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一路狂奔
“哪只脚跛?” “我……”杨阿生急想,可越急就越是想不起“反正有只脚是跛的!” 不是钟佩。钟佩虽然也不打眼,但是个健全的人。 离盏心里如此想,钟佩是大理寺卿,官职二品,即便经商的事情可能是他在操控,但因着身份的干系,也不大可能定时出面和斗金楼这等玩乐之地联系在一起。 再加上他帮黄三窟翻过案,和斗金楼有来往,免得要被人捉辫子。 杨阿生嘴里的跛子,可会是钟佩的手下? 当然,也可能另有其人? 这并不能说明,钟佩和斗金楼有金钱来往。 离盏一时想不通透,只好先帮杨阿生缝合伤口,这回他倒是配合,离盏解开他的手脚,他也忍着不会乱动。 处理好他的伤势,他二人各自休息了一会。 离盏拿纸垫在地上,眯了段时间,外面有点风吹草动,她又立刻清醒过来。 临近亥时,外面的热闹声渐渐隐去,最后再有没有嘈杂的叫赌声,反倒是有个几个清晰的脚步声接近了隔间。 “快,快趁着夜里把这具尸体给处理干净了,那些账本也全都搬道马车上去!” “是!” 杨阿生尖着耳朵细听,突然问离盏:“什么尸体?外面还有尸体?” 离盏摊手,莫名状:“我也不知道。” “是等他们走了我们就行动么?”杨阿生艰难的支起身子。 离盏淡淡扫了他一眼。杨阿生原本就骨瘦如柴的,不是个矫健的人,现下又浑身是伤,高烧也没退,带在身边始终是个麻烦。 她之前想岔了,还一直担心着该怎么带着他逃离斗金楼,现下突然想到,杨阿生完全没有逃命的必要啊,他就安安静静的待在红手镯里,她一个人行动就成了。 只是此事,很难向他解释,说了他不信,还以为她要弃他而去,说不定要大动干戈。于是离盏决定省了这道不必要的麻烦,从药柜里翻了两粒安眠药拿在手里。 她走到杨阿生面前道:“待会要行动,你先再吃两粒药吧,免得待会出什么状况。” “好。”杨阿生对她已经深信不疑。她要是要杀他,早动手了,不会留到要逃命的节骨眼来害他。 杨阿生把药吞了下去,不知不觉中,外面搜罗账本和搬运尸体的声音越来越,直至完全失去知觉,他都浑然不知。 “杨阿生?”离盏推了推他,没反映,亥时本就是该睡觉的时候了,何况还吃了两粒安眠药,睡得十分沉。 离盏便不担心他中途醒过来,乱踢乱踹手术室的设备了。 离盏坐在地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尸体似乎已经拖出去了。 账本好像很多,上上下下搬了几趟,离盏看着钟表掐时间,他们上下跑一趟,大概要十五分钟。 可是现在已经将近三十分钟没有动静了,账本应该也搬完了。 趁着人都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时候就是逃走的绝佳时刻。 只是这么大的赌坊,肯定会有人住在此处守夜,然而木楼板踏上去,难免会有响动,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夜里。 于是离盏把进入空间的模式改成用手摸一下,就能进入,这样就连护身的麻醉针都不用带了。 离盏深吸一口气,命令系统把她扔了出去。 她瞬移到了隔间,黑漆漆的,月光透过高丽纸照了进来,这处果然空荡荡的,一本账本都不剩了,木板上的血迹渗透其中擦不干净,原本账房死的地方,铺了一大块地毯。 离盏轻着步子走到门口,霍开门缝朝外看,空无一人。 她推开门,速速朝楼下奔去。 “谁!” 离盏摸上红手镯,瞬间回到空间,继而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在周围迂回寻找。 “没人啊……” 那人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脚步声又渐渐远去。 离盏命令系统把她扔出来。 她如此反复几回,终于到了底楼,她拔了门销,推开们就飞似的往盏林药局的方向跑,怕遇上巡夜的人,她一直没敢停,尤其离盏林药局愈近的时候她便跑得愈快。 她绕开大道,跑进了巷。 她在门外踌躇片刻,想到红手镯的秘密不好抖露,于是便让系统把杨阿生也扔了出来。 她扶着他,在侧门里咚咚咚的使命敲。 “开门!开门!” 门内亮起淡淡的光火,像是有人提着灯笼过来了。 “主子!”有下人对着门外试探着问。 离盏连连点头:“对,是我,快开门!” 门打开,火头提着一盏快要亮尽的油灯诧异的看着她,愣了片刻后赶紧搀过了杨阿生,将门合上。 “孙掌柜的,主子回来了!”火头高兴得喊,很快,孙察披了外衫出来,看着一身是伤和安然无恙的离盏,大喜。 他还以为离盏回不了,夜深了都还没消息,八成是凶多吉少。他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成想离盏就这样好端端的站在面前,还带回了杨阿生。 他太高兴了,急忙叫人去叫在偏房歇下的巧儿。 再过一会儿,巧儿也收拾了出来,他们一起坐在花厅。 看到火头搀着毫无知觉的杨阿生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杨阿生怕是伤得十分严重,直到离盏定色道:“他只是昏睡过去了,孙掌柜,你先给他找个房间睡下吧。” 孙掌柜连声答应着,将他安置在自己寝卧,让火头看着他。 毕竟查斗金楼的事情,药局上下,只有他几人知道,不宜声张。 孙掌柜问离盏的事情来龙去脉,离盏将红手镯和空间的事情略而不讲,其中又胡编乱造了一些,把孙掌柜也瞒了过去。 孙掌柜虽有疑问,但夜也深了,离盏看起来十分疲惫,便没好多问,起身向离盏告辞了之后,退而回房去看了杨阿生。 离盏和巧儿一起回了偏房。 褪下男装简单洗漱后,她和巧儿睡在一张床上。 方才人多,巧儿不好多问,这时只得她主仆二人,她便忍不住了。 “姐……你这一去可有叫人发现?” “没有。” “那杨阿生可真的探到了什么?” “就是他探得了对方的老底,才会被逼问成这样。”离盏攒着被子,朝巧儿身上贴近了些,深秋的夜里,十分冷。 床上没先拿暖炉烫过,被褥便像打过霜一样,沁人得很。 巧儿察觉她冷,便主动把她抱得愈紧。 “杨阿生没把主子供出来罢?” “他供出来就死了,他也没那么傻。” “那接下来杨阿生的事,姐准备如何处理。毕竟他探了对方的秘密,黄三窟定不会放过他的。” “当然是给他一笔银子,让他离开京城,再不要回来。” 离盏说完这话,突然想起少了点什么,“淼淼呢?” “榻上早睡着了。他下午在榻上趴着温了书,奴才在前堂等姐的消息去了,临走时怕他冷着了,碳火烧得旺了些,没隔多久再回来,他就已经睡着了。我想着姐回来,还是睡床上的好,他人,睡榻上也还挺宽。便给他盖了被子。” “厚么?” “厚!刚弹的棉絮,很新!” “那便好……这逆徒,一看书就睡着,不是碳火旺不旺的事。新给他的典籍,你可有监督着他背了?” 巧儿突然嬉笑了起来,“那本典籍,第一页还没记得住,整本书都要被豆皮留下来的汁给浸烂了。” “那……那可是孤本!”离盏忍不住高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