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洪涝了
桑榆站在客栈房间窗前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这场大雨,怕是又要有不少人受到苦楚了。 桑榆几人已经被这场大雨困在泽兰整整五日了,再这么下下去,可就要成涝灾了,受苦的绝对是那些普通百姓。 南辰走上前来,环住她的腰间,低声道“可是在担心这场雨?” ”嗯,这场雨成为涝灾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了,我是掌灵者却不是圣母,我懂这些人该有此劫,唯有后面帮着些吧!涝灾之后最重要的便是防止瘟疫了,我现在倒是希望那位装成师父弟子的那位女医师能够出手相助,而不是在里面从中赚钱啊。”桑榆叹息着道。 南辰却不这么认为“她既然能够做出冒充你身份这样的事情来行骗,便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是她当初是因为什么逼不得已的情况,倒是能够理解,可是,这么久以来,我们听到的都是什么?诊断的确是免费,但是药费却是贵了三四倍不止,她这样算是良善?” 桑榆听了再次叹息一声,耳边一声巨响,一栋老宅子竟是被雷劈中了,火花四溅。火花溅在门前的大树之上,竟是瞬间燃了。 桑榆皱了皱眉,南辰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雨已经下了这么多天,那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燃烧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着老程家做了什么恶事受到天谴了吧!我说,我们要不要去救人?救人不会波及我们吧?”一个男人站在那老宅子前犹豫的对穿着蓑衣过来救人的人们说道。 听这人这么一说,有意救人的还真的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了。 “可不是,我也觉得有点像,之前不是还传言老程那小儿子害死了谁家的闺女么?我看像!”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听说那闺女惨的哟,被家人那么鞭打都不肯说出他家程子霖的名字来,后来还是程子霖主动跑去大家才知道他糟蹋了人家闺女。可是又有什么用?人家闺女已经被逼跳了河,虽说那闺女自己也不检点,家人也残忍了些,可最大的过错还是在这程子霖身上不是,若不是他去撩拨人家闺女,人家闺女至于么。”有知情的婆子也开口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是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吧!要说也是那女方家人太过古板,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再等等说不定老程家就去求亲去了,这也不能怪不到人家老程儿子身上不是?”也有看不下去的,出声帮忙。 桑榆却是听不下去了,对月浩几人吩咐道“去救人。” “哎,有人进去了。”有人看到三道身影快速进入老宅子中,顿时惊讶出声,最先说进去救人会遭受天谴的那个男人目色闪了闪,却没有离去。 桑榆看了他一眼,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印记,防止他等下趁着混乱逃走。 “哎哟,这些人可真不怕死。”一个老婆子说道,虽说帮了老程家说话,可被老天爷牵连,她还是蛮发怵的。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起来,桑榆河南辰出现,南辰撑着伞,两人不似当地人,穿着更不像是普通人,如何不引人注目。 “你们如此见死不救,难道就不会受到老天爷记住了?就算是,可曾想过,你们的老邻居晚上会因你们怨恨不救之故而恨上你们来找你们?”随着桑榆这话出口,在场心虚的人皆是暗自一颤,这才恍然过来,可不就是这个理? “哎哟,快,快进去救人啊。”一个男人害怕的喊道。 “你这姑娘长的漂漂亮亮的,心地却这么多坏,竟是想我们进去送死。”那古怪的男人突然瞪着桑榆,一本正经为别人好的样子。 “哎哟,你这人说的什么话,她说话虽有些不中听,但是也不全然都错,我们这些个老邻居竟是受了你的蛊惑站在这里不去救人。说起来,你这人到底是谁?我怎的好似没有见过你?”一个婆子突然皱眉问道。 那男人闻此有些慌张起来,一边说一边退“我就一路过的,我可没有让你们不要去救人。我不就是说了一句这家是不是受到天谴了,我们去救人会不会也受到天谴罢了。我可没有让你不要去救人,完全是你们怕被天谴牵连才没救人的。可莫要将这黑锅给我背上,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男人说的倒也没错,那些居民当真不在纠结,一个个垂下了头。 “出来了,出来了。”还有些后来的,看到里头有人抱着人出来,纷纷踮起脚尖看去。 桑榆见了走上前去,景天将那女子放在屋檐之下,那里是宅子唯一还算完整的地方,桑榆上千检查了一番,女子腹部微微耸起,腿骨折了一条,其他地方大多是些软组织受伤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受探摸腹部,小家伙更是完好的呆在娘亲腹中。 看来,有人帮这妇人承受了伤害与重物。 南辰转身回了客栈拿来的东西,板子却是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来的,桑榆已经给妇人处理好,身边也又躺了三个长幼不同的男人。 接过南辰递过来的夹板,给那妇人将腿夹住,绑上,又给她喂了两颗药,不多会儿,妇人便醒了过来,张嘴便叫“允哥小心!” “没事了,没事了,子允家的,放心放心,你安全了,真是作孽了,这雷怎么好好的就劈中了你们家,你可还怀着孩子呢。哎,你公爹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呢,也不知道咋样了。”邻居老太太上前安慰妇人,自己也止不住的叹息。 妇人一听顿时更急了,挣扎着起身,却见丈夫河儿子就躺在自己身边,另一个赫然是她最近颓废恨不得去死的小叔子。 “允哥,允哥。”妇人挣扎着要起身,桑榆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若想日后成为一个瘸子,你就尽管动便是,我是不会救你两次的。一个不珍惜自己身体的人,我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费心思去救。” 妇人听到桑榆的话,抬头看像桑榆,老太太告诉她,便是这位漂亮姑娘救了她,妇人连忙出声道谢“多谢姑娘,多谢你姑娘,你一定要救我丈夫,若不是他,我此刻早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放心,只要能救得了,我一定不会放弃。”桑榆没有抬头,一心处理程子允的伤口。 对于这个男人,她也是蛮佩服的,虽然妇人怀着孩子,但是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男人能够不顾自己的命去救娘子孩子,真的很难得。 周围的人也不敢出声,纷纷紧张的看着桑榆救人。 “怎么回事?方才听说这里出事了?你们都围着干什么呢!”就在这安静紧张之际,突然传来一道严厉的男声。 季捕快刚说完,就见所有人都看着他,弄的他也紧张起来,不料跟着就见所有人都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季捕快,可别吵到那位姑娘救人了。老程家的房子突然被雷劈中,然后就被炸开的树给压塌了。老程至今都还没出来呢。我们混啊,一开始没有上去救人,耽误了时间啊。还是这位姑娘心好,让家中下人去救人,如今还在给老程一家医治着。”一个妇人对季捕快说道,她一开始也阻止了自家男人去救人,如今虽去了,却到现在也没找到老程,如何不羞愧。 “房子怎么好好塌了?虽说老程家房子有些年头了,可不是去年才为了小儿子娶亲而修葺过么?再说这树烧着也着实有些怪异,明明下了这么多天的大雨了,怎么可能会烧的着?”季捕快一听便觉得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不禁摸着下巴疑惑起来。 先前那个古怪的男人见捕快来了,还怀疑树木着火压坏房子的事情,顿时有些慌了,很快隐没到人群中去,就要逃走。 桑榆拔下最后一根针,甩手就朝那男人那边丢去,甚至都没看一眼,众人直觉一道银光闪过,跟着就听一声惨叫“哎哟,我的娘哎,好痛,好痛,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恶事还想逃么?怎么可能这般简单?不过你倒是聪慧,竟是能够想到利用打雷和燃烧树来报复程家。若是没有让我们见着,你又或是能够遮掩的更隐秘一些,嘴角的得意多遮隐一些,或许我还不一定能够发现这事是你所为。这位捕快,你不妨抓了他审问审问,应当会有结果。若我估算不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与程家小儿子有关的那位寻死女子的家人。”桑榆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说到。 季捕快也很惊讶她的本事,就凭一根银针,就可以留下人来。 更莫说她根本看都没看,这么多人围在这里,那针又不可能长着眼睛,能够看到那男人的方位,那么只能证明一点,这医人的姑娘不普通人。 “多谢姑娘分析,这人着实有些奇怪,我会去调查的。”季捕快抱拳说完,便朝那男人走去。 男人已经拔掉了痛穴上的银针,见捕快过来,一脸怒意,拔出一把匕首来,拽过身边的一个妇人,便恶狠狠的道“离老子远些,你们这群饭桶,我表妹就惨死。他程子霖到好,在家好吃好喝的过着,我舅舅舅母就在家中以泪洗面,他凭什么逍遥。根本就是他害了我表妹,你们不作为,那么就由我来。你个小贱人,为何来破坏我好事,你也说了,难道不怕我表妹回来找你么!” “啪!”南辰突然来到他跟前,甩手便是一巴掌,跟着轻松的拿下他手中的匕首,将被抓做人质的女人救下,转身将人丢给了捕快。 “反应如此慢,如何做得了捕快的。”南辰对还有些呆愣的季捕快说完,再次回到了桑榆身边,那边月浩也与一众帮忙的人终于找到了程家的大家长,程老头。 可惜,程老头已经身受重伤去世了。 “爹,爹啊。”程许氏满脸是泪点看着程老头,哭的不能自已,跟着愤恨的瞪着行凶之人,她不是傻子,如何还听不懂,是这人为表妹报仇害了自家人。 “你怎知道我家小叔子在家好吃好喝的过日子?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来,我小叔子寻了几次死?若不是我爹与允哥看着他,他怕是早就去找小莲姑娘去了。害死小莲姑娘的不是我家小叔子,是你那没有人性的舅父舅母,是他们不愿将闺女嫁入我家,要将小莲姑娘嫁给那孟地主家的傻儿子为妻赚钱,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啊。你舅父,表哥皆是我们这各大赌坊的常客,他们欠了多少钱,你可又知晓?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跑来我们家报复,害死了我爹,我爹一人多不容易啊,带大了两个儿子,好不容易可以享受晚年了,你却将他给害死了。你赔我爹爹,呜呜呜……”听着程许氏的哭诉,知情人也纷纷开口了。 “子允家的没有说谎,就你舅父那种掉入钱眼里的人,能是什么好货,知晓闺女怀有身孕,便气的拿占了盐水和辣椒水的鞭子抽打啊。好好的闺女被打成了那般模样,任谁都会受不了,苦了那孩子了,竟是被自家亲生爹娘兄长逼迫着跳了河。程家上门求亲,却被狮子大开口。程家根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如何承受的起。” “我也听闻了些,那两口子是真的狠啊,好好的闺女,浑身被抽的没有一处好肉。” “我也看到了,还说要浸猪笼,姑娘这才受不了跳了河啊,尸体是三天后被找寻到的,子霖想取小莲姑娘为妻,不想她黄泉路上孤单,有个名分不至于做个惨鬼,那邓家都还要狮子开口啊,老程这边同意了,将为子霖娶妻的银钱都交给了邓家,收到钱后便转身不认了,还将子霖给赶了出来。后来听闻将小莲姑娘配阴婚,配给了一户有钱人家因故没来急娶妻病逝的一位小公子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的?这不是过分了么?老程一句都没说,我们还真不知晓。要我说,这程老头也是可怜,因这样的事情去了,当真是不知去哪里伸冤了。” 一个说还有可能是假的,听到这么多人都在说他舅家不好,李茂如何还不明白,他被他舅舅利用了。 都怪他,随着父亲出去经商,没有早日回来迎娶表妹,若他早些回来娶了表妹,表妹就不会爱上这位程家的小子,更不会有其他事情发生了。更可恨的是,舅舅骗了他,突然,他想到了一点。若是他死了,他李家便没有了男丁,那么是不是表哥就有机会成为他娘的儿子,继承李家了? 细思极恐,李茂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的。 李家三代单传,就他一个儿子,他舅舅打的好算盘啊,好算盘啊。 想到这里,李茂更加的怨恨桑榆,恶狠狠的瞪着桑榆,南辰,怒道“都是你们,若不是你们,我所做的这些根本不会被人发现,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都是你,都是你们。” “人这辈子,欠什么都别欠人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你逃不掉的。即便逃脱了阳间的刑法,还有阴间的惩罚在等着你。莫要抱着侥幸心理为所欲为,甚至会牵连你的长辈,影响他们日后的转世机会。”桑榆正在给程子霖治疗,听到李茂怨恨的话,不禁开口到。 所有人都沉默下去,就在这时,由远而近的恐慌声传来“渭河塌了,发洪水了,发洪水了,快些转移高处啊。” “什么?!快些逃啊!”听到洪水来了,看热闹的也不看了,纷纷逃散而去。 桑榆皱着眉头,起身看了看天,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到了,季捕快,告知你家大人,即便逃命,也莫要忘了牢中的犯人,就算是犯人,只要不是杀头之罪的,都不可放弃。就算秋后问斩的犯人,只要时候不到,一不可坐视不管。” “额,好,我会通知我家大人的。”季捕快刚要离开,月浩受命上前,亮出自家主子的令牌“我家世子夫人所言,还望你如数告知县令。” “庄!”季捕快一见令牌顿时大惊,就要跪下,被月浩扶住“身为捕快,必然要保护好民众,莫要多礼了,快些忙去吧!” “是。”季捕快领命,快速与同伴一起离开了。 程许氏面色宛若死灰“没想到,没有被宅子压死,却是又要被洪水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