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在一起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白色贝壳具有一定的地域性。 一般局限海洋生物的，是水质和水温，水质的话，但这两个放到现在来看却都没什么参考价值，水质的问题，朱庭当时捡到这白色贝壳的海底山谷因为临近保护区，到处都是飞着的白色塑料袋，垃圾几乎堆满了那座小小的山谷。 而水温，灾后极端气候横行，还能活到现在，就说明这荧光贝应该是不惧严寒酷暑了。 那换个角度想，除了基本的生存条件，一般的生物对生活条件会有什么要求？ 这时候方辰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了非洲草原上追逐草原迁徙的角马，海洋中跟随寒流远渡的鱼群。 食物，除了基本的生存条件，它们追逐的只会是食物，方辰想到，原泊和朱庭也想到了。 三个人看着水盆里闪着白色荧光的海贝，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这荧光贝的食物是什么？是进化激素，而食物越充沛也就意味着进化激素的浓度越高，也就意味着越靠近进化激素的源头。 是的，源头，灾后没多长时间，朱庭他们就知道了，进化激素不是永恒不变的，它也可以被代谢掉，会被海洋中的动物吸收，但知道目前为止，海水中的进化激素的浓度都不见疲态，催生出了越来越多的变异生物，这说明什么，说明进化激素不是凭空出现，它拥有源头，而且这源头一直到现在为止，都在源源不断的向海洋中释放着，这种足以改天换地的神秘物质。 也就是说，只要有荧光贝的地方，基本就能确实有一处泄露的源头。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源头堵上。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尝试培育荧光贝，它以进化激素为食的特性，简直就是天然的提取机器。 突然的灵光一闪，确定了以后的大方向，也找到了生存的希望，几个人都有一种久违的轻松。 只是，那源头会那么简单就被堵上吗？ 要怎么堵？拿什么来堵？ 听到有这荧光贝的地方就越靠近源头这句话时，方辰忍不住想起了临海市师大人工湖旁的那片怪柳，有荧光贝的地方就意味着那片海鱼的进化激素浓度高，而进化激素浓度高也同样意味着变异生物的体型和数量也会倍增。 他们要怎么闯过去，堵住它们赖以生存的源头。 刚才藏在角落里的阴暗面全都跳了出来，自我否定让方辰好像刚刚才意识到，这条通天大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宽广浩荡，而是一路坎坷，困难重重。 躺在床上，方辰忍不住坐了起来，走到楼顶的天台上。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高悬着一轮明月。 夏天就要过去了，夏末的海风透着一股凉意，吹在人身上，说不出的舒爽畅快，可方辰感受到这夏末的凉风想到的却是夏天就要过去了，推过短暂的秋天，紧跟着就是数九隆冬。 而在这寒风中，会是他们砥砺前行，求生求存的脚步。 余姚在隔壁门响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听着脚步声渐渐飘上楼顶，余姚想了想，也披了件薄薄的外套跟了上去。 有时候人要经常登高看看，看看这广阔的天地，在登上楼顶前，余姚有些愁，她想着要怎么说，但登上楼顶，这一点点愁绪却被眼前无垠的星空和广阔的大海吞的一点不剩。 耳边听着海浪轻轻拍着。余姚好像初见那次一样，迈着轻快的步伐，跳着凑到了他身边。 转头对着他笑笑，继续用那一句用烂了的老话安慰，“一切都会过去的。” 方辰看着她明媚的笑和眼中倒映的月光，胸口的烦闷好像被拍来拍去的海潮带走，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了，月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泛起了涟漪。 海上一片迤逦。 凑在月光下的两个人也在鱼儿跳出水面的浪花中渐渐碰到一起。 余姚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这么快过，脸上蒸腾的热气让她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而对面一直紧紧盯着他的姑娘的方辰眼底却瞬间一暗。 方辰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余姚脸上的热度好像“烫”到了他，而方辰眼睛里的精光也好像灼的她脸上更热。 热气蒸腾的余姚的唇越显娇艳，方辰抱着人，直接亲了上去。 月光好像都羞的钻进了云里，忽然暗淡的星空却带着暧昧的泡泡飘的更远。 余姚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被勾了过去，眼睛沉溺在对面的心湖，身体软倒在方辰怀里。 直到月光重新从乌云中探头，两个人才分开，额头顶着额头，喘着粗气，方辰低头贴着她的耳畔轻声说，“给我好吗？” 余姚的眼睛微微出神。 头却下意识的点了点。 对面的男人却好像得到了无价的珍宝，眼睛亮的让她忍不住偏头。 半裹半携，方辰抱着人下了楼，带着满身的神得意满钻进了自己的小屋。 轻轻的海浪声中偶尔伴着几声娇媚的嘤咛和几声低沉的粗吼，细细去听，却又好像是海浪附和着夏风。 ……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片金泽照进来，晃画了眼，也羞红了脸，余姚扯着被角轻轻翻身。 可刚扯住被子，身后就传来了几声低沉的闷笑。 余姚忍不住转头去瞪，却对上了方辰那双依旧精光闪闪的眼睛。 “不来了。”余姚感受这浑身的酸痛，红着脸说。 方辰又笑。 笑的余姚着恼，伸手去捶，“混蛋。”捶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是个普通的女孩，他也是个普通的男孩，在这一夜，他们偷尝了那颗一直挂在眼前的红苹果，甜蜜的同时心头却涌上些患得患失的小无措。 害羞的试探着，却被这一声笑扫的一点不剩。 余姚伸着脚，小心勾过自己扔在床尾的衣服，却被方辰中途截了糊，余姚伸手去抢，拿到衣服回头却看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然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就压了过来。 初升的太阳，窗边的鸟鸣声，还有压不住的低吟…… 这一天，方辰脸上的傻笑一直没放下过，被人取笑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恼。 只是生活就像巧克力，甜蜜过后总会带着一点点的苦。 而现在，他们的生活面对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生死存亡的抉择。 只过了三个月，朱庭就把一张地形图送到了他们眼前，余姚接过来，绕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她看见了三个显眼的红点。 一个是临海市的人工湖，而另一个离他们很近，就在基地不远，靠近西山的位置，而最后一个却是在他们现在的西北边。 那个最大的内陆湖。 看见临海市人工湖的时候余姚就知道了这地图上的红点代表的是什么，她随手把地图递给了方辰，一脸平淡的问，“打算让我们先去哪一个？” 朱庭推推眼镜，看着她笑笑，“先去西山吧，摸摸底。” 余姚点头，紧接着问，“东西准备好了？” “好了，一会儿跟我去实验室拿。”说完朱庭就站起来走了。 方辰从朱庭来就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地图，时不时拿笔勾画一下，一个眼神也没和朱庭碰，虽然握手言和，但他们知道，他们和朱庭从始至终都不是一路人，除了有任务时工作上的联系，其他时候，碰上了也只是点点头。 朱庭给的地图其实很简单，除了在上面标注了一下地形和周围聚集的变异生物族群以外，最重要的就是那三个红点。 而这些，他们也大都知道，只除了最后一个远在西北的标重位置让她有些吃惊，西北地势广袤，但却位处中原腹地，她从来就没想过那地方也会有泄露点。 好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方辰伸手指着地图上的西北角的那个红点说，“这是最大的咸水湖，据传是在板块漂移末期，从海洋中割裂出去的。” 余姚听完有些惊讶，她的地理是文科里最给她拖后腿的一门，她从来不知道这内陆湖的形成原因竟然还能和板块移动扯上关系。 被科普后，点点头，和方辰一起了去实验室。 从原泊手里接过了那一团粘性泥，是的，就是一块泥，看着和小时候揉的橡皮泥很像，小小的一团，只有铅球大小，颜色也和铅球有点像，灰突突的，扔在地上都没人捡的那种。 但这却是他们堵泄露口的主料。 听起来好像有点儿戏，这一团铅球大小的灰泥平平无奇，看着好不起眼，而且那泄露口要多小，才能被这灰泥赌住。 但在实验室里的三个人却一点都没小看这团灰泥，这东西虽然看着不起眼，却是朱庭和原泊这三个月里最主要的工作成果。 泄露口要堵，但用什么堵这是个大问题，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泄露口是多大，形状规则或者不规则，深或者浅。 想要像堵坝口那样直接上沙袋，很明显是不可能的，这三个月，几个人碰过无数次头，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轮了一遍。 其他的都可以克服或者想办法解决，但只有两个问题不行，一个是围绕在泄露口周围的时候强悍变异生物，另一个就是这堵口的材料。 前者导致后者必须轻便可携带，而且还要非常牢靠结实，不光能赌住泄露点，还能抗住初期周围变异生物的疯狂攻势。 虽然条件不多，但几他们手头上的材料却没有一种可以做到。 朱庭原泊呆在实验室里想破了头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直到王芸无意中发现了在变异玉米根上黏着的一团黑泥。 第一批变异玉米的秸秆在结出几十次玉米后，终于开始枯萎，王芸带着人收完玉米就开始清理地里的玉米秸秆和玉米老根。 清者清者，就有人来跑来说，地里挖出来了怪东西。 挖出来了怪东西？王芸扔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去了。 结果就看见一个人拎着一玉米老根上的黑泥玩的兴起，王芸当时脸就沉了，小时候没用尿和过泥是吧，看着块黑土都惊奇是吗？ 王芸当时机会向破口怼，结果她跟在一边的王泰生立马跑上去拉着那黑泥就跑。 而那黑泥就跟着王泰生跑，一直跑出去将近二十米，那玉米老根上的黑泥被拉成了一层薄薄的黑色薄膜，死死的黏在王泰生手上。 王泰生显然在跑来告诉她之前几把这东西的脾气给摸透了，右手在半空中快速甩了几下，那东西就从王泰生手上掉下来，缩了回去。 当时王芸的眼睛就亮了。 拿着这东西就回了实验室，到了实验室，在实验室里，王芸才真正认识到这东西的延展性是有多好。 只是鸡蛋大小的一团，竟然可以拉成一张方圆一公里的大网，而这个数据在结出到进化激素后更是直接翻了几番。 而且它很结实，王水倒上去，它都不带怕一怕，抗压抗打击能力简直强到吓人。 除此之外它还有很强的粘性，简直无物不粘，而想要把它撕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它接触高浓度氧，这个条件在陆地上没什么，但在水里，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条件。 这东西简直就是为老天爷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堵口材料。 而且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黑泥，在超高倍数的显微镜下，朱庭观察到了它的分子结构，这东西是活的，它不是土，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罕见菌团，它的延展性和抗击打能力好是因为它恐怖到惊人的繁殖分裂能力。 而且更让人欣喜的是它的生物密度比夸克还要小。 就目前已知的分子，没有一种可以从它中间穿过去。 其中就包括进化激素分子。 朱庭差点没乐疯了，拿着这东西头都不回的进了实验室，在实验室里熬了一周，眼窝都抠进去了，才瞪着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出来了。 这东西在结出到进化激素后，不光是延展性倍增，就是厚度，菌群的繁殖能力和它的粘性都是呈几何倍数递增。 除非是直接接触到高浓度氧，这玩意简直无敌。 而这个高浓度的概念在它接触过进化激素后，无限接近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