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无药可救
“哥哥，你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还要我来说么？” 沐艺可不赞同地顶了月神一句，扶着月神的手虽然稍显无力，却一直稳稳当当。 无声笑了笑，月神没有与沐艺可争论。 当初的李家小院儿、如今的恨天居虽然是村上最好的房子，却不能和月神庄相比。好在，当初建房的时候就照着村里的人家来，每一间房都很宽敞，整个院落看起来简单大方。 小心地扶着月神，沐艺可带他来到专门为他收拾的房间。 恨天居都是青砖垒砌的房屋，为月神准备的这一间里头单独造了暖床，冬天已经到了，月神住在这里也能稍稍缓解冰寒之苦。 彻骨的冰寒，贯穿四肢百骸，这病痛来的无端，也没有医治的法子。 沐艺可从来不敢去想，月神还能活多久，她只希望他能坚持的更久，或许有一天，奇迹就会降临。 月神这一生，承受了太多的悲喜，但他努力像一个大男儿，光明磊落，胸怀坦荡，唯一一次费劲心力的欺骗，也就是这一回了。 生命是否拥有意义，死亡又可需畏惧，月神这一生，曾无数次思考。 一路走来荆棘密布、坎坷重重，无数次游走在死亡边缘，又无数次重获新生。 当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当见过的风景越来越美，当心中的牵绊越来越深…… 他从不曾说他不怕死，他只是愿意为了她们，付出这生命。 但真正到了面临的时刻，心中不是没有遗憾的。 他还没能真正与她执手，也没能共她赏这陌陌红尘。 当他知道，还有办法可以活下去，他心中涌起无边欣喜。可当他知道那活下去的方法是什么，他却放弃了。 西岭千秋要带他回西岭，他拒绝，西岭千秋仗着他失去武功、无力反抗，强行带他走。 他想过逃跑，最终却放弃。 若是费尽心机，或许也能从西岭千秋身边逃走，可是之后呢？ 是赶回去月神庄，让他们知晓自己的不堪，然后为自己担忧，还是孤独地走到生命尽头，默默地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于是，真就跟着他，一路去到西岭，进了那莫呐山。 西岭千秋是真心要救他，为了能让他听话，激发体内脉相，甚至步步退让，到最后，全然用澹台君言的名字来劝他。 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痴儿傻子，西岭千秋的情意，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欢喜爱恨并非人能够掌控的东西，他偏偏真就如西岭千秋所言，唯爱澹台君言。 那一晚，西岭千秋知道他再也等不得，便使出百般招数，哄的他妥协，到最后，他甚至已经被剥落全身衣衫。 如果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月神知道，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如果你敢让人摘下这颗相思豆……” 澹台君言当初如何威胁他，他已经不太记得，只知道，这相思豆，是澹台君言烙在他身上的印记，意味着，他月神，属于澹台君言。 若是他活着，却背叛了澹台君言，那么，澹台君言也会抛弃他吧？ 或许，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呢！ 于是，那一晚，他终究还是推开了西岭千秋。 西岭千秋执意要救他，即使救了他之后，他将这一切当作耻辱当作不愿回想的记忆，他也认了。 他是要用强的，月神无力阻止，到最后，他说：“千秋，不要让我恨你。” 纵然掏心掏肺又如何，终究，月神还是当初那个混账玩意儿，不领情。偏偏，他西岭千秋最在乎的，永远是月神。 那一晚之后，他们离开了莫呐山，两人乘坐马车，慢悠悠地在西岭晃悠，仿佛就要这么默默地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天。 世间事从来无常，谁也不知，明天会看到怎样的风景，遇见怎样的人。 那时在山水城，西岭千秋驾着马车，带着月神沿湖游览岸边风光。月神早年极为畏水，近年稍有好转，可身体的虚弱降低了他的自信，他愈发不敢靠近河边。这一趟说是游湖，他却只待在马车里，用马车的小窗来看外面的世界。 不巧，那一日河中有人落水，呼救的人不少，敢下水帮忙的却没有。月神听见了动静，便拜托西岭千秋帮忙。 至于为何会多管闲事，大抵是因为幼时的经历。溺在水中无可奈何的情形，月神此生都不愿回想。 月神有求，西岭千秋自然遵从，他下水将人救起，可那人落水许久，在水里挣扎时用尽了气力，又呛了水，已经没了呼吸。 “哎呀飒飒，飒飒啊……”落水之人的同伴眼泪刷刷地往外冒，看上去就是伤心欲绝的样子。 就在那落水之人的同伴伤心难过时，有一青年靠近，蹲下身检查那人情形，继而便开口：“还有得救，交给我吧。” 众人因着他的话纷纷去看他，就见到青年容颜平凡，却带着一股平和安然的气质，有人认得出，他是居住在附近的小神医。 “救救他，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那同伴听见青年的话，忙不迭地求他，青年摆摆手：“无需多礼”。 将那落水之人放平，然后将他的头侧倾，掰开他的嘴，检查了一下，随后放手，双掌十指交叉，放在落水之人的胸口，开始按压。 “哦，哦，我好像听过这个东西。” 原先的路人此时看见青年动作，忽然热议起来。 “是啊是啊，我也好像听过，据说是千年之前就有的法子呢。”路人本来以为这落水之人必死无疑，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懂医的人。 “哎呀，咱们哪儿有人会去学这个法子哦，真要有人对我用，我老韩还不能受呢，哈哈，想不到小神医还学了这个法子，嗯，到底人家医者仁心，我老韩可比不上。” 实则，也未必懂医的人才能救他，只是，此时这青年所用的法子，官府虽然按照惯例每年都会宣传一回，就放在那薄薄的《民生诸事》册子里，可那册子真正用心去看的人并不多，更何况…… 众人将视线集中在那青年身上，此时，那青年居然以唇去亲那落水的人！ 在妈妈面前，没有小秘密，下午的时候，在吴秀青的逼问下，吴晗很快老实交代，自己谈了男朋友…… 结果比吴晗预料的更好，吴秀青并没有生气——天知道在此之前，吴秀青做了哪些坏的猜想，相比之下，谈恋爱根本不是坏事。 不过，对于女儿才念大一就谈恋爱这件事，吴秀青还是有点不满，抓着她交代了许久，这个不行，那个不许…… 吴晗全盘应下，唯一的要求是，妈妈要替她保密，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爸爸。 可夫妻之间，哪里有什么小秘密呢？吴秀青转头就把这事儿对郑飞扬说了…… 一向不抽烟的郑飞扬破天荒开了盒烟，一根接一根的抽：唉，女儿长大了。 很遗憾，在吴晗回学校之前，她没能随机到一位带有治疗能力的英雄，替家人保养身体。回学校之前，吴晗一再对爷爷交代，身体出什么问题，一定要直接说，可不许拖。 元旦节之后，学校里的学习氛围比往常浓厚了许多。小学中学阶段，临期期末好好学习是为了考个好成绩，好过年，这大学么……起码不能挂科吧！ 考试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事，平时大家没课就尽量在宿舍窝着，这会儿却早早出动，去图书馆抢位置，去的迟了，就抢不到好地方。图书馆早上七点开门，没到点呢门口就排着老长的队。考研专用自习室二十四小时不关门，这会儿大四的考完试用不到，那儿却日夜灯火通明。 大家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学习这件事中。 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吴晗做的事是…… “上啊，我给你加血，快。”吴晗操控着自己的众星之子跟在圣枪游侠身后，两个人征战在召唤师峡谷。 期末最执着于去图书馆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平时完全不学习，期末突击的人——这种人在南石工信大学还是比较少的；另一种，就是平时学习很认真，期末冲刺一下，争取各种奖学金的人；更多人去图书馆，那就是随大流，平时学也学了，可是看别人都去，自己也就跟着去。 吴晗，和李昱去了两次图书馆之后，就放弃了。和他坐一起，根本没心情学习，效率太低，还不如在宿舍学习呢。然后，在宿舍又禁不住诱惑，打开电脑。说好了看一集电视剧就学习，然后又不小心点开英雄联盟的图标，再然后不小心就输入账号密码，最后…… “不能上，淡定。”李昱在qq语音中安抚她，对面那个adc很厉害，似乎是高手练小号。 “哦。”吴晗很乖，没有傻傻的往前冲。 要说现在的世道，那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人类变异的速度比地球上物种灭绝的速度还要快，就现在和吴晗对线的那下路组合，一个叫“夜子其实不是伪娘”，一个叫“黄猫其实不是小受”。 这名儿啥意思，村里联网的都懂。 吴晗就不明白了，节操呢？虽然说名字都是随便取取，没啥特殊意思，但这样传播独特文化，很容易教坏小朋友啊！她可是知道，玩这个游戏的，很多都还是小学生，他们有什么分辨能力呀？ 闲得慌，才有功夫想东想西，李昱可不像吴晗，他现在压力大的很。对面的adc，水平完全不输于他，对面的辅助，更超过吴晗不知道多少倍。随便打个匹配，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高手组合。 是的，他很确定，对面的两个人必然是组合，不仅仅因为那画风同样奇特的id，更因为两个人的配合，简直就像是搭档许久的职业选手，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走位，都暗藏玄机，进退之间，两人就能耗他血量骗他技能。吴晗看不出她和对面辅助之间巨大的差距，所有的压力都由他一个人扛，尽力保住她小命的同时，自己已经在短短十分钟内被压了二十几刀，这就相当于丢了两个人头。 “老五你怂的可以啊，被压成狗了都。”一起开黑的段天涯打开计分板，看到双方adc的数据，忍不住嘲笑李昱，他的声音太大，qq语音完美的将他的声音传到吴晗耳中。吴晗一看计分板，还真是。“我皇上，你咋了？” 你皇上有点心累…… 李昱稍一分神，走位卡顿了一下，对面当即抓住机会，adc和辅助同时交闪现技能，压根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就是干。等李昱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基地商店。 生命之泉，偶尔泡泡强身健体嘛！再说了，对方怕他一个人太孤单，还把吴晗也送回老家，让他们生死相依…… “真菜！”段天涯听着对面adc双杀的音效，当即嘲讽李昱。 “唉……”吴晗倒是没嘲讽，不过那一声叹息，李昱听来其中有无限深意。揉揉手指，李昱想，对面的实力有点强，自己得爆发一下才行，赢不赢另说，起码不能让吴晗鄙视吧，他总不至于让一个伪娘一个小受给欺负死。 吴晗买好东西，复活之后右击下路地图，自动往下走，这时候聊天框弹出一条黄色的消息。 寂寞的二汪：晗晗，怎么不复习，又在玩游戏啊？ 在英雄联盟中，玩家可以给正在游戏中的好友发送信息，信息会在聊天框以id加内容的形式出现，并且颜色是特殊的黄色，比较容易辨析。 “我皇上，乐乐给我发消息，我怎么回复啊？”吴晗想回信息，却不知道如何操作，就问李昱。 李昱教她：“你打开聊天框，输入斜杠和r，就是shift左边的那个斜杠……不是那个shift，是右边那个……笨蛋，就是问号下面……” “killingspree！” 看着黑白的屏幕，吴晗发飙：“什么情况！” “唉……”李昱看着对面大杀特杀的adc，突然失去斗志，带着吴晗，这局怎么打？可怜众星之子一路向下，操控她的人却埋头找键盘上的标点符号，压根没管她。 勇往直前，向死而生，众星之子说过，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有人遭受苦难。遗憾的是，她先死了。 信息回复机制是死的，但吴晗是活的，她试了几次回复都失败，最后掏出手机，用qq和邢乐乐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