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背后有人
修整一天,第二天一早,余姚虽然还觉得身上有点虚,但感觉已经可以上路了,就拖着步子过去跟余建行商量,要不咱们开车回去?别让他们等急了。 结果余建行说,得拿粮食换车。 余姚:不是开了就能走的吗? 余建行:……车是有主的啊! 价格余建行早就问好了,也不分什么牌子了,就看车型,越大越不值钱,大巴最便宜两百斤粮食开走,货车卡车其次五百斤,轿车再高要一千五百斤,越野最贵一辆要两千斤。 可为什么啊?为什么大巴车这么不值钱,就她觉得,大巴应该最贵啊,又能拉人又能拉货,还能遮风挡雨,关键是粮食差这么多,谁还傻的跑去买小轿车和越野车。 余建行看了她一眼,觉得这问题有点傻:“大巴车耗油啊,而且它多沉啊,走在冰上你不怕沉啊!”对,你是不怕,可他们怕啊! 余姚:……有点道理! 可不管是两千斤还是两百斤,他们都拿不出来啊! 而且他们这五百多号人,越野车和轿车都不敢考虑,那数能吓死你,可就算大巴也得六七辆啊,怎么也要一千四五百斤,去哪找?就算她能下水,这几个月过去了,密封包装的粮食也早泡烂了。 “只要粮食吗?油行不行?鱼呢?要不要?” “鱼要,不过是十斤抵一斤。油,是石油吗?石油他们要,两升抵一斤。”现在粮食最贵,毕竟现在活着最重要,填口的最贵,其他都是次要的。 可要粮食的话,余建行实在是没招,他也是想等余姚醒了想想办法,毕竟这娃能下水不是嘛! 余姚:其实她说的是花生油。 余建行:那更好啊,吃的油肯定比用的贵。 既然这样那就不是事了,余姚乖乖坐好,等他们把坑挖好。 是的,挖坑,说来实在坑,大家都知道,海水一般不结冰,因为海水里盐分很高,氯化钠本来就能融冰,但也有例外,就是温度实在太低的时候,海水会被迫分层,靠近海面的氯化钠含量下降,海水结冰,这种现象就会造成靠岸的冰死厚,稍微往里一点却还是浪来浪去的海水, 听起来和普通淡水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比如说一个很大的淡水湖泊,在遭遇极端低温时,靠岸的冰可能有一米厚,那湖中心的冰也有半米,并且两者的差距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小,但海水结冰不一样,它可能靠岸冰厚一米,但走不出三十米,冰就只剩三十公分了,再出去二十米,那就只剩薄薄一层了。 这也是大巴车不值钱的原因,因为你不知道走到哪冰薄了,你就一个运气不好掉下去了。 为了安全,你只能靠岸呆着,想下水,只能刨坑。 其实余姚说过,咱们可以走远点,直接跳下去就完了。 结果方辰和余建行集体白了她一眼,强调了一下关于行为保密的重要性。 余姚:……不会找个没人的地吗?现在不像以前了,哪都人挤人,算了,想挖就挖吧,力气大,闲着也是闲着。 等坑挖好,余姚就自己下了水,现在,她不敢带任何人,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在水里呼吸,冰面这么厚,就算体能再强,肺活量还是有数的,万一不能及时找到冰口,换气是个很大的问题。 而且她不能给人渡气,刚下水的时候可以,但等她的呼吸模式完全转变后,氧气好像直接顺着皮肤组织渗透到血液里,她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把氧气从血液里抽出来。 水还是很凉,厚厚的冰面把整个水下世界完全隔绝,寂静幽深。 不看水下的建筑物,她完全分不清方向。 一下水,她就开始呼唤蓝宝白宝。 一路上,蓝宝和白宝一起跟着他们一起走,但因为它们也需要冰口换气,所以只能远远的互相喊话。勉强能做到守望相助。 和蓝宝白宝汇合,朝着卤蛋的方向进发。 水下的速度和岸上不能同日而语,在岸上费死劲跑十个钟头才能从市区跑到郊县,但在水下,她游了不到一个钟头就看见了市区超市的轮廓。 到了市区,她还转头去家具城报了个平安,告诉他们人没事,只是换车需要粮食,他们在想办法弄粮食。 家具城也没啥事,除了担心他们,就是伙食条件有所下降,五天过去了,他们的口粮已经吃完,只能刨坑,重新回忆钓鱼吃鱼的苦日子。 把余妈妈拉着手嘱咐了好几遍,自己注意安全,她就带着蓝宝白宝去了市区的大超市。 一进超市,她就觉得不对。 东西少了。 就在她暗暗警觉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大片被冰封在头顶上的花生油,色拉油,还有浮在头顶上,撑爆玻璃瓶的酱油味冰块,老抽味冰块,啤酒味冰块…… 看的她都想哭了,要不要这么绝啊! 贴到冰面上,看着被冻在正中的花生油坨子,她欲哭无泪…… 就在她的注意力都黏在眼前的花生油冰坨上时,她不知道,不远处贴墙的货架后,一双微微泛着猩红的眼睛,震惊的看着她下身拖着的银白色鱼尾。 泡的发白起皮的双手捂在嘴上,两条腿轻轻蹬着水向后退,如果有人看见,会诡异的发现,他的脚趾之间连了一层皮,一层像水禽那样的蹼。 海水流动间拂开他耳边的黑发,耳后,一对像是无鳞鱼一样的腮缝若隐若现。 跟进来的白宝突然警觉的朝货架扫了一眼,尾巴一摆,就窜到了最后一排。 脚趾的蹼紧紧缩着,双臂抱紧,头埋在臂间,整个人蜷在货架和墙壁之间的窄缝里,屏住呼吸。 白宝歪着头扫了一眼,刚想继续向里游就看见了地上满满一袋的乡巴佬卤蛋。 脑子都没了,还怎么思考,白宝乐的冒泡,叼着那袋卤蛋很忧愁的在想:是先吃还是先藏。 耳边滑动的水声渐渐消失,他手里的剪刀下意识的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