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二姐的感谢
“想让墩读书，到村委报名，交了学费领书。我这儿做不了主。”陈志温和的笑着建议。 楚云轻抿着唇，如果有钱，就不需要二姐嫁人了。“陈老师，能借一步说话吗？”她微鞠躬，礼仪态度做的无可挑剔。 陈志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一直莽莽撞撞的丫头，怎态度和说话都这么有礼了。 他沉凝了下，应了声好。 王大治看楚三丫真不理自己，还要找陈志帮忙，冷哼了一声，，满脸鄙夷和看不起。“没有钱就算怎么求人，也读不了书。” 接着甩手臂大步离开。 楚云和陈志一起走到了教师后面，这里地野宽阔，很少有人经过，方便谈话。 “陈老师，墩很想读书，但是我家比较穷，拿不出学费，便一直耽误了墩入学的时机。”陈志扼首，这他知道，村里能上学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人，两个村四五十个孩子，也只有二十多人被大人送来读书，其中女孩子只占了几个人。 “而今，为了让墩能上学，我奶和我娘就想把我我二姐嫁给陈壮汉，拿陈壮汉给的彩礼给墩读书。” “陈壮汉。”陈志惊住。“你娘这不是把二丫往死路上逼吗？那陈壮汉打媳妇大家都知道。” “是啊！”楚云回答，脸上的表情悲壮又无奈。“所以我不想让二姐嫁给他，才来找陈老师。” “你父母决定的事情，你找我也没用，我最多劝几句，但你奶奶和你阿娘不会是听我话的人。”陈志脸色沉凝，这个村的村人愚昧，知道读书有用就想把家里男孩子都送去读书，可女孩子就跟货物一样可买可丢，他改变不了她们的想法，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老师，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让你去劝我阿娘。”楚云从容不迫的解释道，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是想请陈老师到我家去说，愿意教墩读书，识字，让我阿爹阿娘打消把二姐嫁给陈壮汉的念头，但并不需要陈老师教墩，我会自己教。” “你教？”陈志诧异，她也不认识几个字，一直都很想读书，怎么教墩。 “是，我教。” 陈志哈哈笑起来，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三丫，老师知道你是不想你二姐嫁人，情急之下才会病及乱投医。但你自己也不认识两个字，你如何教墩。回去吧！想问字的时候，老师随时欢迎你。” 被陈志给当成戏言了，楚云深吸一口气，轻捏紧了拳头。 她必须要让陈志相信，她有能耐可以教墩。有陈老师这个靠山，以后行事也会方便些。 但她若暴露自己不但认字，还会很多，陈志会不会怀疑她着魔了。 只希望，他是个有文化的人，并不相信这些。 而她，必须赌一把。 “陈老师！”楚云一把抓住要走的陈志，抢过他手中的书。“我真能教墩。” 她说着就翻开一页课本，念起上面的内容。“三月的一天，几朵白云在空中悠悠地飘着。我无意地向天空望了一眼……” 她的声音清脆，还带着孩的童腻。 把这篇放风筝念完，她抬起眸子，神态严肃眼神执着的看着陈志。“陈老师，我能教墩识字。” 陈志慌忙从她手中拿过课本，的确是放风筝，并不是她听到同学们背书而记下来。 但一个不识字，很想读书的人怎会突然识字了。他不信的随便翻开一页，指着上面比较难的字给问，楚云回答了。 他一连翻了几页书，指了好几个生僻字，楚云都一一答出来。 “你怎么会认字？”他惊讶的问。 楚云内敛的笑了下，用了个既虚假，又讨好的解释。“可能是因为我太想读书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有个像陈老师一样的人教我识文断字。” “陈老师，能麻烦你帮我这个忙吗？”她期盼的看着他，因为无人信任她，她只有恳求他。 “可以。”既然她识字，能教墩，那他就帮这个忙。 不过，说做梦这种解释，他是不信的。 如果做梦能有用，他早考上大学了。 看来，这三丫头是个有奇遇的人。 “谢谢陈老师。”楚云唇上的笑容灿烂。 陈老师当天下课后就去了楚家，跟楚大山和王桂香说自己愿意免费教墩识字，读书。 楚大山惊讶的连声道谢，连王桂花也满脸欢喜。 “阿爹，墩有书读了，那二姐的婚事，就可以作罢了吧！” “好！”楚大山答应，王桂花亲切的拉过女儿的手。“三丫，你是怎么说服陈老师免费教墩的，连村长儿子都要教学费才能去上课呢？” “娘！阿爹。陈老师答应了免费教墩这事，除了咱们一家人知道，你们可不能透露出去。不然村里的人说陈老师偏心，都不给钱找陈老师，他不教墩了怎么办。”怕父母坏事，楚云强调一句，楚家父母望了一眼，只要墩有书读，哪有不答应的，两人当即表示不说出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桂花多煮了两个土豆，塞了一个给墩，另一个给楚云。“二丫，三丫今天说服了陈老师免费教墩读书，墩有书读了，你也不用嫁给陈壮汉，今天娘就多煮了个土豆给她，你要好好谢谢你妹妹。” 楚二丫早已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激动的回应了一声，晚上抱着楚云睡觉时，在她耳边发誓。“三丫，二姐一定会好好干活，苦来粮食让你不在饿肚子。” 楚云回抱着二姐，用力的嗯了一声，唇角上扬。 她相信，她的二姐会为她，勤劳辛苦的劳作。 因为，她是个善良，懂事的姐姐。 十五岁的年纪，身上却背负着这么重的胆子，让人心疼。 她抱紧了她，二姐身上的温度传来，让她感觉这深秋也不算太冷冷。 这一晚她睡得很沉，早上醒来，看到床边放着的鞋子，她的神情就是一怔。 原本破的露出大脚趾母的地方用块青色的布从里面缝补了起来，脚踝两边的地方也用布缝补着，针脚密集。 她试着穿进去，动了动大脚趾母，抵着的是结实的布料，再也不用担心冷和漏风。 她穿着鞋子出去，外面天刚亮，那这鞋子，是二姐冒着没亮的黎明夜色给她补的吗？ “三丫，起来啦！快来洗脸。”楚二丫打了一盆水过来，看到妹妹出来急忙招手。 楚云走过，她看到她脚上的鞋子，勾着唇笑起来。 偏黑的皮肤，瘦弱的脸蛋，却在这一笑中清秀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