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请尸（四）
那僵尸已经出了泥穴的禁锢，驱赶起来就轻松多了，于是聂小妖收了法力。 那僵尸机械地趟水大踏步地走了出来，看到它的样子，才能明白什么叫失魂落魄。但是，它却走得又紧定，又刚劲。 柳扶风看着它的右臂，叫道：“快看它的右臂！” 胖猪和聂小妖上前几步，仔细观看。 借着罗盘的玄光，依稀看到在那僵尸的右臂之上纹着墨蓝色的规规整整的英文——kavi。 柳扶风问道：“这是不是你所说的kavi？” 胖猪这才感觉到后怕，说道：“我英文发音不准。” 一灯正在全神贯注的施法，不敢稍有疏忽，听到他们言论，也不敢分神。 当把那已变成僵尸的年轻人的尸体引到路上，一灯关掉罗盘上的玄光，于是，僵尸就直挺挺地站立不动，就如蜡像一般。 柳扶风从一灯的车里取出一块毛巾坐垫，系在僵尸的下身，把下体遮住。 一灯又仗着手中的光剑，绕着那僵尸转了起来，边转边念着咒语。 柳扶风也凑将上来，仔细地看着那尸体的面部，虽然已经在淤泥中埋了几天，可是不见丝毫损坏，也不见被淤泥染黑，呈现出惨惨的白色。 胖猪则更关注那纹身，他似乎也隐隐感觉到自己注册那款游戏似有不妥。虽然自己已抱着冒险的决心，但是现在仍然心有所悸。 再看那僵尸，定定地站着僵立不动，经脉不动，呼吸没有，真是安静。 胖猪看得仔细，他说道：“这僵尸在出汗。” 柳扶风听了，也发现那僵尸全身都在冒出汗珠。 柳扶风问聂小妖道：“僵尸还会出汗吗？” 聂小妖摇摇头，不置可否。 一灯正在做收势，他手中的光剑发出的玄光慢慢收敛，最后彻底熄灭。 几人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继续照着那僵尸。 待收势完毕，一灯回车里拿了把手电筒，打开，也走上前来，仔细地观察那具僵尸。 只见这僵尸并不僵挺，也没自溶，而是几乎保持了生前的模样。唯独嘴巴紧闭。 柳扶风说道：“这应该不是在出汗，而是把皮肤泡进去的水淅出来。” 胖猪又问道：“这水淅出来后，为什么皮肤又收紧，就似活人似的？” 柳扶风也回答不上来。他仔细地看那些水珠慢慢变大，再流下。 一灯用剑指在那僵尸紧闭的下巴边点了几点，那僵尸的嘴巴忽然大张，竟然从它的嘴巴里滑出了一件黑色带爪之物。 一股扑鼻的腥臭味袭来，把胖猪给熏得肠胃翻腾。 聂小妖和一灯比较警觉，向后跳出一步，挥一挥手，扇去迎面扑来的臭味。 此时柳扶风正在侧面，所以没有被那臭味侵袭。 一灯和聂小妖边用剑指掩住鼻孔，边半蹲下身子，察看落地的是何物。 没想到，那竟然是一只死去多日的青蛙。它的皮肤已经变黑，并且缩瘪、腐烂。 “怨尸衔枚？看来情况不妙啊。”一灯念叨道。 聂小妖当然也能看出这不是一具普通的尸体。 柳扶风问道：“什么是怨尸衔枚？” 一灯解释道：“尸体分为腐尸、干尸、僵尸、怨尸、行尸、毒尸、凶尸和灵尸八种。腐尸、干尸和僵尸为正常的尸体状态，对人无害。怨尸指的是尸体死而不僵，软而不化，就像眼前这具一样，形似入睡，古人认为是死者生前受的怨气没能咽下，才称为怨尸。常言说人死为‘咽气’，就是形容人死得是否心平气和。行尸是指人的主意识已经死亡，但是部分脑部的功能并未尚失，虽然不能吃喝、说话，但是心脏仍在跳动，呼吸仍在进行，所以机体并未立即死亡，平衡器官的功能或许还未失去，所以这种尸体有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己行走，或者扭动。” 柳扶风问道：“师傅，您是怎么判断它就是一具怨尸呢？” 一灯说道：“死而不僵，又不能行动，所以我认为它就是一具怨尸。” 胖猪说道：“它刚才不是自己走上来的吗？为何说它不能行动呢？” 一灯解释道：“它走上来是被我驱赶的，并不是它自己主动走上来的。” 柳扶风问道：“那怨尸与行尸有害吗？” 一灯轻轻摇摇头，说道：“这两种尸都无害，但是，有可能会变成有害的形态。” 聂小妖也不是很懂，所以她问道：“为什么会变？” 一灯回道：“怨尸与行尸有可能会变成有毒、疫的毒尸；另外，这两种尸最大的特点是不会在短时间内腐化掉，而且身体保持柔软，肌肉也有弹性，如果它们能控制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并且有进食欲望，就有可能变成凶尸；如果它们被邪灵控制，有了主意识，将更是为害无穷。” 胖猪听了，问道：“难道昨天是它抓的我的腿？” 一灯点点头，说道：“有这可能。不过，如果它有了求生的欲望，那说明它已经变成了凶尸或是灵尸。” 三人听他这么一解释，顿时联想起前两起案子的嫌犯，难道他们已经变化成凶尸或灵尸了？ 一灯看到三人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当然，这些也只是在书上提到过。现实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的记载，你们也不要紧张。” 柳扶风问道：“‘衔枚’的意思，就是说它们嘴里含了东西，对吗？” 一灯回道：“不是这样。‘衔枚’是指尸体口中含有活物死后的尸体。” 柳扶风问道：“这代表了什么？” 一灯回道：“这代表，这尸体很可能有自主摄取食物的本能。” 胖猪惊问道：“尸体还会想着摄取食物？” 一灯眉头紧皱，说道：“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怨尸含枚’就是尸体将从怨尸转变成凶尸或灵尸。” 柳扶风看着那僵尸的面貌说道：“汗出完了，竟然与活人无异。” 聂小妖与一灯两人听了，又立即转至那尸体的前面，也仔细地观察那叫kavi的青年的尸体。现在的它，虽然面色苍白，眼圈乌黑，但是皮肤却紧致、光润。 一灯虽是道行中人，但是必竟接触到的异常现象比较少，面对这kavi的尸体的变故，根本不知所以。 聂小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眼前的这具尸体。 胖猪刚刚平复了下心情，又从远处靠近了些。 他突然惊叫道：“那僵尸的嘴巴又闭上了。” 柳扶风转头观看，发现那僵尸的嘴巴果然已经关闭。 几人见此情景，都不自觉地都向后退了一步。 一灯道：“小心，有邪气。” 柳扶风紧张地问道：“这种情况，是不是一般代表着很危险？” 一灯答道：“废话。小心能驶万年船，我们还是谨慎点。先看看动静再说。” 这时，月亮从去层中钻了出来，皎洁的月光，照在僵尸惨白的脸上，更显得它的眼圈黑暗。 周围蛉虫鸣叫不已，大夏天的，几人竟然感觉到一股一股的凉气。 因为有了前面两起案子的前车之鉴，所以，四人还是分外小心。 聂小妖问道：“师傅，月光属于阴光。阴光照到僵尸，会诱发它的阴性。您看是不是应该先将尸体转移至医院交给法医检验？” 一灯说道：“我在思考如何能把发现它的故事编得圆满。” 胖猪说道：“在一个月黑风高黑漆漆的夜里，三位公安干警不辞劳苦，在案发现场值班蹲守，终于发现嫌犯的尸体被河水冲到案边。鲍叔，你看这样说成不？” 一灯点点头，说道：“你是第一目击者，这个荣誉让给你了。” 说着，他去物色比较理想的停尸地点。 聂小妖边看着月光，边看看那kavi的尸体，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自知自己在对僵尸的研究上并不多，所以，她也吃不准这僵尸将会变化成什么样子。 正当一灯寻找合适的停尸地点时，胖猪叫道：“快看，它的犬牙，又长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