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前往内门
与一众长老告辞之后离开了高台。乐戚与卡娜并肩走在一条幽静小路上，秋风顽皮，不时跳跃着吹动安静躺在地上的落叶，搅起小型漩涡，悄悄在行进的脚下打转。 乐戚手指轻捏，随意从路旁矮木带从中抽出一条难得在以枯黄暗红为主调色的萧瑟秋天中顽强萌发的嫩绿叶芽尖，习惯性地叼在嘴里，门牙不时轻微咬动，品尝其中苦涩的滋味。 而身旁的佳人，则是一双白皙玉手叠合，自然垂于身前，随着交叉迈进的莲步轻微左右摇摆，意外显出几分罕见的少女活泼。 路上，两人无声，不时头顶树冠中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平添几分寂静。 走过转折路口，少女身体打侧，一双凤眼勾勾看向乐戚，成熟中带有活泼，首先开口道“乐大哥不会责怪小妹方才自作主张，向长老们透露了你的事情吧？” 耳边传来少女柔和的声音，乐戚偏头看向身旁并肩而行的卡娜，被那双略带妩媚气质的凤眼毫无掩饰地盯住，以及那难得的活泼姿态，乐戚一时看得片刻分了神，不曾想象，平日里镇静成熟的卡娜竟也有这般俏皮模样。 但乐戚也算定力非凡，瞬间便回过神来，口中咬着的涩涩嫩芽向地一吐，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怎么会呢！你是在替我说好话。若非如此，我也无法得到两位长老的赏识，说起来，我要感谢你才是真，又怎会因此责怪你呢！” 卡娜面带机灵古怪，双眼更是含笑紧锁乐戚漆黑双瞳，像是要看穿眼前这个深邃男子，继续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先前乐大哥如此谦虚，似乎并不愿意过多暴露自身天赋呢？” “谦虚吗？也谈不上吧，就是实话实说而已。”乐戚平常地回道，事实上，他所说不假，但卡娜的猜测也没错。虽然心里清楚，在如同琳琅宗这种大宗派内，唯有展现自身天赋才有出头之日，但他却并不想出得太过，所谓枪打出头鸟，总觉得高调成长的人，最终效果并不会太好。 “实话实说？小妹可不觉得哦，天赋之类的事情，与年龄关系不会太大，至于厚积薄发的说辞，十四五年与十六七年的炼体境，似乎差得不远吧！”卡娜并不认可乐戚的这种随意说辞，反而较真般地争论道。 被卡娜一番认真的言语与那双充满好奇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水灵眼眸盯住，乐戚只得缴械投降“好吧，我知道在宗派显露优异的天赋的弟子能够获得更多好处，但可能这些年来在江湖中闯荡太久，已经习惯了低调吧，只是我自己的问题而已。” 近十年混迹江湖的生涯，五味杂陈，乐戚见过太多的人与事，各种各样，但其中太过高调的人，似乎没几个真正混得风生水起，反而是那些懂得隐藏自身实力，懂得隐忍之人，似乎日子都不会太差。至于没有几分实力的他，自然更是一路低调至今。在鱼龙混杂的江湖中，不起眼，至少是对当前无力抗衡的势力或者强者而言不起眼，永远是最安全的生存方式，这是他十年来摸爬滚打得来的经验。 闻言，卡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不像乐戚，从小有父母呵护，不曾在复杂的江湖社会中呆过，无法具体清楚知道其中点点，但从父亲身上的负担可以想象，眼前这个男人在那些日子内，过得绝不轻松，否则，以他这般的天赋，怎会到十七八岁只有玄斥境的境界。 “那我不管！现在乐大哥已经得到了长老的赏识，日后进了内门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记小妹！以后你得多关照我！”卡娜欢快语气打破了一时莫名沉重的气氛，俏脸摆出一副小蛮横的模样。 “呵呵，我一个没点背景的人能关照什么！反倒是你，有李长老撑腰，天赋也好，日后飞黄腾达之时，记得赏我口汤喝才是！” “我不管！” ………… 晃眼数日已过，内门弟子资格考核已经结束。没有多少悬念，乐戚在决赛中碰上了一位境界在大玄者境第一阶且实力较为普通的弟子，一番战斗后轻松获胜，成功夺得内门弟子资格。而卡娜同样战斗到最后，凭借不俗的实力在四万玄斥境弟子中杀出重围，成功夺得资格，着实令得李长老高兴不已，满脸荣光，这几天里，见谁都要好好吹嘘一番，十分享受。 不过吴刚与赵莲二人，却未能如此幸运，本身境界不高，实力也不足，中途便败下阵来，无缘成为第一批内门弟子。当然两人也不悲伤，他们清楚自己的实力水平，相比乐戚与卡娜，的确差了不少，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吧，两人看得开，没多大事，明年继续努力呗，人生不就如此嘛。 ………… 清晨，不如午时的阳光暖和，自山林中吹出凉凉秋风，让人不经意间想尽量缩起身子。 今天，是获得内门资格的五百新晋内门弟子正式进入琳琅宗内门的美好日子，早早的，乐戚等人便按照吩咐赶来一处比武场集合，等待长老的带领前往传说中的内门。 相比于外门，琳琅宗内门位于琳琅山更深处，不过，此处的深处仅是相对外门而言，实际上，内门并不位于琳琅山的最深处，客观而言，仍算中外层区域。 当初建宗之时，之所以这般打算，一则考虑琳琅宗深处玄气浓郁程度并不会比中部强多少，太过深入收益不大，反而会因过度压缩妖族领域而令其恼怒，惹来不必要麻烦，毕竟，琳琅宗深处，可是有不少妖族强者，其中更是有能与琳琅宗最强者抗衡的存在，能不招惹还是好的。二则将内门建立与过深处，弟子出行也不方便，总不能出一趟外门琳琅城的，得走个百八十里吧，不合适。 准时在约定的四时整，一位身着紫色长老衣袍的中年男子走向比武场，只见这位长老面带几丝威严，行进间步伐沉稳有力，而身上佩戴的徽章清楚显示，这是一位与伍陌长老等级相同的阳级长老，在琳琅宗内已算身份不低。 紫衣长老来到众人面前，轻咳一声，中气十足地大声说道“本人孙忏，是本宗阳级长老之一，今日，将由我带领你们进入琳琅宗内门。都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便随我前往内门。” “准备好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嗯，现在随我走吧。”说罢，孙长老也不清点人数，便在前头带领众人前进。边走边叮嘱众人道“这一路上你们别给我到处乱跑，要跟紧队伍，若是到时个别掉队的进不去内门，可别怪我没提醒！”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此时自己两只脚就要踏入内门，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进不去内门，那不得冤死。 乐戚与卡娜跟在队伍后面，不紧不慢，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也是逐渐熟络起来，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气氛轻松愉快。 内门虽说位于琳琅山中外层区域，但相距位于外层的外门所在，依旧算不得近。哪怕是以武者的不慢速度，也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得以看见目的地的一角踪影。 一路上，乐戚在说笑交谈间，也不忘观察周围环境。据他观察，外门通往内门的道路似乎只有这一条，不过，路况倒是十分良好，由无数块长条型平整磨砂硬挺巨石铺展而成，通体褐色，十分耐脏。 而一路上虽然行进在人烟较为稀少的偏僻山路，也不曾遇见凶悍的野兽妖兽，想来琳琅宗已经对周围设下严密防御关卡，保障出入弟子的安全。也是，若真因此有弟子在自己宗内被妖兽袭击出现死伤，可就连丢人丢到家都不足以形容，那是在家都丢人！ 但令乐戚最为疑惑的一点是，为何在深入琳琅山的过程中，玄气的浓度并未出现明显的递进变化，似乎与外门处并无几多差异？一时想不明白清楚，莫非内门建立在这深山老林中，不是因为此地玄气浓郁，而只是为了增加几分神秘色彩，更显大宗派超凡脱俗的境界？摇了摇头，依旧想不明白。 孙长老带领众人来到一处大门之处，停下了脚步。转身对众人道“这里便是琳琅宗内门入口，你们先等待片刻。” 乐戚四周仔细观察了一周，发现此处十分古怪，哪哪都怪。而最怪的，要数前方不远处的大门。眼前大门暗红，初步估量，约莫体高六米有余，横宽过四米，像是由木质材料打造而成，不过却给人一种沉重厚实之感，门楣上方，刻着三个包涵岁月沧桑气息的两个大字“内门”。 琳琅宗是拥有超过千年历史的大宗派，内门入口处立一扇气势沉重的大门本无可厚非，这是其千年历史的文化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