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空气里的安静
方想无力和顾倾城争辩，这种超自然现象不是亲眼所见，又有几人相信呢？摆手告别推门下车，顾倾城跑车轰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肆意张扬的尾灯快速闪了闪，便远远消失在夜幕街头中。 晚风习习，城市的夜空哪怕是凉爽的日子，也透着一股子蠢蠢欲动的燥热，让人难以静下心来。 行走在树叶婆娑的街道，上了年月的地砖，围墙，还有那成长的粗壮的树干，积累着伤痕和斑驳，抬头仰望天空像是被一层淡色的蛋清包裹，夜晚环湖沿线的灯火绵延，优若秦淮胜景，夜跑的男女在那些高楼里灯光时明时灭，稀稀落落，代表着南安标志的建筑大厦亮着灯，霓虹灯管在夜空拼凑出的醒目标志。城市街道车流中嘈杂的声音炙热的空气铺面而来，让人好不难受，方想吐了几口气，临近深夜十点多的城市热闹繁杂，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远处前些日子还在安装的安澜演唱会的大型广告牌树好了，底部八个硕大的白色led聚光灯让整个广告牌在夜幕中光华夺目，摸了摸口袋中的演唱会门票，想着明天交给死胖子，好好敲诈他一顿饭。 夜幕里的城市践行着另一套规则，褪去白天的端庄稳重，纸醉金迷在这里升腾沉浮，灯红酒绿的夜晚妖娆妩媚而狂野，偶尔有三两成群夜不归宿的人，香樟树下路灯的阴影中热情拥抱，随后消失在各类大小酒店的门口。 南山市城市水平面相对有些倾斜，水平高的区域和低的区域泾渭分明，新旧城区中间界限明显，方想走进黑漆漆的小巷，这里是这座城市夜晚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大片的黑暗扑面而来，电线杆上的锈迹斑斑的路灯依旧不亮，两侧墙体上的牛皮癣小广告又多了几张，年久失修的人行道地砖高低不平，一脚踩下去，便溅起一脚污黑的积水，让人好生厌烦。 “哒哒哒”，寂静小路上方想的脚步声格外的刺耳。 惊起趴在院墙上打盹的黑猫，“喵”的一声，猛然灵活跳下来，夜色中发亮的眸子，转头凝视着方想，夜风生冷，方想心中一阵发毛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墨黑的夜空，乌云悄悄遮住了残月，小巷里伸手不见五指，阴惨的冷风呼啸潮水般漫过方想身躯，墙角的碎纸片被风吹得在地面滑行，厚重的墙体草木中透着一种像死人骨胳般的青色，无人无灯夜黑如墨只有一条黑猫的偏僻小巷里，他听着见他自己扑通扑通加快的心跳声音。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方想不由怀疑是不是坏了白天的冤鬼的好事，这会找他报复来了。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现在能给予他安全感的只有这个里面得盔甲武器了，遇上一只猛鬼冤魂，搁以前方想都不敢想。 方想闭气凝神，全神贯注警惕着！ 夜风阴冷，前方最黑最深最暗拐角电线杆处，忽然传出一阵奇异而诡秘的声音，就好像蚊虫飞鸣时那种声音一样。又轻又尖又细，可是从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传来听起来还是非常清楚就像是近在身边样。 “嗯……啊…嗯嗯啊啊” 夹杂着男生粗重的呼息声还有发出的轻吟如低沉如黑暗笼罩的大海压抑着地啜泣，女人压抑着的鼻息间的哀怨婉转的声。 方想如今的视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毫无障碍，这也是明知道这条路路灯坏了，方想依旧从这里走的原因，毕竟从这条回去，省的绕一个大圈子。 墙角黑影中，一对男女放肆的搂着，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零落单薄的半身裙子被褪了大半，露出丰腴白皙的腿，如圆月般饱满的山峰，细小纤细的腰肢下连接上半身的丰硕夸张地暴露了出来，眸子半睁半闭，眼神迷离的样子脸颊儿上的桃红滚烫，娇艳欲滴，站也站不稳，背部半靠着墙面上。 方想看到目瞪口呆，纠缠着的人影，低低的喘息，都让人有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粉色糜烂气氛。 靠，深夜打野战的！ 这种剧情，方想只在岛国的小电影中见识过，没想到现实中居然遭遇上了！ 衣衫半落，满脸绯红的女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成熟的年龄，一如花期正盛的荼蘼罂粟花，饱满诱人又圆润可口，男人看不清岁数模样，身躯佝偻不可自拔！ 白的炫目的肌肤，在夜幕中肆意绽放着，脸带潮红，有些站不住。背抵着围墙半果女人也看见了街道上的方想，毫不在意朝着方想放荡微微一笑，一分兴奋，二分撩拨，七分的堕落。 女人肩胛骨随着挺动紧绷着，急剧的呼吸喘气让锁骨旁的凹陷起伏，臻首上扬，白皙的脖颈喉间耸动，红润的唇缓缓张开，发出难耐的渐渐压抑不住的声音，娇媚拉长声线说道:“帅哥，在这种地方玩，可是要加钱的！”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加。”男子气息粗重，有些急不可耐，从外衣的口袋中甩出一沓粉色的钞票，头深深埋进了女子白嫩的脖颈。 看着厚厚一沓的钱，不用细数就知道今天这趟出来外快赚大了，这种穷逼货色刚进店的时候其貌不扬，要不是几日没开张，她都不准备接这生意，没想到出手如此大方，把钱塞进包里，或许可以发展为长期客户，这季新款的rada手袋好像不错的样子，hers的包包也挺好的，女人这样想着，身上最后一丝布片也滑落在地。 她闭着眼睛慢慢体会着身体里的酥麻凝聚在一起。 方想掩面绕行，他没有看野外实战的爱好，夜空渐渐寻不到星光，仿佛被黑暗吞噬。 摸着口袋最后的二百八十三块钱，什么郑西，顾倾城的威胁都比不上他财政危机，快要饿死的现实，还要养一只吃货萝莉死神，以前的兼职，因为这几日没去，也没戏了，眼下最重要不过就是重新找一份活，养活自己和琉璃。 默默估算着，二百八十三块钱，节省一点，还是可以撑过半月的，不过算上琉璃的花销，就不一样了，无肉不欢的她，天天甜点夜宵，也不见长肥，腰围依旧盈盈一握，这种吃不胖的体质，让人羡慕也人方想奔溃，活生生被吃穷的呀！ 这种半途而废的男人，呵呵！ 女人面无表情，恼火地拉起衣服，她才想要走上水花四溅的高峰就戛然而至，推开趴在她身上的男子冷冷道“再来，又要加钱了！…………要不，包夜吧，帅哥” 出手大方的男子，这次没有掏出钱包，依旧趴在她身上，哆嗦着！ “喂，你干嘛，什么味道啊！你是不是没洗澡啊！”女人伸手推着男子，忽然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这让她想起多年前把生肉放在冰箱里发臭烂掉的气味，从男子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靠，变态啊你，身上怎么臭？”女子奋力反抗，男子趴在她脖颈处，冰冷生硬的触觉，湿漉漉的口水黏糊糊的滴落在她身上，这更加让她感到恶心反胃，伸腿一踹，将男子踢开，一摸脖颈处，绵绸的液体。 “死变态，以为老娘好欺负是不是，信不信找人打你半身不遂，这条街出来混得，谁t不知道老娘芳芳是黑皮罩的，还敢惹我”名叫芳芳的女人，拎起小坤包，劈头盖脑一顿乱砸，砸完尤不解气，踹了几脚，见着男子钱包掉落在地，蹲下翻开，抽出里面所有的钱，将空皮夹子甩在男子脸上“这些钱就当做我的精神损失费了，今天真t晦气，遇上你个倒霉货色。” “喔，嗯……，喔……”男子挣扎着，扭曲着爬起身来，面容僵硬想说什么，喉咙仿佛被塞了棉花，喉结上下费力活动着，仿佛有着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一副嗑药后瘾君子的样子，芳芳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一口浓痰吐了上去“去死吧，是不是今晚出门没吃药啊！” 男子扑通倒地，折腾几下，再无动静，弥漫的气味在小巷里恍如实质，臭气熏得芳芳掩鼻皱眉。 不会是死了吧？ 芳芳暗叫一声倒霉，遇上这种破事，走上去，嫌弃的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 “咳咳咳咳！” 男子一个翻身，弯着腰猛然咳嗽起来，咳咳咳的声音，肺要被一同咳出来，那声音就像荒凉养老院久病迟暮的老人，小巷里就芳芳和地上蜷成一团的男子两人。 “死去吧，装神弄鬼，吓唬老娘，还以为你真死了。”芳芳骂了一声，抬脚向着小巷出口走去。 约三十四米的距离，看起来却这样遥远！ 一只手，凭空伸出了，抓住了她的脚腕。 地面的男子，不再咳嗽，抓住了她，夹杂着腐烂的生肉味道，还有黏糊口水滴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