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 伯爵的助力

    “这就是穆拉家弄出来的东西？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啊。”

    波维·卡托是伯爵家的继承人，对奢侈品的鉴赏能力自然不俗，眼前这对天鹅形状的水晶饰品虽然看上去不错，但显然选材并不怎么样，甚至不用触碰他都知道，那是用融化后的材料重新塑形而成的，根本没有任何艺术价值，如果不是公主殿下的委托，他根本不会来到穆拉家狭小的住处。

    “你这家伙！”

    艾利亚特和波维并不对付，谁叫两人的关系从以前就因为科洛特变得特别恶劣，李立甚至怀疑这家伙是被艾利亚特揍出心理阴影了。

    巴尔难得有兴趣掺合这些事情，似乎是连续几天疯狂追剧追到有些吐了所以刻意出来放放风。

    因为有李立这位“高等恶魔”在一旁虎视眈眈，波维并没有什么过度的言辞，虽然在宴会上曾经被这位恶魔用“高等恶魔语”“夸奖”过一次，不过从其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这位恶魔先生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实际上目前的穆拉家与卡托家并没有冲突，两者都是公主科洛蒂亚的拥护者，不同的是前者是公主的好友兼守护骑士，而后者希望能够替代公爵家成为下一任女王的左膀右臂，王室没有第二位继承人，所以公主目前的地位十分稳固，虽然从年龄上看这种投资似乎有点早，不过现任的卡托伯爵十分有耐心，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公主成长起来。

    “好了，波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唔要来一口吗？”

    科洛特将视线转向一边，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窃笑着，看的李立眉毛直跳，这家伙又准备给人家挖坑了吗？

    “来一口？您的意思是”

    波维皱眉的样子很优雅，偏向女性化的容貌看上去有些妩媚，不过李立却知道那精致的容貌下是个熟女控的纯爷们，这种反差让他感觉有点不适应，连心跳稍微快一拍都有些胆战心惊的，生怕自己变成了女装大佬的忠实拥护者。

    帅气李立并不介意，大不了扁一顿好了。不过波维的风格他实在没法适应，而且不要看他平时行为古怪好像很柔弱的样子，这家伙的身手一样不错，贵族间偶尔也会进行切磋，武艺和魔法多少都会一些，作为伯爵家的长子，撑起家族的不是长相而是能力，至少在任何场合不逊于对手的杰出能力。

    “这可不是什么水晶饰品，是食物。”

    科洛特优雅的捻起一只“天鹅”放到了自己的嘴里，一瞬间波维的丹凤眼都快瞪成牛蛋眼了。

    “这样精致的食物？”

    波维的惊讶换来了艾利亚特的一声冷哼，这可是艾琳精心制作的水晶糖果，暗魔法在塑形方面十分优秀，几乎可以做到模仿任何形状，如果材料足够甚至能够弄出一个等身大小的糖果雕塑来。

    “你可以尝试一下，味道很不错。”

    让糖果在口中慢慢融化，享受完甜蜜的味道后，科洛特拿起手帕擦了擦根本就没有沾到什么的嘴唇，开始邀请波维亲自尝试一下。

    “这种味道是蜂蜜吗？好像有些差别”

    魔法处理的效果除了不能量产其他都很优秀，连李立都没想过质软而且带着焦糖色的麦芽糖能够做出水晶一般的效果，或许使用甜菜提炼出砂糖后也可以让艾琳用相同的方法脱色，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原料的稳定供应，而且砂糖可不用像麦芽糖那样需要弄口大锅不停的熬制。

    “是番薯糖，穆拉家研究出来的新商品，可以统称为糖果。”

    在科洛特的提醒下，李立并没有使用麦芽糖的叫法，因为其中已经设计到具体的生产工艺，不能保证有人通过这个名字重现麦芽糖化的工艺，至于番薯的叫法相信除了某些穿越的同胞，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都听不懂。

    “伟大的创意，艺术性和口感都无可挑剔。”

    在商谈正事的时候波维的表现还是十分郑重的，了解到这种差点被自己当成饰品的东西其实只是食物，波维立刻理解了这种东西的价值，毫无疑问这种东西是贵族茶桌上用于彰显品位的合适对象，既新奇又美观，而且口味独特，如果操作得当可以瞬间风靡王都的贵族圈。

    “所以接下来想委托你向你的那些‘女性友人’推荐下这种商品，‘艾琳的糖果屋’将在三日后限量出售这种兼具艺术性和口感的特殊商品。”

    科洛特刻意在女性友人上强调了一下，波维的那些“友人”大多是留在王都里的贵族夫人，只要不被戴帽子，王都的贵族一般不会限制自家夫人的交际圈，毕竟在贵族中也有与“夫人外交”类似的说法。女士间的茶会和宴会一般都由某位贵族夫人发起和主持，在这方面波维有着非常显著的优势，他经常能够混入那些只有女性才能参与的茶会中，毕竟那副女性化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认为他是人畜无害的家伙。

    “艾琳？是工艺的工匠吗？”

    一般商品用创作者的名字命名，卡托家的长子并不认识艾琳，只是当做了某位工匠的名字，所以语气中充满了轻视的味道，贵族确实不太会把工匠放在眼里。

    “很遗憾，是我可爱的女儿。”

    李立一脸不爽的样子:你那轻佻的语气是啥意思？看不起我家闺女？

    “恶魔大人的女儿？”

    波维下意识的向艾利亚特看去，他到现在仍然认为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否则毫无能力的穆拉有什么资格留下一位强大的恶魔？

    “看我干吗？欠揍吗！”

    艾利亚特一脸便秘的样子，一个两个都这样，契约者和婚约者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而且这个莉莉好像在原本的世界已经有伴侣的样子，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性能够忍受这种天天只知道偷懒的懒鬼。

    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李立撇了撇低头致歉的伯爵长子，然后在科洛特玩味的目光下悄悄溜了，他准备和卡伊商量下能不能先去公爵家躲两天，否则恼羞成怒的自家领主还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客串沙包。

    “恶魔”离开后，波维的表现明显轻松了很多，和行为优雅的王室公主相比，随心所欲的恶魔显然更加危险，尤其这位恶魔还是那个疯子穆拉的契约者，两人的性格上应该也十分相似。

    “好了，接下来你们可以讨论下报酬的问题了。”

    科洛特已经化身为主持者，想让卡托家的长子当代言显然要付出一些代价，报酬方面作为王室的代表不适合插口，不过作为见证人还是可以的。

    “那么我先说了，百分之二十的收入外加商品的冠名权，以穆拉家的能力无法抵挡来自其他贵族的压力。”

    波维显然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巨大利益，不仅仅是金币的收入，名誉和影响力这些看不到的东西恰恰是贵族们都期望的，波维可不认为来自边境的区区勋爵能够在王都这种贵族林立的地方站稳脚跟。

    “白痴！”

    艾利亚特一副看傻瓜的样子，只是去逛逛茶会就要百分之二十的收入？你当别人都像你一样是傻瓜吗？

    事实上波维确实是把艾利亚特当成傻瓜了，在他看来穆拉家的野蛮人根本不具备商业的头脑。

    “咳咳，已经与莉莉先生协商过了，因为工艺来自于莉莉先生的女儿，所以王室已经与莉莉先生协议，决定以王室的名义在王都设立店铺，并允许使用王室的名称。”

    这家店有王室罩着，所以不用你帮忙。

    科洛特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希望能够给予卡托家一定份额的采购权以及在卡托领的贩售权。”

    身为卡托家的长子，波维的脑袋转的很快，王室或许不希望其他贵族用这种方式扩大在王国内的影响力，所以才会直接以王室的名义接手，贫穷的边境领再怎样提升也不可能和伯爵一级的贵族相抗衡，而且现任穆拉家的领主还有着公主骑士的职务，相对于伯爵更容易获得王室的信任。所以波维立刻改变了要求，采购权是为了确保稳定的货源，即使没有加以自家的名号，可以在茶会上端出难以入手的特殊品也是能力的象征，和科洛特一样，波维同样认为这种东西不可能大量贩售，工艺掌握在恶魔手中十分安全，没有人会选择因为这种事情和一位强大的恶魔对抗，至于贩售权，只是担心其他人用这种方式渗透领地中的贵族而已，和狮心领那种狭小的封地不同，伯爵领中也有其他贵族，虽然是以王国的名义获得的贵族称号，但是主要是隶属于伯爵的从者，其中有一些经过多年的经营自然想摆脱伯爵的掌控，也有其他贵族希望用这种方式削弱伯爵家的掌控力，卡托家可不会给那些人挖墙脚的机会。

    “可以，王都的分店不大量的商品供应，如果需要可以从狮心领或者自由都市采购。”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艾利亚特也不是原来那种只知道点头的笨蛋了，从狮心领采购就意味着需要为领地的税收及繁荣做出贡献，对精灵的贸易展开后，从王都前往北方的商路也并非无利可图，而自由都市则是艾利亚特一行人的第二驻地，那里同样有穆拉家的居所，有艾琳在很快就能够做出足够数量的糖果，不过李立不准备开放这种采购的方式，这会让自家的闺女负担增加，所谓特色商品就是别人都没有的，既然别人没有那还费什么劲保持无限量供应，饥饿营销的案例李立随手都能丢出一把来，而奈特商会那边只是协助推广而已，并没有获得采购权，在没有充足货源的情况下贩售权也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而艾利亚特的打算是，既然只约定了一定份额没规定具体数量，那就随便给一些好了，反正糖果的制作掌握在艾琳的手里，做多少全凭艾琳的兴致，想来这个娘娘腔也没有勇气去和莉莉对质。

    不得不说和李立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一向耿直的穆拉家的长女也开始变得狡猾起来。

    “那么以科洛蒂亚·k·李的名义在此见证，请起誓。”

    在王国公主的见证下完成了一个小小的誓约仪式，最被王室看好的伯爵家也被拉上了穆拉家的小船，无论实际情况如何，从其推荐的产品本身来自于穆拉家就已经可以让贵族们明白其中的含义，而对于卡托伯爵而言，与未来女王的心腹骑士打好关系也是必要的，毕竟在贵族的茶会上带些小点心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指望这件事情在公主面前加分不太现实，如果不是怕对方怀疑自己另有所图，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对方付出什么代价，公爵家可以在狮心领提前做出投资，伯爵家同样也可以。

    “如果可以希望公主殿下能够来伯爵家做客，这种寒酸的宅邸实在不符合殿下的身份。”

    达成协议后的波维回复了原本傲慢的态度，他的傲慢主要针对于艾利亚特，家族的计划不会因为个人的观感有所变化，但是贵族的架子该抖还是要抖起来的。

    “感谢你的邀请，不过最近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暂时无法拜访。”

    科洛特委婉的拒绝了，在场的人都明白，作为未来王室代表的公主不可能明显表现出对某位大贵族的青睐，否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助长贵族的气焰，就像战前出席伯爵家的宴会一样，王室每一步对外公布的行程都在展现着自己的态度，穆拉家因为领主特殊的身份而且爵位不高可以免于误解，伯爵家可没有这样的优势。

    “那真是太遗憾了。”

    忙到有时间协助穆拉家在王都开设店铺？这种表面上的客套理解就好，不能说出口，这是贵族间必须学会的虚伪，也是李立最讨厌的地方，好在在侦探团这个小圈子内并没有那些麻烦的贵族习惯。

    “嫌寒酸可以不要来，如果不是公主殿下的邀请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正事谈完誓约都定下了，艾利亚特也无需继续忍耐，没有科洛特从中协调这两个相互看不顺眼的家伙根本坐不到一起去。

    “这正是我想说的，像这样破旧而狭小的…”

    “请喝茶，莉莉去哪了？”

    艾莲女士端着摆满茶具的托盘适时的出现在客厅里，这是女主人应该要做的事情，只是现在的艾利亚特还缺乏作为穆拉家主人的自觉而已。

    “应该是去了艾琳那里，不用管他了。”

    坐在对面的波维眯起了眼睛，一方面是因为穆拉对那位恶魔随意的态度，另一方面则是…

    “…狭小而富有艺术气息的居所，正适合您这样气质优雅的女士，请问这位女士可以将您的名字告诉我吗？”

    “唉？是说我吗？”

    “当然是您，美丽的女士…”

    忽然被撩的艾莲女士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她似乎把对方当成与女儿同龄的年轻女性了。科洛特的脸上也抽搐着，在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至于艾利亚特，她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了…

    “够了！你这个变态的娘娘腔，立刻给我滚出去！以后永远不要再进我家！”

    “哼！粗俗的疯丫头，实在无法想象这位美丽的女士愿意和你这样粗俗的家伙住在一起。”

    “那个，艾莲女士，请不要在意，她们两个关系一直都这么好。”

    ““才没有！！！””

    直到李立再次出现前，穆拉家的客厅一直处于腹黑公主的掌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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