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最小的红旗公社也有十个生产大队，整个兴隆超过四十个大队。 这算是个大事业，叶揺觉得自己这次的起步，比前世好像起点更高啊。 进入会场，姑父赶紧站起来，帮叶揺介绍。 叶揺快步上前，握住林主任的手，可不是后世那种轻握。这是一个普通农村丫头见到大干部，是紧紧地握住。 然后，礼貌地向其他人点点头。 “良宝，这是你的侄姑娘？” 红旗公社的聂主任，离开座位，走到叶揺跟前，把她弄得转了个圈。 然后对着姑姑说：“这分明是个洋娃娃！” 会场里哄堂大笑，妇女主任们啧啧称奇。 “这比知识青年还洋气！” “咱们兴隆水土养人哪！” “是百花河水养人！” “你这衣服哪儿买的？” “你脸上擦的是啥？怎么这么白？” “身材好！” “气质更好！” 老实说，今天的叶揺在这一群妇女干部中，显得特别靓丽。 她的内在修为，配上原主的外在容貌，这不管在哪里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何况是在一堆农村妇女干部之中？她羞涩含笑地望着大家，身体微微前倾，表示感谢。 姑姑笑着打了一下聂主任的手：“你还记得咱们姜老师说的洋娃娃不？” “初中班主任吗？当然记得！” 聂主任又把叶揺弄得转了个圈：“哎呀！这就是当年名扬兴隆的洋娃娃吗？” 姑姑自豪地说：“我们家揺揺两岁就是出名的外交家！” 这下会场秩序就乱了，好几个主任都曾听说过洋娃娃的故事，今天亲眼见到，果然和咱乡里人不一样！ 姑父见叶揺赢得大家的称赞，脸上的笑意掩不住，他招呼大家重新坐下来开会。 “我们正在讨论合作社的事，组织妇女们创办手工合作社。” 林主任和蔼地望着叶揺：“那咱们请洋娃娃谈谈看法？” 叶揺站起来，开始发言。 她脸上神采飞扬，眼睛炯炯有神，说话条理清晰。 首先谈到了绣品的市场需求，枕套、鞋垫、桌布、电视机套、缝纫机套、老太太们戴的绣花帽、穿的绣花鞋、小宝宝用的大兜兜、小兜兜市场太大了。 再谈合作社的可行性。 工人：有林主任和各位主任的支持，相信妇女同志们会积极响应，所以工人没有问题。 技术：可以组织集中培训和个别辅导相结合，来提升合作社员工的技术水平。我认识的就有好多技术过硬的绣花高手，带人我有经验，我们大队很多人都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如果需要，我到时可以写一个新人手册，规范培训流程。 管理：就仰赖林主任和在座的各位主任了。 剩下的就是诸如厂房、设备、工具、订单等问题。这些，我想不占用各位主任的宝贵时间，在私下里，我可以找机会和林主任谈。 核心问题主要就是技术是否过硬，绣出的成品能否满足用户的需求，产品销路是否畅通。 叶揺的发言，赢得热烈长久的掌声。 看得出，每位主任脸上都溢满笑容，大受鼓舞。 林主任又让各位发表一下看法，主要是探讨可行性。 最后的问题，就全部集中在技术上。 叶揺就把她的几样成品和半成品拿出来供大家鉴赏，她坚信会打动这些主任们。因为，以叶揺在后世收藏的那些绣品为参照物，把这些样品拿到后世去，人们都会争相抢购。 果然，等她们看完叶揺的样品，会场十分安静了。 叶揺又在姑姑的要求下，现场展示画花样的技能。 第14章 又骂人了 原主的画样技能，加上叶揺前世的见识，这画出的花样让人耳目一新。 叶揺先画了大家喜闻乐见的花鸟图样、山水图样、丹凤朝阳 。 接着画了传统的鸳鸯、天鹅、并蒂莲、仙鹤、龙纹、富贵牡丹、吉祥喜鹊、各种可爱的小动物。 后来，叶揺干脆画出了这几天正在地摊上卖的几种卡通图案。 当然，今天叶揺主要是用简笔画的形式，让大家见识一下。 画得很快，现场所有人都激动不已，觉得这事儿能成。 林主任又单独在小会议室和叶揺聊了一下。 叶揺建议办合作社，可以分步推进。 先小规模试验，等技术专业化、生产流程化、管理制度化、销售渠道打通，各方面积累经验，形成一套成熟的行之有效的策略后，再扩大生产。 林主任频频点头，还记了一些笔记。最后，笑着问她，是否愿意参加到合作社的筹建工作中来。 叶揺先感谢林主任给机会，再感谢姑父和姑姑的推荐。她表示愿意跟着林主任往前闯，为家乡的建设出把力。 她和林主任谈完出来，外面的人正在品茶。 原来，姑姑把今天叶揺送给姑父的茶叶带来了，一人泡了一杯。 姑姑今天真是做得到位呀，叶揺心底为姑姑点赞！ 杯中的茶叶，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叶片扁平光滑挺直，叶底细嫩呈朵。 这哪是平时人们喝的沫沫叶子能比的？ 整个会议室都飘着茶的清香，如果会品的人，能品出豆栗香中混合着兰花香。 这茶肯定会征服大家的，这是特级西湖龙井茶啊，明前龙井！ 有句诗怎么说的？ “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 西湖龙井茶与西湖一样，是人、自然、文化三者的完美结晶，是西湖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 姑父最爱品茶，叶揺投其所好。 看大家这么喜欢，叶揺寻思这茶可得留着，以后在关键时刻送礼开路。 从会议室出来，叶揺又缠着姑姑讲了讲“洋娃娃”的故事。她希望借此找到冰山老大与自己之间的联系。 原来，是姑姑上初中时，班主任姜老师来家访，两岁的叶揺主动接待。 姜老师是大城市下放的老师，在农村人眼里高贵洋气，大家很少能和姜老师聊到一块儿。 叶揺却和姜老师聊得十分投机，在偏僻的农村见到这么漂亮聪明的小女孩，姜老师就在课堂上当故事讲出去了。 那时，人人都知道叶家湾有一个洋娃娃。 和原主记忆中差不多，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了，通过这条线索是没办法找到冰山老大救自己的原因了。 姑姑留叶揺吃晚饭，叶揺不想回去碰上叶家人，还想听听林主任的看法，就留下了。 晚饭后，姑父回来兴高采烈直夸叶揺。 她今天在会场的表现，不仅让那些主任们觉得好，看在姑父眼里也有大将风范，自信、大气、优雅，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反而像个见惯大场面的女干部。 姑姑也附和：“揺揺，姑没想到你这么大胆，话讲得流畅，又有水平！” “有姑父和姑姑在那兜底，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叶揺浅浅一笑：“只要没丢了姑父的面子就好，谢谢姑父和姑姑对我的信任。” 叶揺说，为了感谢姑父，下次在县城再给姑父带茶叶。 她现在敢大胆送礼，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自动抹除了生产日期和电话号码，不会露陷。 姑父高兴，亲自送叶揺回家。 到叶家的时候，四合院的门敞开着，堂屋里灯火通明，小孩子们今天也没有刮棉花，一家人热闹地围坐在一起。 听见父亲和大伯父的声音传出来，他们送女儿上大学，去省城一个多星期了。 叶揺向姑父道谢，准备进自己的小屋子。 姑父却站在四合院门口，向她招手。 她只得随着姑父进了四合院。 谁知双脚刚跨过门槛，奶奶迎头一顿臭骂：“你个扫把星，坏蹄子！那天让你喝药死了倒干净了，叶家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个贱人！” 叶揺懵了，我又哪里招惹老太婆了？ 这一家人太奇葩，惹不起，我躲得起。她猛地转过身，就要回自己的小屋去。 “二丫，别走！” 大伯母抢上来，笑眯眯地拉住她：“你二姐给你带礼物了，大伯母去拿给你！” 叶揺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姑父见状，面事笑容拦住奶奶：“妈，上次不是让你们对揺揺客气点，怎么又骂人了？” 她母亲冯月英接着骂上了：“这个贱婆娘，就是个惹祸精！一天不挨骂，骨头就发痒。” “别以为你是我妈，就可以随便骂。” 叶揺恨恨地提醒母亲：“我们已经分家了，你没权骂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就这样和你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