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 要被坑的节奏

    黎明的恶魔，自称小九的九宫鸟并没有像李立想象中一样暴走，恶魔之间有着更深刻的感受，并不会因为外表而困惑。或许在魔界中体型代表着力量，但是在这个新生的世界中却并非如此，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一只鸟作为形态了。

    从黎明所得到的情报中，确实曾经出现过这个名字，传闻复生魔法是来自这位恶魔的智慧，不过随后的调查中却发现，自由都市的复生魔法来源于旁边的那位莉莉，因此里德判断所谓的恶魔之王巴尔只是恶魔莉莉其中一个化名，为了避免自己受到关注。至于从魔法学院那里得到的消息还没有得到验证，黎明就放弃了对信息的追查，毕竟一位强大的恶魔可不喜欢时刻被人盯着。

    直到现在小九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恶魔确实存在，而且正是眼前这位莉莉的契约者，换句话说这位莉莉虽然不是恶魔，但是却是那位强大恶魔的协力者，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想通了这点的黎明恶魔十分委屈，你说你背后站一位大佬就早说啊，非要遮遮掩掩的玩神秘感，只能说人生起起伏伏太刺激，他差点都吓尿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巴尔很快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魔界的中的魔眼一族也算是巴尔的作品，当时只是觉得只有一只眼睛的恶魔十分有趣就这么创作出来了，然后随手丢到某个角落就忘记了。魔眼一族擅长幻术及各种诅咒魔法，在魔界并不是十分强大的种族，不过因为其特殊能力许多更强大的恶魔都会不慎中招，生存力还是有所保障的，而且魔眼一族智慧很高，很少被其他恶魔抓住吞噬掉。

    眼前这位的身上明显带着魔眼的气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一副鹩哥的模样，虽然契约型恶魔可以依据自己的需求发展出适合自己的身体，但是这样的差距稍微有点大。

    名为小九的恶魔可不敢得瑟，能够一眼看出他的种族一定是更上位的恶魔大人，这样的存在在黄昏中或许还有几位，黎明里目前还没有，哪怕是罗基萨恩身边的那位也做不到。这样的大人物可不是黎明希望对抗的，而且他也明白，对方出现的原因是那位名为莉莉的契约者，同时也是在提醒自己，作为上位恶魔的契约者，其本身就可以代表恶魔的意志。

    巴尔并没有多做解释，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他的出现就是一种宣告，宣告李立作为恶魔契约者的身份。

    留下了标准的傲娇形象后，巴尔那小小的身躯渐渐消失在旋转的黑暗中。这次亮相让他感觉很满意，不过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比如背景太过单调，如果配上五颜六色的闪光效果，加上美妙的音乐，是不能能够营造出明星出场的效果？

    巴尔最近研究的内容有点偏向综艺节目，毕竟李立脑袋中的东西有限，已经无法满足巴尔日益增长的精神追求，出场方面可以的参考太少，总不可能像漫画那样打上大大的文字补丁吧，再配上玩偶的形象看上去太lo了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继续刚才的谈话？九宫鸟先生。”

    科洛特把握的时机很准确，也十分庆幸巴尔能在谈判开始前醒来，虽然出场的时机和预期中有些不太一样，不过结果正确就好。

    “智者的后裔，叫我九先生就可以了，请原谅我刚刚的冒犯，因为惊讶才让我做出了过度的举动。”

    仿佛道歉般，黑色的鸟垂下了头颅，恶魔向人类低头的情况不是没有，只是眼前这位的身份不同所以显得特别震撼，平民的歉意和国王的歉意在感觉上自然有所不同，虽然在李立的眼中两者没有任何区别。

    “代表侦探团接受您的歉意，我方擅自增加了几位伙伴希望您不要介意。”

    科洛特指的是刚出现的希瓦、小银、温蒂以及已经钻回去的巴尔，实际上在恶魔的概念中，契约者和从者并不是独立的个体，所以也不存在人员增加的说法，科洛特的意思是接受道歉，但是要保留警戒的手段。

    黎明的首领不是曾经接触过的里德，双方没有可以信任的基础。刚才对方的行动已经让彼此的信任降到了最低点，科洛特不是傻瓜，她或许无法分辨出刚才对方是否有危险的举动，但是小银可以，从小银的行动看来，违反自己的命令直接出现在身边必定是因为对方的行为对自身造成了威胁，与这样的对手谈判要随时保持警惕。

    显然对方也明白这点所以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黑暗构成的帷幕已经散去，散发着碧绿色光芒的湖泊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熟悉的环境让李立与科洛特两人稍微松了口气，心中的危机感也暂时性解除了，至少对方表达出愿意继续交流的意图。

    过去与里德商定的合作大多针对于与利贝尔特或者自由都市，对李立本人和恶魔侦探团而言除了信息上的交换其实并没有其他方面的合作，所以两人也不介意与对方的关系走向何处，交恶虽然有影响但是似乎也不是特别重要，巴尔的出现已经足够震慑对方，只是关于地球方面的消息目前还没有拿到，这才是这次行程的主要目的。

    “很抱歉，刚才让你们看到了不成熟的一面。这里是黎明的所在，因为某种原因所以无法请贵方进入做客，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贵方到来的意图吗？”

    自称九先生的恶魔重新调整了态度，既然不是恶魔，应邀到来自然也不是为了加入黎明的组织，也不应该踏入黎明的核心坐在，这也是刚才他反应过度的原因之一，“不是恶魔的恶魔”其实就是普通的人类，这一点在黎明的知识中同样存在，所以需要弄清对方来访的意图才能继续谈下去。

    “我想知道回去的方法。”

    和科洛特交换了一个眼色，李立决定不再隐瞒。在黎明面前恶魔的身份已经没法继续用了，巴尔的存在或许能够得到对方的谅解，但是绝不会因此把自己当做同胞，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合格的合作者，这样的情况下李立也无法奢望对方能够继续遵循与里德的约定，他也明白里德许下的那些约定目的就是将自己争取为黎明的一员，哪怕仅仅交换一个可能。问题是现在连那一点可能也失去了，李立也失去了与对方谈判的条件。

    “回去是指魔界？”

    不得不说一直鸟在面前歪着脑袋思索的样子还是有点呆萌的，他错误的把李立的意思当成了巴尔的意志，魔界有啥好回去的，那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弱肉强食的世界，或许会有那位巴尔大人的一席之地，但是绝对没有黎明的位置。那种到处充斥着魔力的世界或许更适合恶魔成长，但是绝不会对弱小者友好，也远没有这个世界来的精彩。

    “是指我的世界，你的名字所指向的地方。”

    李立很好奇这群恶魔的脑袋回路，有些时候特别聪明，连科洛特都比不上他们的思考速度，有时候又蠢萌蠢萌的，就像现在巴尔已经在脑袋里开始研究什么出场亮相了，与他们交流还真是一件辛苦活。

    “是指？”

    果然这家伙知道。

    李立松了一口气，总算抓到一个知情人了。无论是信仰革命还是方舟计划，这些都是李立在这个世界找到的线索，无论是证据也好推理也罢，都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存在回去的方法，甚至连艾利亚特的那把龙枪也只能称之为证物，说明曾经有某位前辈来到过这里，至于他们有没有回去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李立一直都是抱着飘渺无踪的希望寻找着，林可儿的到来和盖亚的出现是他仅存的慰藉，只是理论上的可行和实际上的行动间依然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现在，从眼前这位黎明的恶魔口中却清楚的得到了回地球这样的回答，这就表明已经有某位前辈在这条道路上踏出了实实在在的一步，这可要比自己一点点摸索要好的多，最不济也能够节省许多弯路，像李立曾经想过的那种开一堆放逐之门只能算是赌运气，根本不能称之为计划。

    “真的有吗？请告诉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莉莉！”

    科洛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个笨蛋，谈判还没开始就把老底兜出去了，人家不坑你坑谁？

    “哦？您的诚意让我感动，那么可以告诉我您具体希望得到怎样的情报？”

    果然，黎明的恶魔立刻来了兴趣，虽然这位莉莉先生不是恶魔，但是其背后却站着一位大佬和一个王国的支持，虽然不能直接引入黎明成为内部成员，但是这并不妨碍黎明与其展开合作，连敌视恶魔的南方王国都能交涉，这位莉莉与他的恶魔侦探团的价值可要远远在预期之上，只是目前为止折损在其手中的恶魔已经超过了一只手能数过的数量，以人类来说这样的战绩已经超乎想象了。

    “首先我想问一下，方舟计划是返回地球的方法吗？”

    李立的问题很直接，科洛特之前交代给他的交涉方法完全被抛在了脑后，现在他满脑袋想的都是如何带着可儿一起回去，至于代价倒是没有考虑过，反正他来时原本就一无所有，就算把全部身家奉上也无所谓，也就是几个金币而已。

    “您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还要询问？”

    鸟型的恶魔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悄悄的撇了一眼身边赌气把脑袋转向一边的科洛特，如果没记错的话，方舟计划正是这位的祖先，那位北方的贤者提出的计划，当时作为协力者的自己还亲自参与了这个计划，总体而言是个不太完美却值得期待的计划，如果这个世界承受不住魔界的挤压彻底沦为魔界，跟随那一位去另一个世界看看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这个计划因为信仰革命的完美结果最后被搁置了，没有世界崩溃的威胁，也没有必要冒着壁垒崩溃的危险打开前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准备工作只进行了一半就终止了，最后随着那位贤者的逝去只留下了传说中的方舟故事。

    “我想知道具体的行动细节，尤其是如何确定另一面是地球的方法！”

    李立的情绪十分激动，仿佛是疯狂的科学家在真理面前最后的咆哮一般，只要打开面前的那扇大门

    黎明的恶魔十分诧异的看了看眼前一脸兴奋的人类男性，再扭头看看仿佛是在生闷气的人类女孩，真相其实并不难猜，去掉那层伪装，这位莉莉先生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此前一直以恶魔的标准判断其行动中隐藏的内涵或许只是一种误解，当然也不排除是那位巴尔大人的意志，不过既然眼前那位恶魔大人没有干涉，自己或许可以尝试争取一下更多的条件。

    “可以，在此之前能够让我先确定您已经知道的内容吗？”

    恶魔小九已经进入了谈判的状态，先弄清对手的底牌再做交涉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方舟计划对现在的黎明而言只是不可预知的退路，当初也只是那位先生为了返回故土而顺便弄出来的，价值远不如李立想象那样巨大，之所以踏遍人类的王国也找不到完整的计划是因为根本没有进入具体的执行阶段，无论是创建方舟还是打开放逐之门都是件浩大的工程，在经由信仰革命后建立统一战线的前提下，方舟计划已经失去了意义，也只有当初的部分参与者才留下了些许消息，所以鸟型的恶魔小九现在想知道的是李立对方舟计划的了解到底有多深，这有助于他制定交换条件的多寡。

    “莉莉！”

    “我知道，不过接下来交给我可以吗？这对我十分重要。”

    经过科洛特的提醒，李立何尝不知道在这种条件下交涉并不是最合适的，但是他已经没有兴趣去考虑那些许区别了，他已经厌倦了在大门之前却不得而入的感觉，哪怕要多付出一些代价也认了。

    “好啦好啦！随你好了！哼！”

    科洛特十分生气，这样一来自己跟他来又有什么意义，说的倒是轻巧全交给他，这个笨蛋被坑完还不是要本公主帮忙擦屁股。

    看着两人的互动，恶魔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这何尝不是一种信任的表现，那个人的后裔和不是恶魔的恶魔，眼前的一切和过去惊人的相似，只是现在要面临的阻碍比过去小的多，或许那一位的愿望可以在这两人身上实现，那么顺便帮他们一把如何？或许可以顺便解决自己长久以来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