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对牛弹琴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 越来越多的人赶来了康延川。 不仅仅是苏毗，整个吐蕃，但凡是对这斗牛赶兴趣的，也来了很多。 可人虽多，却无安置之虞。 这高原上，随处都是广阔的土地。 要休息委实简单。 也无须栈，一个帐篷足矣。 而对高原人来说，搭帐篷是小儿都会的技能。 所以，穆川在城堡下面待了几天，没事出去转转，所见的，便是那一幕幕营帐林立的景象。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学习牦牛驯养和指挥的知识。 所赖两位驯兽师的倾囊相授，他进步很快，现在已经可以初步对牦牛发出指令。 不过，在三头牦牛的选择上，他们却产生了分歧。 这两天，次仁师傅差点就跟牛睡在一起了。 为的就是完成尔东赞的嘱托，全力助穆川夺得这次斗牛会的名次。 经过两天的考察，他从三头牦牛中，选出了一个灰白色，牛角长得很漂亮的牦牛。 不过穆川却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这一否决，却让两个人呆住了。 你不是不懂牦牛么？ 不过，两人毕竟是常年待在尔东赞麾下，并没有失礼，只是那曲仁师傅讷讷地问道：“尼玛大人，那不知，你要选择哪一头？” “经过我这两天的考虑，我打算，亲自选一头。”穆川笑了笑。 ”那尼玛大人……不知你要怎么选？”次仁师傅闻言，满心的委屈。 他日夜不合眼，就是为了帮穆川挑选出最好的牦牛，赢得比赛，穆川之前也答应了。 结果，等他选好了，你却来了句自己选？ 朝令夕改，不懂装懂。 唉，这般的主子…… 要不是身份原因，次仁师傅都想骂人了。 穆川含笑不说话。 就在次仁师傅无可奈何之际，尔东赞来了，他立刻就像见到了救星。 “哈哈，尼玛兄弟，这两日过得可好？我这两天太忙了，今天才抽空下了趟城堡。”他远远地打招呼。 不过，他也注意到，这畜栏旁的三人似乎在争执什么，不由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子大人，是这样，尼玛大人要自己选牛，我实在劝不过。”次仁师傅恨不得将满心的苦楚，一下全倾诉出来。 见尔东赞询问的目光望过来，穆川向碉房里边努了努嘴，示意到里边说话。 一层的厅里，两人坐好了。 侍女送好酥油茶后，穆川也让她们先出去。 这神神秘秘的态势，倒搞得尔东赞更好奇了。 “兄弟，难道你也懂牦牛？”尔东赞猜测道。 “我要是懂，一开始选牛的时候，我早自己去了。”穆川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尔东赞更迷惑了。 “尔东赞大哥，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动物懂不懂得音乐？”穆川突然语出惊人。 尔东赞果然听傻了。 “动物……懂……懂不懂得音乐？” 瞪着一双快突出眼眶的眼珠子，尔东赞那痴呆之色溢于言表。 他只觉平生，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古怪的问题。 导致他的大脑，一瞬之间，竟因为思考不能而陷入了呆滞。 “兄弟，你……你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尔东赞吃力地说道。 “我不懂牦牛，但我懂音乐，我想从这三头牛中，挑一头最懂得音乐的牛，助我参加斗牛大赛。”穆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尔东赞此刻表情之古怪，实在是无以言喻。 好半晌，他才愣愣地说：“兄弟，你不是在逗我开心吧？” 穆川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就知道，说出来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大哥，以你的估计，我就算能从这三头牦牛中，选出最壮的一头，赢得那斗牛大赛的桂冠，又有多大可能？”穆川问道。 “这，我想，运气好的话，可以得到前五名，这已经很不错了，以往的大赛，每次参赛的牦牛都有几百只，虽然你这三头贡品牛都不错，但我们苏毗，养牛能人辈出，比这三头好的，自然也有。”尔东赞如实说道。 “所以大哥你一开始就说的是名次，而不是第一，这些小弟我自然听得出来，所以，我就有些不太甘心啊。”穆川叹了口气，继续说， “世人都只知道第一。包括那第三，第三，又有谁知道？既然要参加这斗牛赛，小弟我自然想争个第一，不然的话，我真觉得，没什么必要参加。” 这就是穆川的心里话。 他知道，尔东赞让他参加这个斗牛会，无疑存着让他体验此地风俗之意。 对他的图谋，真的有用么？ 他这两天又细细考虑过。 有。 但是除非第一，不然，还是没用。 得第一，他就能收获名望。 本身他仗着慈安法师之前的善行，就占了“德”字，再拿下这个斗牛大赛，就可以使他亲近此地民众，收获一个“望”字。 拿了德高望重之利，才便于他之后的活动。 可他一个初来乍到，之前连牦牛都没见过的人，凭什么拿这个第一？ 作弊。 除了作弊，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 一开始，他想的是利用药物。 利用药物来刺激牛，那么，即便是差一点的牛，也可以获胜。 这就跟武林人，用什么“天魔解体大法”是一个道理。 但是药物，也有两个运用的困难。 一是需要提前服，但又不能每场都服，这样的话，在轮次的比赛中，出点差错就完了。 二他不会自己配，若用别人的药，此地养牛的牧民那么多，难保不会露出根脚，那样就弄巧成拙了。 到时就算他曝出，自己是慈安法师弟子，旁人也只会觉得，他这个品行不端之辈，根本不配。 所以思前想后，穆川觉得，唯一的法子，就是用音乐。 用音乐来指挥牛，用音乐来刺激牛的斗志。 对别人来说，这无异于“对牛弹琴”。 但对于修炼了《龙音凤曲》的他来说，却确有可能。 只是，如果祖师爷，得知他这个传人运用他创出的神功，竟然只是为了在一场斗牛会上作弊，估计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