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临终遗言
“好，我教你。”夜凉凉拿出压在床底的小册子，递到言寒面前，极为豪气地开口。 言寒激动地接过小册子，满心欢喜地翻开，目光灼灼地看着里面的小人图像。 随后，他又抬眼看向夜凉凉，笑着说道“多谢凉凉姐。” “你喜欢就好，每日午饭过后，来我面前演练这剑法，”夜凉凉捂着自己的嘴巴，不由打了个哈欠，无比慵懒地说道，“你先出去吧。” 这本小册子是夜凉凉亲手用碳火画的，里面是夜凉凉一直在练习的基础剑术，全部都是图片，没有任何文字。 夜凉凉的画工不错，又清楚各种穴位，再加上言寒的天资根骨不错，才练习两三天就出现了些许效果。 夜凉凉看过言寒拿着根树枝挥舞的时候，见他舞得颇有几分章法，就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口鼓励道“小言寒真厉害，比凉凉姐当年还要厉害。” 言寒听到这夸赞的话语，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目光闪闪地看着夜凉凉，可见他平时很少得到这种夸赞。 这个村子龙蛇混杂，里面的小孩子也没有两个好惹的，香苑又忙着维持生计，小言寒自然是受尽别人的欺负，不然也不可能会留下那一身的伤痕。 “那你得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言寒直直地盯着夜凉凉，似乎要把她的灵魂给看透，眼神里面没有半点杂质，纯净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他直接开口问道，由不得夜凉凉的拒绝和欺骗。 “或许十天，也或许几个月，或许一年，又或十年。”夜凉凉声音有几分薄凉，目光悠悠地望着窗外远方，但是她的伤势这么重，此地的灵气又如此稀薄，身上还没有疗伤的丹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自己都不确定要在这里待多少年，也许她真的会在这里身死道消，毕竟她只剩下不到十年的寿命，身体还如此破班不堪。 “凉凉姐，不管过了多久，我都会等你的。”言寒紧握着小拳头，坚定地说道，随后又扯了扯夜凉凉的衣角，唤醒了陷入沉思中的夜凉凉。 “好，等我好了，我一定亲自教你剑术。”夜凉凉再次捏了捏小言寒的脸蛋，温柔的说道，她手腕上带着的真是那枚疑似木灵珠的绿珠。 “嗯，我一定会学好武功，保护你和娘亲不受欺负的。”言寒坚定地立誓，声音干脆利落，目光清澈坚定。 自那日后，夜凉凉努力地吸收灵气，恢复身体上细密的伤口，言寒发奋地练习剑术，连出去玩乐的功夫都不要了。 香苑看他们如此用功，心底不由地闪过丝丝喜悦，做的饭菜都被以往更加丰盛美味。 可惜好景不长留，转眼间一年就过去了，春花谢了，冬雪来了。 那日，香苑出去浣洗衣裳，不小心在雪地里滑了一跤，竟摔晕过去了，被几名壮实的大汉抬回了家。 年仅六岁的小言寒自幼跟在母亲身边，受尽各种艰难苦楚，已经经历过不少的事情，很稳重地安顿好了香苑，送走了那几个好心的邻居。 随后，言寒就挑起了家中的重担，在外交际那些打探虚实的小人，打消他们心中险恶的夺占财产意图，在内处理整个家中的事务，每天都要洗衣、做饭、干家务。 至于暂住在他家的夜凉凉，前些日子发现了那绿珠的奇妙功效，早就闭关修养去恢复伤势了。 所以，年幼的言寒还是有点蒙，心中带着极大的不安，战战兢兢地蹲在他母亲床边，等待着母亲安然醒来。 但是，香苑身上遗留着些许龌龊的极伤身子的药物残余，这些都是言寒的亲奶奶为了主母的颜面和家族的繁荣亲自赐下的，一点都由不得香苑拒绝，因此言寒能够降生实属万幸。 再加上香苑这些年为了能够带着言寒生活下去，干各种农活留下的劳累和耗损，身体早就掏空了，要不是为了言寒强撑着，她绝对活不了这么久。 村中的医师清楚香苑的病情，为了年幼的言寒考虑，他没有再给香苑开药了，这个时候了，能省下银钱就省下些吧。 就这样，香苑苍老的速度更加快些，身上只剩下皮包骨，似乎轻轻一捏，她就会随风消散。 期间，香苑清醒了一回，她的眼神无比浑浊，慈爱地看了言寒一眼，然后将他抱在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十分悲伤，全无往日的美感。 “小寒，你快去喊凉凉姑娘。”接着，香苑咬咬牙，狠心地放开了言寒，万分焦急地喊道，声音却无比虚弱，带两分断断续续的感觉。 “好，母亲，”言寒用衣袖摸了把眼泪，忍着心中想要哭泣的冲动，关切的叮嘱道，“你千万要等我回来啊。” 随后，言寒就来到夜凉凉屋前，正使尽地敲着那扇门。 夜凉凉正处在修炼到紧要关头，全身心都沉浸在识海里面，神识顺着经脉和灵气慢慢地游走，自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言寒无比着急，一边是母亲那急迫的病容，一边是凉凉姐严肃的叮嘱，他心里纠结得很，不知该不该贸然地闯进去。 经过一番思索，眉头都可以宁成“川”字的言寒终于下定决心，先进屋找凉凉姐，再跟凉凉姐道歉，毕竟母亲那个样子，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即便夜凉凉千叮咛万嘱咐，严肃地命令过言寒和香苑不要踏入她的房间，打搅她修炼恢复伤势，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仅丛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天道没有放过夜凉凉，她那身倒霉的气运还在跟着她。 所以，言寒从窗户爬到夜凉凉的房间，就看见夜凉凉面色通红地打坐着，身上犹如充过血般，看起来有几分不正常。 言寒现在毕竟年幼，又不懂修行常识，见到这个怪异的情况，急忙扑过去抱住夜凉凉，哀伤悲切地哭着。 夜凉凉被这动静惊醒，差点就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幸亏她手腕上的绿珠救了她。 “言寒，何事啊？”夜凉凉生气地吼道，要是言寒没有过来打搅，她今天就能够修复身上大部分的伤势。 可惜，这么好的机会被这小子打断了，也不知道身上的痊愈何时才能痊愈，想到这里，夜凉凉的心情能好才奇怪呢。 “凉凉姐，娘快要死了，你还是快去看看她吧。”刚说完，言寒就急迫地开门，推着夜凉凉的轮椅往香苑的屋子走去。 夜凉凉听后，神情有些异样，显然没有想到香苑会这么早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