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夏天的老棉鞋
在s7的lpl赛区，夏季赛季后赛最后的对局，dl战队对战ys战队。 ys战队呼声最高的月神依旧没有出现，而dl战队的ad和辅助双双换人，两位替补高离和小河出战，他们合力奋战，3:0拿下了ys战队——当然，也有人说，最终比赛水平明显不够，看得出ys战队刻意相让，成全他们的全胜之路。 然而，这条路，真的还能走到最后吗？ 李昱和吴晗消失了，或者说，dlh520和dlly520消失了，那两个以对方名字作为id的秀恩爱狂魔消失了。 就那样突兀的离开，没有打一声招呼。 南石济世医院，住院部9377号房间。 房间里除了一张病床，还有简单的沙发橱柜等小家具，墙上挂着的电视里播放一部上世纪的电影，空调正在运转。 吴晗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苹果仔细地削。 她以前特羡慕人家能把苹果皮削的完整，从头到尾一条线提拉下来，显得特能耐。她就练，可怎么也练不成，倒是李昱好手艺，拿着刀三两下就能把苹果削好，削下来的皮又薄又匀称，单独放下来就跟花儿似的。 幽言嫌弃她，手指玩游戏倒是灵活的很，干点别的咋就不靠谱呢？削个苹果皮都断成七八截。 现在，她慢慢磨，居然也能把苹果皮给完完整整削下来，可是，却不能和幽言炫耀了。 幽言，幽言…… 它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直不出现了呢？ 其实心底早有预感，幽言再也不会出现，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家伙，躲在她的脑袋里，鼓励她亦或嘲讽她，对她所谓的原则不屑，却又经常提醒她守规矩。 记得幽言那家伙催她学英语的时候，她总是强调，英语学不好，那是因为她爱国，中国语言文化博大精深…… 机智的幽言说，还真是，看咱俩，一个叫“有炎”，一个叫“无寒”，天生一对，多般配。 她说，得了吧，那都重复了，咱这叫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有我，没你…… 当幽言存在于脑海之中，叽叽喳喳的说话，她嫌烦，经常让它闭嘴，后来它的话渐渐少了，消失的时间渐渐长了，幽言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她从来不承认，可现在，即使想承认，那个家伙，也听不到了。 幽言说，生命至高，说的多好。 生命之所以珍贵，不就是因为，它只有一次，且不能重来。 在她的心里，幽言一直是生命，虽然它没有完整的形体，却有独立思考的灵魂。它有人类的喜怒哀乐，它会对着自己发小脾气，学着自己有小情绪…… “晗晗，明天南大就开学了，你还要瞒着这件事多久？” 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吴晗抬起头，就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李昱，他手里提着饭盒，放到吴晗面前的小桌子上。 吴晗把手里已经氧化发黄的苹果放到盘子里，根本不看李昱带来的饭。 李昱也不催她，把房间里的垃圾袋换掉，默默地带走。 看着躺在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叶珸，吴晗内心万分纠结。 叶珸的脑部受伤过重，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医生说，他的情况比一般的植物人更严重，他们还能期待奇迹，而他，基本没有复苏的机会…… 叶家爸爸妈妈给叶珸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她接的，她至今没有告诉他们真相，两位家长还以为他们在申海游玩。 他们去过白上区的小医院，去过生物人研究中心，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甚至疏叔还当面问出那个问题：“你英雄的治疗能力呢？” 吴晗没有心情去思考，为什么疏叔知道这些，她只恨，这个所谓的英雄变身程序，在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 南石工信大学已经开学两天，好在他们专业不需要交学费，学生证也在学校，交给学习委员统一注册就算是报道，不然，已经把这件事忘记的她，都不能按时报道。 晚上，叶家爸爸的号码再次来电，吴晗拿着叶珸的手机，刚喊了一声叶叔叔，就听到那边传来叶家妈妈的声音：“晗晗，你老实告诉阿姨，叶珸到底怎么了？” 吴晗手放在脑袋上，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二天，李昱刚出电梯，就看到9377房间房门敞开，吴晗站在门口，一位中年妇女搂着她的肩，两个人正在说话。 听力极好，李昱听到她们的交谈。 “阿姨，都是我的错，你就让我留下来照顾叶乌子，我照顾他一辈子……” “傻丫头，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以前小珸还说，要把你娶回家，那时候阿姨就说，他没那个福分，结果，真让阿姨说中了……现在啊，也不能让他耽误了你。” “阿姨……” “乖，我听说你们学校都开学几天了，赶紧回学校，小珸就交给阿姨来照顾。” 亲眼看着吴晗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叶家妈妈回到病房中，看着沉睡不醒的儿子，突然就掉下眼泪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号啕大哭。 20岁，她的儿子才20岁呀！ 走出医院，吴晗正在想是要坐公交还是打车，一辆熟悉的车慢悠悠地开到吴晗身边，李昱的脸随着车窗玻璃缓缓降落而显露出来。 “上车。” 吴晗继续往外走。 “就当是用它最后一次载你，不行吗？”李昱问。 打开车门，吴晗坐进去。 明明两个人隔的那么近，却仿佛遥远到无法触及。 目视前方，一路无话，两个人回到南石工信大学。 校园内到处是绿色军装，吴晗突然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大学时光已经过半。 而幽言，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家伙，也陪了她两年多。 拿起课本，明明都是熟悉的汉字，却仿佛艰深晦涩，无法读通。 大家都在问，你怎么不和李昱一起走了？你怎么不玩游戏了？总决赛你还去吗？你们怎么了？ 总不会，是分手了吧？ 这话是崔玉姝问出来的，她和她的王成平日里吵吵闹闹，经常被王成气的大叫“你让我死吧”，可是，那些满是甜蜜的吵闹，仿佛生活的调味剂，反而让他们的爱情更加丰富多彩。 而吴晗和李昱，自从成为男女朋友，就没有生气吵架的时候，即便吴晗有小情绪，也架不住李昱三两下收拾。大家都以为，这两个家伙能好一辈子。 可事实上，这样的爱情，更禁不起挫折。 吴晗发现，现在她连看见李昱，都觉得难过。 自从回了八关村，孙思媛和赵有钱上山打猎、下河捞鱼，偶尔得空，再去鸡舍看看毛茸茸的小鸡仔儿，两人把日子过的闲适无比。十亩田还在，年前被疏家种上了小麦，现在远远看去绿油油的一片，估摸着是能丰收的。 经过几年变迁，平东镇的码头已经成了通州县最重要的物资集散地，连带着平东镇得到了很好的发展，赶上大集的时候，就和县城一般热闹。 镇上的滋味馆已经变了样儿，疏家办了文书，翻盖了房屋，请的是镇上的巧匠，房子盖的别具一格，整整四层，最奇特的是，最上面的一层，仅有一道椽木支撑，那周围的门窗墙柱，可都和顶上离着缝儿呢！ 起先，人们不敢上四楼，总觉着不定什么时候房顶就塌了，可现在，四楼已经成了最受人喜欢的来处。 孙思媛这天来镇上玩，嫁为人妇的白家姐妹还在滋味馆，孙思媛经过柜台看到她们，就直接同她们要了几份鸡腿、鸡翅和饮料，然后拉着赵有钱一起上了顶楼。没多会儿，白家姐妹就把她点的东西给送上了顶楼。 “呼，吃，尝尝看还是不是当初的味道，嘿嘿。”孙思媛一边招呼赵有钱，一边夹起一个炸的色泽金黄，上面还撒着调料的鸡翅。下一刻，她夸赞：“嗯，好吃！” 真材实料，用油炸的恰到好处，调料也是精心配制的，自然好吃。赵有钱把鸡翅挪到孙思媛面前：“好吃你就多吃点。” “嗯，虽然咱平东镇只是一个小镇，可这鸡翅炸的，不比京城的滋味馆做的差啊，可惜布莱克不在，不然我……”孙思媛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子，顺嘴说了这么一句，没说完就愣住了：她儿子呢？ 这几年，经常在外边奔波，并非时时能见到布莱克，可是，以往都知道布莱克好端端地在家里待着，有吃有喝，风雨不侵，也不挂心；这一回不同，布莱克那个蔫蔫的样子，简直就是要断命了…… “有钱，咱上回是在哪儿见的布莱克，它在哪儿呢？”孙思媛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最后一次见布莱克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儿，忙问赵有钱。赵有钱起先也没想起来，好半天才不确定地答复：“好像是把它放在空间了？” 放在空间了？可是这么多天，进进出出空间，压根没见到它啊？孙思媛慌了，心扑通扑通的跳，总有种布莱克已经死在空间的错觉，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把这个小间的门窗紧闭，直接进了空间。 “布莱克，布莱克？儿子，你在哪儿呢？”孙思媛在空间漫无边际地呼唤，还利用空间法则搜索布莱克的位置，可是，没有，哪儿都没有，但凡可以搜索的地界，都没有布莱克的踪迹！ “汪，汪汪……”一阵细弱虚无的声音传来，孙思媛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打理，可那叫唤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真切，孙思媛猛然站起来：“布莱克！” 她尝试利用空间法则把布莱克挪到自己面前，失败了，她改成把自己挪到布莱克面前，下一刻，身形转换，她站到了灵泉旁边！ “汪汪，汪汪……”从灵泉里传来布莱克的声音。孙思媛震惊，原来布莱克居然在灵泉里，可虽然灵泉枯竭了，依旧深不见底，那布莱克…… “布莱克，你在哪儿呢？你出来……”孙思媛弯腰盯着黑洞洞的灵泉，朝里面喊话。 许久没有回应，直到孙思媛打算站起身来揉揉小腰，灵泉中突然喷涌出水，冲了孙思媛一个措手不及。“啪叽……哗……”水打在孙思媛脸上，啪啪可疼呢…… “哎呦我天……”孙思媛用手擦拭脸上的水，下一刻，她惊叫出声：“灵泉水！”可不是么，灵泉现在充满了水，就和当初一模一样！ 再看地上，一个黑不溜秋、被水打湿了一身毛的狗崽子，睁着小眼睛望着孙思媛呢。“布莱克！”孙思媛把布莱克拎起来，左看右看，是布莱克，好端端的，哪儿都没毛病。“儿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把布莱克身上的水挤挤，布莱克自己撒欢跑了几圈，毛就干了。那灵活劲儿，没一点当初暮气沉沉的样。 抱着布莱克，孙思媛出了空间，把布莱克送到赵有钱面前：“有钱你看，咱儿子好了！而且，灵泉也出水了！你简直不敢相信，布莱克居然藏在了灵泉里！” 孙思媛说的这些，赵有钱通过空间法则都看到了，他微微蹙眉：“这小东西太古怪了，它怎么会进灵泉，灵泉又怎么会出水？”听赵有钱这样说，孙思媛可不依了：“哪里古怪了，咱儿子没事，这就是好事，灵泉出水，也是好事，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 反正也听不懂狗语，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布莱克到底经历了什么，孙思媛大大咧咧地把这一篇给翻过去了，赵有钱无奈，只能先把此事放下。 喂布莱克吃鸡翅，布莱克真像孙思媛亲儿子一般，吃的十分欢实，等把东西都吃完了，孙思媛抱着布莱克，和赵有钱一起下楼。在一楼见到白家姐妹，还同她们打了声招呼。待两人走后，白家妹妹问姐姐：“姐姐，思媛妹子刚刚怀里抱的那是小狗不？我咋觉得先前没看见呢？” 任由白家姐姐如何猜想，也不会知道孙思媛有个空间，能携带任何东西…… 带着布莱克回到村里，不少人都觉得小东西灵性足，问孙思媛哪儿得来的，孙思媛只能诳说是有人在山上捡了，拿到街上卖，他们看中了，就给买下来了。这个答案，众人是信服的，毕竟，靠着大山，还真是什么活物都见过。 只是，孙思媛和布莱克之间的那份亲昵劲儿，总叫人疑惑：倒像是养了许久的样子，养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