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孝庄
慈宁宫，庄严而又肃穆。 佟佳习梨头一次来到这传说中的宫殿，忍不住稍稍屏住了一下呼吸。 参天古木映入眼帘，环境同样也是优雅而又安静。太皇太后上了年纪，近年来身子越发不好。 此处远离喧嚣，倒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肩與落在了慈宁宫的大门口，香蕊与檀木两位姑姑便领着几人一同走进了慈宁宫的正殿，太皇太后平日里的起居室。 与别处不同的是，为了让太皇太后安静休息，并无小太监呼喊皇贵妃到了这事儿。 皇贵妃虽甚少来这慈宁宫，到底也还算是轻车熟路。她一手牵着胤禛一手牵着佟佳习梨，迈着沉稳的步伐就这样走进了去。 起居室门外有几个稍稍老成的嬷嬷立在门口，岿然不动的身姿只是在皇贵妃来时，才稍稍服身行礼进而帮着皇贵妃将门打开。 外间，苏麻喇嬷嬷已是恭候多时，瞧见皇贵妃带着两个孩子进来，就上前道“太皇太后眼下正和德妃娘娘还有六阿哥在说话。” “娘娘进去时，侍立在旁就是了。” 德妃乌雅氏素来得太皇太后的喜爱，对于她在这里的消息，皇贵妃倒是并不意外。 倒是佟佳习梨稍稍伸长了脖子，略微感到有些意外。 六阿哥，是谁？ 康熙一朝九龙夺嫡的事情那么沸沸扬扬，可是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康熙爷膝下竟然还有一个六阿哥？ 素闻古书上头都说德妃乌雅氏育有两子。四阿哥胤禛，与大将军王十四阿哥。 这个六阿哥跟着德妃，是什么来路？莫非是抱养来的？ 而就在佟佳习梨心中怀着疑问的时候，皇贵妃已然拉着拉着佟佳习梨进去了。 “人老了，胃口也差了。入冬以后看着这些吃食，更是觉得烦躁。” 尚在门外，佟佳习梨就已经听见里头一个年迈的老者的声音。 想来，这便是太皇太后，大名鼎鼎的孝庄皇后了。 太皇太后声音里头带了几分沙哑的意味，想来是久病沉疴以后，身心俱疲的缘故。说话有些气若游丝的，也难怪她说自己胃口不好。 “冬日寒凉，臣妾特意命人将姜丝切成碎屑放入小米粥内。暖胃养胃，太皇太后多少也用一些吧。” 说话之人，正是捧着碗侍立在侧的德妃。 德妃如今已育有两子一女，却丝毫不见丰腴。持着本分伺候着太皇太后，兢兢业业不辞辛劳。 岁月的痕迹，在德妃的脸上也甚少瞧见。 “是啊太祖母，您多多少少也用一些吧。不然，胤祚会担心您的。”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想来便是六阿哥了。 佟佳习梨跟着皇贵妃走到内室卧榻之前的时候，就瞧见德妃与六阿哥正在塌边围着太皇太后这场景。 太皇太后看着孙儿用殷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无奈叹息一声，又才用了大半碗的粥。 “太祖母，孙儿也过来看您了。”胤禛放开了皇贵妃的手，率先也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半跪着行了一个礼。 太皇太后眉眼带着慈祥的笑容，虽然仍在病中，但佟佳习梨似乎也能瞧得出曾经这个女人在马背上驰骋英姿勃发的气势来。 母仪天下四个字，对于孝庄而言，确确实实是当之无愧的。 “胤禛来啦？”太皇太后伸出手，一把拉着胤禛的小手，就让他坐到了床沿边上。 “四哥、佟娘娘。”胤祚眼中一喜，往胤禛身边凑了凑，也不忘转过身来对两位佟妃行礼。 胤祚眉毛浓密睫毛纤长，温润如玉的面庞上竟是与胤禛有着六七分的相似。佟佳习梨稍稍看得惊讶，蓦然意识到了什么。 胤祚，也是德妃的儿子？ 历史上没有太多关于胤祚的记载。难道这个与胤禛一母同胞的弟弟，幼年早逝了？ “这个妹妹，我怎么没见过啊？”胤祚歪着脑袋，目光就停留在了佟佳习梨的身上。 康熙爷膝下子女众多，公主也不少。胤祚天性贪玩，也时常和姐姐妹妹们一起玩。对于眼前的佟佳习梨，小胤祚自然也有几分好奇的。 “见过六阿哥。”佟佳习梨微微服身行礼，并不多言。 “那是你佟娘娘的侄女。”德妃一下子拢了胤祚到身边，介绍道“与你同岁。” 胤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就道“妹妹真好看，比温宪妹妹要好看！” 温宪公主，是德妃膝下的女儿。自幼养在皇太后身边，几乎是众多公主当中最为得宠的一个。 “臣女资质愚钝，万万比不上公主。”佟佳习梨只觉得头皮发麻，可不希望在场的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这个时候，佟佳习梨已经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正在审视着自己。 而自己在这一道目光之下，竟是显得有些无所遁形。 “瞧你，温宪要是知道了呀，又该不理你了。”德妃笑呵呵地拍了拍胤祚的小手，说道“佟家的孩子，瞧着个个都是十分水灵的。” 歪在床榻上的太皇太后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移开了。 佟佳习梨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与皇贵妃一道坐在一旁，也不过只是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并没有说话和乱动。 佟佳习梨知道，这慈宁宫里头的一双双眼睛，可都是一直在注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呢。 用过小米粥以后不久，德妃与太皇太后稍稍闲话一阵，便就到了太皇太后要喝药的时辰。 德妃便就起身出了起居室要去小厨房，瞧一瞧炉子上头的药熬好了没有。 “太皇太后，镇国将军穆尔古家的格格带着女儿过来请安了。” 檀木嬷嬷轻轻从外间步入，低声对太皇太后说着。 镇国将军穆尔古去岁逝世了。曾经帮着康熙平定三番和准噶尔的他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故此这一年的年节上，太皇太后才破例让他加的格格入宫请安。 而这一位多罗格格，嫁与的正是乌拉那拉费扬古。 太皇太后自是知道当中关节，点点头沉吟一声就道“让她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屋外已是能够瞧见一个中年妇人牵着一个与佟佳习梨差不多年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