三个还活着,一个还有口气,另一个虽然死了,却坏了主家经营十年之久的江浙,你们京城所部忠不忠心看不出来,但能力是真不行呀。” 铁面大约从没遇见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当下沉声道“你放肆!” 只是上官仲却在他打算拍桌子之前,横插了一句“铁当家可别拍了,当心动静闹大些,我可怎么说?总不能我这堂堂侯府,昨夜闹鬼,今夜闹贼吧?” 铁面的确是想拍桌子的,可就因为他的这话,竟然拍不得了,尴尬地抬了半天的手才放下,最终冷哼道 “文正在那儿躺了快两个月的功夫,鸳大人既然觉得我的人行事不行,倒不见你帮我收拾了残局。” “他如今就在黑鸦军舍之中,我那妹妹整日里盯着看,还指望动手?呵呵,难怪你们京城所部……啧啧……”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多恭敬,语气便有多讥讽,说到最后的时候还顿了一下,似是给铁面面子,才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八个字,吞下去一样。 铁面更加愤怒,还要再说话时,上官仲在旁边幽幽笑说“铁当家,如今事情正在风口浪尖之上,依着本侯看,你还是莫要纠结这些了,还是说说下一步该如何吧。” 铁面扫视着这两个人,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两个人自南疆回来,竟是下了决心,要来夺权的? 倒是他的失误,今日独自来此,让他们占了先。 想着,他已经冷静下来,这方笑道“侯爷这话说得倒是有理,依着主家之言,我们这段日子低调行事就是,主家自有办法移了朝廷的耳目,待元月初一,自有结果。” 鸳儿听说,在一旁冷道“虽说如此计划得好,可是咱们却连顾绮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还怎么做下一步?” 铁面大手一挥,人已经起身“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要静默,这等时候,越沉不住气的,便先输了。此事不必再说了。” 鸳儿还要再说话,上官仲却在侧轻轻摇了摇头,她无法,只能住口。 而顾绮的魂魄,再听见“元月初一”这个日子的时候,已经打了个旋儿,往家里去了。 …… 待铁面走后,鸳儿对上官仲道“侯爷,虽说他们京城部与主家亲近,但却如此无能,已经多处连累咱们了,现在如何还能由着他们?” 上官仲面色凝重“自然不会由着这些废物,更不让这些废物碍了主家的事。倒是顾绮那人你怎么看?真的与那下贱血脉长得很像?” “是,不过行事却不尽相同,”鸳儿道,“但是末将最在意的,还是她的死活。” “……铁面虽然无能,却也算有些计谋,如果她真的没死,你贸贸然行动,反而着道,不如就先听他的,静默一段时间,再徐徐图之的。” “侯爷!” “好了,”上官仲打断她,“先如此依计行事好了。” 鸳儿见上官仲决定,纵然不服,但还是拱手道“是。” 而后,她转身出屋,往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她没告诉上官仲腰带的事情,也没有将平七叶的那番话告诉他,也正因如此,所以她的心中更加不安。 都是因为京城部那些废物,她想着,推开了自己屋子的房门,却在进屋的瞬间,感受到了屋中的一股奇怪气息。 她的脚步在门口顿住,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弹指间,刀已经出鞘,冲向了屋中的一角。 没人。 鸳儿却丝毫不敢放松,将眼前的柜子打开,只看了一眼,便发觉丢了东西。 那条染血的腰带。 她的心中顿时一凛,却听见背后传来了女子的轻笑。 猛然回头,一道影子,已经从门掠了出去。 鸳儿丝毫不耽误,脚下发力,已经向着那道影子追了出去。 那笑声,她很熟悉。 是顾绮吗?不知道,她似乎没太听过那人笑。 但她听过太多次,上官练如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