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区的绿化丛中,到了稍僻静处,她还往里走,华诤就快步上前要拉她的手,付一默忙抬起手肘躲开他,脚步也偏离甬路。 “宝贝···” 华诤想说点啥,嗓子就哑了。 付一默低头看着草丛里,几根受惊吓的无名小紫花。盛夏的中午,太yan光带着刺眼的辣,灼在后颈的皮肤上,有一种pa0烙似的疼痛。华诤不动声se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挡住yan光。 谁愿意这样当面说那两个字?怎么说得出口? 有水滴落进草丛,不见了。付一默听到后面的人张口: “咱们···要不要去上次那家咖啡馆,吃点东西?” “你饿了,就回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饿,我一点都不饿!我陪你在这里站着,我哪儿也不去,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华诤,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求你,我求求你” 男孩的声音带着鼻音: “你又求我?你不要求我、你不要求我。你一求我,准没好事。一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咱们别耍小脾气了行吗?我受不住。你怎么欺负我,都没关系。但是请你不要这样吓我。” “我没有···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你到底要怎么才接受?” “除非我si!” “华诤!” nv孩提高声音,转过身,眼睛还是盯着地上: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知道用生命来威胁别人,是多么卑劣的事情?” “我,我···” 华诤答不上来。 付一默道: “你不要威胁我。听到没有?如果你,如果你真的,你心里真的有我、你想我好,那你不要威胁我。为了个nv人,随随便便就讲生讲si?哼” 她冷笑: “华诤,别让我瞧不起你。别用生命来威胁别人。好吗?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再说,我···我这样的人”我配不上你的好,华诤,我连孩子都不能给你生,我不配。 付一默心里念的,和嘴上说的,是两种话: “我这样的人,少一个不嫌少。这个世界这么大,没说没了谁,就不行。” “谁说的?世界有多大我不清楚,但是我就是没你不行,我就是没你不行!” 华诤手背在双眸上揩一下: “我回家想过的了。宝贝,我想清楚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在我和···在我和姓罗的之间,有点犹豫。要不这样,宝贝,你考虑一下,我给你时间。你和姓罗的,你们处一段时间?啊? 我等你。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他一丁点对你不好、他有一丁点不如我对你好,你就回来找我。我可以等。为了你,我可以等,好不好?宝宝,你让我等你,好不好?给我点盼头,啊?别这么着急就判我si刑,好不好?” 即使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付一默还是被他的突如其来的“解决方案”吓到了——他回家研究几天,所谓“想清楚了”——居然就得出这样一个无底线、无下限的馊主意? 那个连看她跟男生说两句话、就吹胡子瞪眼喝飞醋的华诤,居然说可以让她和罗江“处一段时间”?他居然说他“可以等”! 付一默泪水决堤——华诤啊华诤,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那么心痛? 看来他是豁出去的了,这样跟他谈下去不会有结果的。不狠心一点,他是不会罢休的。可是怎么办?“分手”两个字,对着心上人,怎么说得出口?! 付一默闭上眼,让眼泪流一会,道: “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跟你在一起,这些年,你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吗?我家的环境,你刚刚也看到了,跟你家没法b。我们两个家庭,情况悬殊这么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华诤接过来道: “付一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觉得在我们俩之间,‘钱’是一个问题吗?我在乎钱吗?你,又在乎钱吗?你别蒙我,你不是这种人。你不是一个会被‘钱’左右的人。付一默,‘家庭悬殊’?哼,你别拿这个当借口。” 付一默道: “那是你太高看我了。你站在高处,‘门第’二字,对你来说,是一种施舍,你当然无所谓。但是对我来说,我站在低处,你晓得我的脾气的,我不喜欢仰望别人。 跟你说实话,我从高中开始,就一直都接受不了你家的背景。跟你在一起这些年,你知道我要多努力地工作、做兼职,才能和你aa制吗?是,有些钱,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可是有时候,我们——我们去开星级酒店的房——就像上次去旅游一样,我要开几个星期的工,才能凑足我那份钱。 华诤,我以为我们只是拍拍散拖,在学校里无所谓。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认真。我马上要毕业了,没时间玩了。我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华诤,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想为了你,以后过委屈自己的生活。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她幸福。不是吗?我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幸福···” 华诤惊痛地打断她: “我不相信,你撒谎,付一默,你在撒谎!” 近千个日日夜夜的情话绵绵、花前月下、如胶似漆···不是“两情相悦”,而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不可能! 她虽然从没有对他说过山盟海誓,但的她在人群中搜索他的眼神、她低眉su心的乖巧顺从、她对着他的会心笑容、她吻他的投入专注、她拉他手时的坚定温度······这一个一个具t的细节,踏实而熨帖,哪里是一两句“压力大”、“拍散拖”就可能忽悠得过去的? 和他在一起,她不幸福?他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华诤,你放过我、放过你自己,好吗?很多事情,我无法跟你解释。我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这样,至少,以后有机会再见时,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付一默走后,华诤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然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迈着麻木的脚步,慢慢走出去,直到看到一家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