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抹黑
天还未黑，大老爷一下衙门就回了府。 听到沐九歌果真没死，人还清醒了，又亲口答应嫁去李家，这对本来还想着如何面对老太爷的大老爷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一高兴，大手一挥，今夜摆席，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整个府里人全都动起来，杀鸡宰羊，热火朝天。 而这会，老太爷与沐九歌所住的院落很热闹，大夫人派人将之前为沐九歌精心挑选的陪嫁，八个丫头，四个婆子还有几个小厮送了过来，说是之后这些人将陪着沐九歌去李府。 老太爷想了想，大手一挥，除了九娘子那里暂时不能近身打扰，其他随便安排。 小伍硬着头皮接下，又一个个分配了活计。 一时间，小小的竹院在沉寂十多年后，第一次热闹起来。 屋外，新来的几个奴仆为表现自己，正吆喝着整理院落，一个个干的热火朝天。 沐九歌屋内，却是格外安静，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胖丫见从一进门后就蔫蔫的娘子，十分担心，“娘子，您这是咋啦？” 沐九歌闷闷的，“刚才太耗费精神。”控制人心这种事，对她现在原本就混乱不堪的精神海来说，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以后要注意。 胖丫想了想，对付玫姨娘那泼妇架势，确实挺费精神的，就连她也吓得不行，心里想着嘴上赶紧劝：“那娘子您先好好休息吧。”印象中，娘子不是一直在睡觉么，只要多睡睡啥都好了吧？ 沐九歌点头，“丫丫，你出去办件事吧。” 胖丫想也没想，就应下，“好。” 就在这时，老太爷这屋里却透着凝重。 小伍正低头弯腰，嗯，动作很标准，礼数很到位，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老太爷脸色黑如锅底，原本想着九儿未来要嫁给那么一个糟心人就郁闷的心，此时更加如寒冬一般冰凉如水。 他闷声重复小伍刚才的话，“你是说，这么小半天的功夫，整个盛京城就全传遍啦？” 小伍埋着脑袋，猛点头。 他刚才出门办事，谁知道就遇到府里几个相熟的丫头小厮正在议论，这才知道整个府里，还有府外都在抹黑九娘子。 老太爷阴森森的问：“外面传，九儿病好清醒后变得更傻啦？” 小伍点头。 “不懂规矩礼仪，粗俗鄙陋？” 小伍心里哀嚎，点头，没敢吱声。 “不敬长辈？” 小伍头使劲往下低，埋啊埋，一动没敢动。 老太爷阴阴的笑，“还说九儿不知廉耻，一心想赶紧入李家门？” 小伍：“……” 老太爷猛的从座椅上跳起来，指着小伍大骂：“放你娘的狗屁，你那只眼睛瞧见我家九儿粗俗啊？那只眼睛瞧见九儿不敬长辈啦？一个破婢妾算哪门子长辈？还有，就那个混账浪荡子，那个稀罕嫁他啦！混账玩意，说的什么狗屁话。” 小伍苦哈哈一张脸，心里大喊，这话不是我说的啊！ 老太爷太生气了，巴掌拍着桌子啪啪啪响，“你个混账小子，你说说，是谁？到底是谁传出去的？九儿刚清醒，就我们几个知道，给我去查，查出来我，我定要扒了她们的皮！” 小伍苦着脸道：“我打听了，谁也不知道从那里传出去的，见到九娘子与玫姨娘在院子里说话的人太多了。” 老太爷听完后，抿嘴沉默，好一会才烦躁地吩咐，“你赶快去跟大夫人说，让她吩咐下去，警告府里人都给我闭嘴。要是让我再听到有人敢诋毁九儿的话，家法处置，全家都给发卖到苦寒之地去受罪吧。”说着说着，话语里就带上了寒意。 这是老天爷为数不多的发狠，真心的。 小伍赶紧麻溜下去办事了，这事肯定不是大夫人做的，九娘子名声太差的话，沐府其他小娘子们也别想得好儿。 一出门。 在走廊上正好碰上沐九歌。 照刚才老太爷怒火冲天的声音来看，绝对是被听到了的。 小伍嘴角抽了抽，很是尴尬。 沐九歌木着脸看着他，点头示意，“你好。” 小伍：“……” 娘子哎，任谁听见别人如此诋毁自己，不得大哭大闹，想死的心都有了啊，您倒好，还有心情跟我一个奴才打招呼问好。 小伍：“九娘子好。”见沐九歌只有一个人，不由又问：“娘子，胖丫呢？” 沐九歌晦暗的眼睛移向小伍脸上，定定看了几秒，“我让她去办事去了，对了，你是谁？” 小伍：“……”他震惊地看着沐九歌，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娘子，您不会不认识小的吧？” 沐九歌眨眼，“我该认识你？” 小伍想哭，“那您跟我问好……” 沐九歌：“这是礼貌。” 小伍：“……”他深觉自己脑子不够用，弄半天，九娘子根本不认识他。 突然觉得，外界传说九娘子更傻了这话有点真，怎么办？ 小伍猛一哆嗦，拉回胡思乱想的思绪，“娘子，我是小伍，刚才我也在大夫人屋里。” 沐九歌恍然：“哦，你是小伍？我认识你。” 小伍：“……”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沐九歌解释：“我只听过你的名字。”再多听几次声音，会记住的。 “多，多谢娘子。” “不气。” “那娘子，小伍下去办事去了。” “嗯。” …… 小伍迷迷糊糊与沐九歌告别，后知后觉突然清醒，不对啊，什么叫听过名字？ 九娘子不是刚清醒吗？ 什么时候听过他的名字？ ！ 不对，他好歹在大夫人屋里站了那么久，在娘子面前晃了那么长时间，娘子竟然不认识他。 真是，好悲伤怎么办？ 小伍迷惑并且悲伤着，迷迷糊糊去了大夫人院子。 沐九歌站在原地想了想，原本她想来跟老太爷说今晚不参加晚宴的，她意识刚刚清醒就耗费太多精神，脑袋一直处于混乱状态，需要休息。 没想到，听到好一段外界对自己的评价。 虽然那些话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可这也说明他们对自己很不了解。 沐九歌认为，她很有必要让别人真正认识一下自己。 为此，她特意在脑海中努力回忆了一下规矩礼仪，虽然不知道自己真正到底是谁，可她潜意识觉得自己本就该是个诚实、懂事、有礼貌的娇娘子才对。 这晚宴，还是很有必要参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