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八卦
管事一看,虽然他压根没见着那人的真实模样,但头上的发髻,大体的脸型,都是极像的。 他连声感激离盏。 离盏摆手告辞:“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叔父还在阁乡等着我呢。你们也不要太着急,如果就是他偷了你们的玉蛤蟆,那有了画像,何愁找不着人?我告辞了。” 诸人又送了她两步。 离盏提着灯笼,走进巷子里,摸了红手镯进了空间,换了女子的装扮回了药局。 次日,衙门的告示就贴了出来,盏林药局对面的茶肆旁边也贴了一张,诸人都围着看,巧儿欢天喜地的跑回来同离盏讲:“姐,姐,告示贴出来了,还悬赏了一百两的银子呢!许多人都想接榜!” 离盏正在给院子给孩子们配药,听到有赏银这件事,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噢?那只玉蛤蟆至多值三四百两,当铺的人怎么这么舍得钱,悬赏了一百两这么多?” “姐您不知道,这一百两赏银只有五十两的银子是当铺的人悬赏的,另外五十两是衙门贴的。” “衙门这么大方?” “说是最近西域起乱,流民颇多,近来京城窃案增添了不少,此次盗窃是本月金额最大的一笔,京兆尹才拨了银子悬赏,希望能揪出窃贼,肃清京城风气。” “极好。”离盏把医书翻过一页,“当铺的人没说这是别人画的吧?” “姐聪慧,画了画像就借口走了,他们都没来得及问你名姓。八成拿到京兆尹府,为了让京兆尹大人相信这画像,便没有说是旁人画的,只说是自己亲眼看见,找了画师,口述画成的。” “你打哪听来的?” “我早上去买酒酿,在衙门门口听人说的。” 离盏点点头,“那就好,只是苦了当铺里的几个伙计。不过此事一旦有了消息,我会把那只玉蛤蟆还回去的。” 离盏伸手靠近那烧得正旺银骨炭,忽而听见有群人从前堂里走进来,她抬头,见林芝领着一众打牌的姐妹,有说有笑。 “离姐姐!” “林芝,古尔,溪。” 离盏放下手里的医书,迎上去同她们寒暄。 离盏刚接手药局的时候,忙得不行,几个女子便很久没聚在一处打牌,再见面,都十分欢喜。 “离姐姐,听说你药局生意越来越红火,可准备好银子输给我们了?”那叫古尔的姑娘道。 “我好久没摸过牌了,手生得紧,倒是你们私下里没少精进吧,存心合伙来收拾我。”离盏同她们说笑了几句,迎大家进了偏房,上了炕。 炕上摆了张四方的案几,巧儿沏来茶水。 几人打得兴致勃勃,溪撇头看了一眼房中烧着的银骨炭,眼亮了亮,“离姐姐,你打哪买来的银骨炭?” “我……” “咦?”古尔也看向那火盆里的白炭,惊奇不已:“现在京城里都买不到了,以前这些好炭都是从关岭那边运过来的,但今年遇了劫匪,连官道上都遭了抢,仅剩下的红萝炭和银骨炭全都供给了宫里的娘娘们。我府上烧得都是黑炭,熏得慌,有时都宁可冷着,也不愿稳那味道,但往后再冷些,入了年关可怎么办?” “就是,离姐姐,你的银骨炭是打哪买来的,偷偷跟我们说说呗。” 离盏本准备随口糊弄过去,哪晓得这女子们如此稀罕炭火,竟喋喋不休的追问来处,她一时结巴,胡诹不来,便说,“我素来不管这些细下之事,倒不知银骨炭这么矜贵了。你们若缺炭火,我待会让巧儿给你们装上些,你们叫下人来拿就是。” 既然离盏不知,林芝便问巧儿:“巧儿,你从哪买的?” 巧儿语塞,思虑片刻后委屈道:“这是祁王殿下送来的。” 诸人闻之皆是一愣,随后就都捂嘴嬉笑起来。 祁王待离盏好的事情,她们是多有耳闻的。尤其是林芝,心知肚明。 “既是祁王殿下送来的,那我们可不敢要!” “离姐姐,你这是存心来害我们!” 离盏摇手辩白了两句。 “离姐姐别解释了,芝妹妹可同我们说了,你接手药局的时候,就送了你一张牌匾,到现在祁王殿下看见她一次,就会瞪她一次。” “有么?” 离盏看向林芝,林芝供认不讳的笑。 几人有打趣了她一番,林芝突然换了副严肃的脸,转了话风:“不过离姐姐,祁王殿下待你虽好,可你还是要谨防着些。” 离盏莫名。 这时,另外三人都交换了眼色,踌躇半天,古尔捏着一把牌道:“皇上近日在撮合祁王府和柳府,离姐姐没听说么?” 离盏蓦地想起那日在宫中撞见祁王和绪王一起出宫,心头突然会意。 她挑了张牌扔了出去,淡道:“宫里的事情,我这样的庶民哪里知道。” 古尔紧随着也出了一张,“也是,这件事皇上一直办得隐晦,没拿到明面上说,就怕撮合不成,败了两府之好。但现下朝中人人都心照不宣,之前皇上总是设宴撮合,又或者约大家打马球什么的,祁王殿下一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去。但这回,祁王是不得不参与了。” 离盏没说话,轮到她出牌的时候,轻飘飘的丢了一张。 溪问她,“离姐姐就不想听下文了么?” “那下文又是如何?”离盏听话的问。 林芝道:“祁王殿下没告诉你再过三日便是他的生辰?” 至此,平静无风的心弦才微微一颤。捏牌的手一紧,牌脚多出个褶皱。 离盏听古尔插话道:“皇上打趣了祁王,说祁王好不容易进京一次,却一直窝在府中,生人不见。可这回过生辰总不至于藏着掖着,连饭都不请大家吃。祁王便应诺要设宴,到时候总不至于不请柳家,既是请了柳家,虽然两府之前因着送礼的事情,有些误解,但柳衍肯定是要去的。” “就是就是!”溪义愤填膺,“柳衍就是对祁王有意。” 离盏知道柳衍对祁王有意,可这几人怎么看出来端倪的?毕竟柳衍怎么也是柳家的千金,行事心端方,从无越矩之说。 “有些事情,都是以讹传讹,没影子的。我看柳姐性情高傲,不像是会主动喜欢上人的。” “离姐姐,话不能这么说,祁王怎可与其他男人做比?你不知道,东宫第一次采选的时候,柳衍是去了的。可这第二次采选,她便借口生病,没有去。” “此事怨我,柳家大公子的事,让柳家心力交瘁,柳衍许是因为退亲的缘故,所以才……” “她哪是因为这个倒下的,她就是仗着皇上撮合,才称病不去。照例采女生病,是要宫中太医验查的,可当日她就这么随口一说,宫里的太医也没有验查,还不都是遵照皇上的心意。” “就是,反正离姐姐你可当心着柳家。他们家两个千金,一个已经嫁给绪王,若再一个嫁给祁王,风头未必会比白家差了!他们这些人上人,个个都恨不得自己能再高出一截,她父亲能坐上柳尚书这个职位,想必也是个钻营之人。” “说得对!” 几人张口气说一通,但又不是全无道理。 离盏处境尴尬,不知以何应答,只道:“我当心什么,我只是个大夫。” “大夫怎么了?柳家殷实,你即便让祁王回西域娶个西域女子都比让柳衍做正宫强些。离姐姐,要不然殿下生辰那天,你也去一趟吧。” 离盏把手里的牌重新倒了一遍,“去的人都是朝廷里当官的,我没收到帖子,怎好意思厚脸皮登门,要是在门口被拦住,那就不好看了。” “那你同我们一起去!殿下的帖子一人不落全发了的,我可以拿着帖子带姐姐一起。倒要瞧瞧那柳家姐要在宴席上做什么了!” “我也是。” 离盏有些骑虎难下,张口说了句心里话:“话不是这样讲,他若希望我去,他自会告诉我。既是没告诉我,多半不想让我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