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文殊普贤办砸了如来的差事
文殊普贤把如来的差事办砸了。 入主灵山之后,如来用了数百年时间经营西牛贺洲,基本上铲除了燃灯古佛的残存势力,但是在南赡部洲,燃灯古佛依然有大批的信徒。相比西牛贺洲,南赡部洲更加富庶繁华,人间贡品自然更加丰盛,如来对这块宝地觊觎很久了,但是在南赡部洲,天庭势力同样强大,稍有不慎,可能会引起两股势力的反扑,所以这些年来,如来一直没有动手,而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上一次蟠桃大会之后,如来巧施计谋使得金平府每年进贡一千五百斤酥合香油,计白银四万八千两。如今四百多年过去,如来财力雄厚,扩张之心再次勃发,于是派遣文殊、普贤两位菩萨,携带十万两白银前往南赡部洲劝化众生。 豫州白马寺乃燃灯古佛在南赡部洲弘扬佛法时兴建的第一所庙宇,当年,燃灯古佛为了传经,曾经化作一个身高六丈,头顶放光的金人潜入南赡部洲一位皇帝的梦中。那皇帝果然受到感化,派人前往灵山求取真经,后来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返回南赡部洲,皇帝很高兴,敕令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这白马寺爱南赡部洲第一古刹,若能拿下白马寺,大功可成。 两位菩萨本以为如来佛祖如今威名赫赫,只要报出他的大名,合寺僧众自然立即皈依,却没想到他们吃了钉子。两人化作游方的胡僧,一人一个钵盂昂首走进了白马寺。 白马寺内善信甚多,纷纷顶礼膜拜乞求平安,宝殿之内供奉着燃灯古佛,僧众盘坐席上,敲着木鱼念着经:“过去九十一劫,时世有佛名毗婆尸如来、至真,出现于世。复次,比丘,过去三十一劫,有佛名尸弃如来、至真,出现于世……”两位菩萨听得分明,他们念诵的是小乘佛法的《长阿含经》,小乘佛法宣扬的正是燃灯古佛的法意。 僧人正念得专心,文殊菩萨却突然大笑道:“可笑,可笑。” 僧人们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纷纷投来疑惑的眼神,文殊继续笑道:“白马寺号称名山古刹,没想到却是欺世盗名以讹传讹。” 几个年轻的和尚跳将起来,斥骂道:“哪儿来的野和尚在此胡言乱语?” 一个老和尚颤巍巍站起来,说道:“休得无礼!”又向文殊普贤合掌道:“老衲是此间方丈,若有鄙陋之处,还请两位高德之士教诲。” 文殊说道:“教诲倒是不敢,只是觉得你们念这经,好像念歪了。” 老和尚说道:“这是燃灯古佛传下的《长阿含经》,我们向来如此念诵,不知道哪里错了?” 文殊说道:“经文倒是没错,只是你们修习的是小乘佛法,见识未免短浅,比不上我所修习的大乘佛法。” “何以见得?” “小乘佛法,只能渡己不能渡人,而我大乘佛法则是普渡众生。” “若人人都能渡己,又何须他人去渡?” “小乘佛法如何能人人渡己?”文殊菩萨反唇相讥,“小乘佛法主张‘三无漏学、八正道、三十七道品’的修持,必须出家才能证得最高修行果位阿罗汉。试问老方丈,如何让世人都去出家为僧?” 普贤菩萨笑道:“若人人都出家为僧了,又有谁去供奉我佛?” 老和尚问道:“你所说的大乘佛法又有什么妙用呢?” 文殊菩萨说道:“我大乘佛法主张修持‘六度、三无漏学、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信众不一定要出家,只要心中有佛,在家修行也是可以的。” 老和尚笑道:“在家修行也叫修行?这位师兄不要自欺欺人了。” 普贤说道:“你们的小乘佛法只追求自我解脱,不过是个‘自了汉’罢了,而我们大乘佛法大慈大悲普渡众生,立志使人人都能成佛救世,建立佛国净土。” 老和尚笑道:“嘿嘿嘿,两位师兄的雄心壮志实在令人钦佩,只是并不符合白马寺所奉行的教义,两位师兄请了。” 老和尚依然笑眯眯的,但是却已经下了逐令。文殊普贤没办法,只好离开了白马寺,两人商量一番,决定就在白马寺旁买下一块地,另起一座寺宇,就叫做大乘寺,天天宣讲大乘佛法,诵念《般若经》《法华经》《楞伽经》等。两位菩萨携带的十万两白银此刻派上了用场,不但寺宇金碧辉煌蔚为壮观,而且寺内香气缭绕闻之心醉,原来二人调来一批酥合香油,这油本是西牛贺洲金平府特产,南赡部洲中华之地的普罗大众何曾见过?于是一闻这味道无不心旷神怡,纷纷来到大乘寺听讲佛法。文殊普贤劝化众人,人人皆可成佛,黎民百姓一听无不欢欣鼓舞,顿时心悦诚服要拜投到大乘佛教门下。 文殊普贤本以为一切顺利,却没想到他们宣扬佛法竟然引起皇帝的警觉,说他们是异端邪说,在皇帝看来,人人皆可成佛,就没人种田纳粮了,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御林军包围了大乘寺,将善信全都赶了出去,然后二话不说放火烧了大乘寺。文殊普贤落了个灰头土脸,只好悻悻回归灵山。在东海之上,二人看到几个无人小岛,本想落脚歇息片刻,却不料想被人发现了行踪,二人只好腾空而起,再也不耽搁回到了灵山。 大雄宝殿里,如来佛祖坐在宝座之上,微笑道:“文殊普贤,你们传经数月,可有多少善信?” 文殊菩萨将几个月来的经过备细说了,然后愧疚道:“弟子办事不力,愿领受责罚。” 普贤菩萨说道:“弟子也愿领受责罚。” 如来说道:“小乘佛教在南赡部洲经营多年,要想传经的确不容易,也怪不得你们。” 文殊说道:“何不像当年收伏金平府一般,逼得南赡部洲改信我大乘佛法?” 如来呵呵笑道:“金平府在西牛贺洲,远离天庭,所以对我们降灾一事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南赡部洲则不同,天庭势力盘根错节,而且还是燃灯古佛发迹之处,所以不可轻举妄动。” 普贤说道:“难道就不传经了吗?” 如来叹口气,环顾四周,问道:“各位菩萨、罗汉,可有好主意?” 观音菩萨出列道:“传经既然那么难,不如取经。” “取经?”如来皱眉道。 “是,”观音合十道,“我们去传经,哪怕皇帝不来干涉我们,也迟早会引起天庭的不满。但如果是南赡部洲派人来取经,那么天庭就没有理由为难我们了。” 文殊笑道:“观音大士,你是不知道南赡部洲的情况啊,他们说我们无君臣无父子无尊卑无上下,防范我们简直如同洪水猛兽,怎么可能会派人来取经?” 观音说道:“我也是突发奇想,到底如何派人来取经,也确实没有想过。” 如来说道:“地藏菩萨何在?” 地藏菩萨出列道:“弟子在。” “地府之中十殿阎王可愿皈依灵山?” “弟子也曾多次试探,但是一直不得要领。说起来,他们的确也有不满,但是要让他们公开反叛天庭,他们却是不敢。” “此事你还需尽心去办。” “是,弟子遵旨。” 如来又说道:“文殊普贤,马上又是正月十五了,金平府那边的事,还需你俩盯紧了。” 文殊普贤一齐答道:“弟子遵旨。” 如来又说道:“观音尊者,你可随我下山一趟。” “是。” 文殊普贤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二人对观音的受宠无不醋意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