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幕 安全第一
耶鲁的校园里，有着丰茂的树木，这些树木连在一起，甚至能称作树林。 之所以如此多的树，当然不是这里耶鲁人爱护自然，想要体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 仅仅只是树林太多，砍伐起来太累了而已。 不过，在这样一个夏天时节绿意盎然，冬天的时候，也能看到一根又一根笔直树干的校园里，有一块地方，就像是头发茂密的人少了一块头发一样，看上去异常的显眼。 在这块异常之地上，有着一个小屋，在这个小屋旁边，有着一块面积更大的厂房。 而在这厂房之外的地面，污秽的颜色，就像是从恶魔之地铲过来的一样。 汤姆与道格化学公司，就坐落在这。 化工行业，从来都是污染大户。 哪怕在未来，也会因为种种原因，难免污染。 更何况，在这个对化工厂的废液污染，还没有体会到的时代呢？ 尼克下了马车，走到了厂房这边。 望着这奇异的地方，稍微眺望了一会，确认看到了牌匾，才最终来到了这边。 “请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呢？”尼克扯着嗓子问道。 “我！是我！你是？”突然之间，小屋里钻出来一个连眉毛都没有的光头，大声的应道。 尼克看着这个年龄似乎与道格差不多大的人，想了想公司的名字，于是问道，“您就是汤姆么？” “是！我就是！你是道格的跟班么？你告诉他一声，他可好久都没有来了，我有些新玩意要给他看。对了！我屋子里有好东西，你要进来看看么？”光头汤姆问道。 “……好……”尼克看着眼前这个无毛怪人，迟疑了一下才答应。 那些好像已经麻木了一般的工人，听着尼克的脚步声，在他最后一步踏入汤姆的小屋门里的时候，齐齐抬头，送上了默哀的表情。 他们不是迷信，而是进入了汤姆小屋里的人，已经去世不止一个了。 虽然汤姆本人在每一次的事故中，都不会出现什么危及生命的大危险。但是，与他同在小屋里的人，却没有那么好的命运。 甚至……汤姆与道格化学公司的员工之间，流传着一个传言，不是汤姆一直不死。 而是每一次汤姆即将去世的时候，就拉着一个人进入小屋替死。 因此，这些员工们，虽然觉得工作很苦黑类，但是却没有一点想要和汤姆交流，削减工作量或者加工资的举动。 因为，谁都不想进入汤姆的小屋。 当尼克进入了小屋之后，他才发现这里似乎不太一般。 从外面看上去不是很大的小木屋，里面的面积似乎异常的大，就像是被释放了魔法一样。 不同样式的瓶瓶罐罐，整齐的摆放在各个角落。 有点罐子是深色的，有的罐子是透明的。 尼克望着这些看上去就很危险的东西，根本哪都不敢碰。 甚至…… 就连脚下的地面，他都一再确认，是不是有危险的东西。 危险当然不会有危险的，这辈子都不会有危险的。 这对于汤姆来说如此，对于尼克来说也是如此。 因为，尼克的生命只有一次。 因为，尼克的生命无法重来。 “你看起来有些紧张？放轻松，我这里的一切，都很安全。”汤姆宽慰完，突然才想到，“哦！对了你叫做什么名字？” “我？您叫我尼克就好了。”尼克谨慎的回答道，他并没有因为汤姆说这里的安全，就真的认为这里安全。 作为一名金融业从业人员，尼克似乎天生就对危险有着一种敏锐的感知。 “尼克！嗯……尼克！是一个好名字！”汤姆一边品味着尼克名字的发音，一边在小本本了下来。 “您这是？” “没事。只是记载一下都有谁进来过而已。” “看起来好像不太多。” “嗯，确实不是很多。” “老板他没有进来过？” “哦？你是说道格么？他可从来都没有进来过。” “对了！能问您一个问题么？那些名字上画着黑框框的人都怎么了？” 汤姆听到了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他……他们都……唉……” 汤姆先是抽噎着，紧接着又是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怎么了” “他们都去世了。” “他们都怎么去世的？” “他……他们……”汤姆正要说，突然说道，“小心！‘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尼克看到有一个瓶子，从墙壁上掉了下来。 尼克下意识的一接，就将这个瓶子接在了手里。 “你的反应真快。”汤姆评价道。 “这里面是什么？”尼克问道。 “唔。这里面是一些小粉末，你能看到吧，淡黄色的粉末对吧！它们很乖的，只要不遇到猛烈的碰撞，就不会爆炸的！” “爆……爆炸？” “对啊！就是爆炸！”汤姆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你也很喜欢爆炸么？” “不……不……”尼克拒绝道。对于一个想要逃离一切危险，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的人来说。爆炸什么的，最好距离他越远越好。 然而…… 危险哪是想要避免就要避免的。 哪怕能够用主观意识进行规避，但是客观的概率就在那里。始终都有发生的可能。 “啪！” 另外一个玻璃瓶落在了地上，瞬间裂成了几个碎片。 莫名的粉末，遇到空气就燃烧了起来。 他们黏在汤姆的身上，汤姆整个人都化身成为了一个火人。 “啊啊啊啊啊！” 尼克虽然并未感觉到疼痛，但是却被这一幕吓到了，仿佛一个火人的他，冲出了木屋的门外，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嗯……原来是这个样子……”汤姆轻轻地抬起了脚，原来在他站的地方，有几个小踏板。 这些踏板的末端，连着一根线，只要触碰了相应的踏板，就会有相应的瓶子落下来。 至于名册上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为了科学的发展，而献身的人。 其中里面绝大多数名字勾勒着黑框的名字，都是已经为科学奉献出了生命的人。 有朝一日，汤姆觉得自己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后。 他会竖立起一座科学的丰碑，将这些为科学而奉献出自己生命的人的名字，全部刻在石板上。 而在木屋的外面，地上打滚的尼克，打滚了几分钟，火才终于熄灭了。 等他勉强站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好冷。 不管是身上的衣服变得残缺了。 最关键是他的头发！ 头发已经都消失不见了。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光头。 “啊啊啊啊啊啊！” 他摸着自己的光头，又发出了惊声尖叫。 甚至，比他发现自己身上全是火的时候，要更加的大声。 因为，火可以灭。 但是头发没了，帅气的形象就消失了。 当然了，尼克只是自以为帅气而已。 “火已经灭了？”汤姆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说道，“快进来吧！我这里真的有许多好东西！” “不……不了！” 尼克连滚带爬的朝着克莱登投资银行的马车奔了过去。 车门还没有来得及关上，就催促着马车夫赶紧离开这里。 望着逃跑的尼克，汤姆有些失望。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原本还抬着头的工人们，一个个都赶紧低下了头，麻木的表情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无趣！”汤姆关上了木质的门。 一身破烂的尼克，在马车里喘着粗气。 好在马车里有着一个烧炭的小火炉，温暖着车厢。 “先找个地方买衣服。”尼克朝着车夫喊道，然后开始摸起了自己的光头，约摸越绝望。 与此同时，他的头上，反射着木炭橘色的光。 他绝望了一会，崩溃了一会，就有些累了。 瘫坐在车厢里的他，忽然思考起了道格让他来这里的意义。 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尼克想了起来。 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看着危险的化学品？ 可是，这些能把所有毛发都烧干净的火有什么用呢？ 等等…… 那淡黄色的粉末…… 难道是爆炸…… 说起了爆炸，尼克就想起了一个东西，那就是——手雷。 拉姆在纽约留下的不光是自己的传说，还有手雷的传说。 只不过，其他没有见识过填充了苦味酸为爆炸物手雷的人，都以为那威力是艺术的夸张。 但……如果不是呢？ 也就是说，汤姆与道格化学公司，是温彻斯特武器公司的延续。 凭借着这股力量，可以肉体消灭任何与道格作对的人？ 等……等等…… 好像不太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汤姆与道格化学公司，就不应该在温彻斯特武器公司的后面。 从娱乐到武器，明明应该是越来越重要才对。 等……等…… 难道是说？ 尼克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这个化学公司，可以生产出爆炸威力无限大的炸药，能够生产出让全身毛发都烧光，但是身体却好像并不是很疼痛的化学物品。 是不是也可以说，它也有能力在无声无息间将人毒死。 是不是也有能力让一个凭空烧个精光。 如果是这样的话…… 尼克打了个冷颤。 如果说温彻斯特武器公司的武器是明抢的话，那么汤姆与道格化学公司，生产的东西，不就是暗杀的利器么？ 呵！ 自己还想着道格被华尔街的人暗杀？ 看起来，他不去暗杀别人，就已经是良心发现了。 道格一家服装店，换了一身衣服，尼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为自己戴上一顶羊毛毡帽。 命令车夫，朝着彭伯顿饮料工厂驶去。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很滑稽，就像是一只猫没有了猫一样，只有光溜溜的皮肤一样滑稽。 但是！ 他并没有躲起来，藏起来，等毛都长好再出来见人的心思。 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鬼知道这些毛再长出来，要多长的时间。 是一周，还是一个月，亦或是一年？ 与其之后还要丢人，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丢人。 至少，那个彭伯顿饮料工厂，不会再让自己遇到危险了吧。 尼克不禁想道。 当然了，他的这个想法有些天真。 就算是他在家坐着，也有可能天降一颗陨石，砸的他当场去世。 不过，死神并没有降临的到他的身边，他不会死，至少不会轻易的死去。 彭伯顿饮料工厂的位置，并没有在交通方便的海边，而是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彭伯顿觉得这里的水最好。 他认为，虽然饮料当中各种添加的物质，会盖住水的味道。 但是，水却是饮料的基调。 如果基调不好，那么这饮料也很容出问题。 对于他的这个看法，道格倒是没有阻拦。 不是因为道格相信他的这套说辞，而是因为他知道，未来这座工厂，生产的将不会是饮料，而是原浆。 原浆虽然也需要运输，但是对于运输条件的要求却没有那么高。 而且，如果真的在海边，很容易遇到各种危险。 毕竟，道格也是派人炸过别人工厂的人，对于自己的产业，他当然要更在意一些。 当然了，现在这份产业，名义上是在彭伯顿的名下，但是那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只是道格寄存在他那里的而已。 克莱登投资银行所有接受投资者的产业，哪怕今天不是道格的，明天还不是，后天也会是的。 周期性的经济危机，是个良好的收割工具。 哪怕道格当时的地位已经很高了，经济下滑会让他的资产蒙受巨大的损失。 但是，相比于得到了，那点损失算什么呢？ 道格掌握经济走向的时候，依旧会推动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的发生。 当然了，此时的彭伯顿不知道，尼克也不知道。 这两个人在道格的名义下撞在了一起。 刚让工厂正常运转没多久的破伯顿，见到这是克莱登投资银行的投资部部长，又是道格派来参观工厂的，当然把一切事情都推掉陪伴在尼克身边。 只不过，他每一次想要距离尼克更近一点的时候，尼克都会稍微移动开一些。 不是因为尼克讨厌彭伯顿，只是尼克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鬼知道，和他靠太近，会出什么问题。 刚才自己仅仅只是没了毛发，这次难道再没一层皮？ 不！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