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节
曾良君带团过来，背后得到了华夏的支持，能够调动的资源远比nasa要多的多，毕竟再华夏这种特殊的体制下，曾良君更有底气，也更有议价能力。 但是nasa则不一样了，如果在这个事情上面花费太多，米国的公民就有话要说，这些人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nasa本身创造的利润和他每年耗费的美金相比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这就是罗伯特为什么会率先找上门的原因。 被曾良君这么生硬的拒绝，罗伯特还不能够摆出很难看的脸色，他希望这件事情上有回转的余地，毕竟谁都不喜欢当冤大头，如果米国的代表团这边将价格死顶上去，华夏这边估计也不好受。 “我觉得你们要安静的考虑考虑……”罗伯特是真着急，其实跟华夏竞争的结果他已经是心知肚明。 “不用考虑了，罗伯特先生，”国家与国家之间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只有强者才能够说公平，我们华夏弱小被侵略的时候，没有见到世界上哪个跟我们华夏交换公平的意见，只能够任人宰割。 最终，罗伯特也只能够怏怏的离开了。 等到罗伯特离开后，高波才笑道：“这家伙平常是一个很难说话的人，这种低声下气的时候倒是很少见。” 作为罗伯特的同事，高波曾经跟他接触的还挺多，在nasa里面，罗伯特是出了名的难说话。没想到这一次为了这个技术，竟然过来求人了。 曾良君笑了笑说道：“我们这也不是没办法？只能够咬住这根稻草不放了，希望瑞典这边不要出尔反尔。” 现在曾良君最怕的是瑞典这边以高价将技术转让给了曾良君，反过来再卖给米国，这样子做就有点缺德了。 可是为了庞大的利益，在国家与国家之间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毕竟这其中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机构来协调，至于联合国……联合国的谴责几乎毫无用处，况且就这个事情还无法上升到联合国的地步，所以大家还需要在协议上面斟酌。 三天时间，过的很快，他们也已经达到了哈兰省。 瑞典地广人稀，只要离开城中心，往往走几十公里看不到一个人，到处都是荒无人烟的大森林，生态环境保留的相当好。 那家辐射防护研究所建立的地方也十分便宜，在森林中的马路上跑了十几公里才找到位置。 如果没有门口挂着的牌子，曾良君压根都看不出这是一家研究所，除了牌子之外，旁边还挂了一个辐射的警示标语。整个研究所都被绿色的植物覆盖着，就连围墙上面也爬满了参差不齐的藤蔓。 一行人进去后，才感受到了研究所的氛围，接待的人穿着西装，等到曾良君等人下车后，就有人上来跟曾良君握了握手，表示欢迎他们的到来。 曾良君这一行人没有人精通瑞典语，随身的翻译就互相帮忙介绍了。 介绍完毕之后，曾良君等人就被引了进去。 这一次谈判，瑞典政府也非常重视，这家辐射防护研究所本身是瑞典政府部分援助的，所以研究出来的成果瑞典政府也占了一部分。 现在欧洲经济普遍不景气，瑞典自然希望弄够通过这项技术捞点油水出来，至少能够给老百姓们有一个好的交代。 外国人办事情，总是直奔主题，这事情要是搁在华夏，这种谈判怎么说也要十天半个月，首选一进去先坐下来吃顿饭了解一下，在讨论一下现在的状况与 时局，慢慢才会进入正题。 可是这边一进去，谈判就已经开始了。 谈判的会议室是一个小会议室，这个研究所规模不大，会议室自然也不大，一二十号人进去，会议室里面顿时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首先对方简略的介绍了自己这项技术，然后一人发了一叠英文版的资料放在了曾良君他们面前。 通过这份资料能够粗略的了解一下这个研究所的历史，以及他们的研究方式，还有现在掌握的技术等等，最关键的内容自然是这一次的防辐射技术了。 资料里面自然是对这种新型防辐射技术的介绍，以及……吹捧。 自己的瓜还是得自己夸，曾良君浏览了一遍，通便就是介绍这项技术在日后的应用多么广泛，对人类的生活将会产生多大的改变，这些话自然是往他们脸上贴金。 未来的事情说不定，但是现在这项技术的用处，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如果战争时期，人类害怕爆发核战，那么这项技术的实用性将会大增，问题是现在世界范围内都处在一个和平年代，核战想打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运用方面估计就差多了。 唯一使实用的地方，就是太空电梯。 除了这个方法，人类还没有第二个方法保证生物毫发无损的闯过范艾伦辐射带。 了解之后，这个研究所领头的那人就站起来用瑞典语叽叽呱呱的讲述着，旁边的翻译是同步传译，领头人一边说，他们就一边传译给曾良君等人。 搞了这么半天，那人还在自我介绍，曾良君这边的人懒得听这种废话，他们需要知道的是底价，他们最少能够以多少价格将这个技术吃进来。 来之前曾良君就找人评估过这种底价，评估的结果是：不好说。 如果没有太空电梯项目，这项技术的价格估计在五亿至十亿美金之中，其实这个技术的含金量很高，但主要是军事用途，除了先期技术转让，后期很容易让其他的国家开发出来，而军用技术几乎没有专利保护，很容易就被其他国家偷学过去，华夏前几年可是干了不少这种好事。 只要这个技术要点被公破了，那么这个技术说白了一点都不值钱了，反正只要不涉及到民用领域，人家侵权你告都没有地方告。这一点不像曾良君发明的石墨烯，轻钢等等，毕竟那些东西大部分都在民用领域流通，要是没有得到曾良君的授权打起侵权公司绝输无解，如果一个国家不服气，将会面临贸易战，乃至于经济制裁…… 可是现在因为太空电梯项目迫在眉睫，给了他们漫天要价的资本，问题的复杂程度就成几何级数上升，米国的态度，华夏的态度，瑞典政府的态度，研究所个人的衡量，都成了关键因素。 但是那个评估机构还是给出了一个价钱，这个价钱考量了nasa的财力，以及瑞典可能的贪婪程度等等，这个研究所有可能开出五十亿美金的天价，甚至更高。 随着那位同声传译用中文陈述，两个意向价格就已经说了出来。 “如果不签订排他性协议进行技术转让，价钱是七亿美金，如果签订排他性协议……价格是七十亿美金。” 曾良君，还有高波，罗丛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的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丝冷笑，果然被猜中了，来之前请的那家评估公司的评估还是非常靠谱的。 七十亿美金，折合成华夏的钱大约就是三百多亿，这个价格不是贵了，而是非常贵！ 至于不签订排他性协议的技术转让，虽然只有七亿美金，可是他们转手还能够以同样的价格卖给米国，花这个价钱就更不合算了，曾良君大可以跟米国的代表团联合一起压价，况且此次曾良君前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将这个技术压在自己的手上！ 谈判谈判，就是慢慢谈的。 曾良君站起来就说了一大通，混久了曾良君也知道将虚虚实实的东西说出来，不过隐隐约约的透露给对方几个信息，第一，那个七亿美金的方案我是不会考虑的，这个方案很扯淡。第二，七十亿美金的方案价格太高了，高的离谱，高的没边了。 对方听到曾良君这么说也不急，虽说他们步入主题快，但是整个过程非常长，谈判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种专业人士完全就是小儿科，一天时间谈不拢，大家回家休息，睡觉，第二天继续来慷慨陈词，各自试探对方的底线，要是真不行，那就慢慢让一步，最终试出一个双方满意的价钱。 第五百五十五章 漫天要价 外国人在大生意这种事情上面，就跟华夏人买菜买菜一样，砍价还价牙尖嘴利，不过他们在小生意上面倒是十分迷糊，这一点正好跟华夏人相反，华夏人经常在小地方争的你死我活，但是在大生意上面讲究一个排场门面，反而不如外国人。 今天谈了一天，算是没有谈拢了，对方也没有要招呼吃饭的意思，曾良君这一行人也不指望，这地方如此荒凉估摸着也没有啥好吃的地方，于是一群人再浩浩荡荡的回到市中心。 到了市中心后下榻一家订好的酒店，一群人拿着刀叉吃着松露鱼子煎牛排，一边吃一边讨论对策。 其实在瑞典懂中文的人不多，谈判的时候除了那位同声传译之外，没有人能够听懂中文，大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商量。 “七十亿美金，他们真的是黑了良心。”罗丛黑着脸说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现在是蝎子拉屎独一个，欺负我们不买也得买，不好好敲一笔，说得过去？”曾良君说着还翻了翻眼白，因为那松露的味道实在是太难吃了。 早就听说这边的松露是名菜，就跟国内的燕窝鲍鱼一样，贵的要命，可是燕窝鲍鱼不管它有没有营养，至少味道还是不错，但是这松露的味道就实在是太难受了。 曾良君的心底底线是二十亿美金，虽说这个价格从某种程度来说还是偏高了一些，但是不仅仅能够用在太空电梯项目，还能够装备在军用，还有核战部队上面。 第二天，又是一轮口苦舌燥的谈判，本来是准备涨价的，结果却让曾良君一行人恼怒的砸桌子，对方不仅丝毫不松口，而且还将第一种方案中的七亿美金涨到了十三亿美金。 事后高波估计，应该对米国的代表团跟对方接触过了，估计nasa方面愿意出价购买第一种方案，他们自然要坐地起价。 第二天晚上，酒店之中。 “得想办法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罗丛走来走去，似乎也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他们着急，对方可不急。 曾良君一语不发，他也是满肚子郁闷，这个事情有些棘手了，一时间曾良君都有些想动摇。 “实在不行的话，就购买第一种方案好了，咱们不争这个头彩。”高波在旁边安慰道。 “不行。” “不行。” 曾良君和罗丛同时都反对，高波还是不了解华夏的国情，现在这么大的资金都砸在这里了，可以说国家的面子也绑架在这个项目上，一旦落后，太空电梯项目后面的支持力度将会大减，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可谓不明了。 “想想，让我好好想想。”曾良君坐在椅子上面，苦苦思索着。 就在这个时候，曾良君的手机忽然滴滴响了两声，曾良君拿起手机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笑容。 罗丛和高波看到曾良君的样子，没有说话，如果是私事他们也不好打扰。 曾良君却将手机往罗丛他们面前一送，说道：“喏，有人送出一个折中方案过来了！” 给曾良君发短信的人是一个瑞典人，自称盖亚，短信是全英文的，盖亚说他是这项技术的关键发明人，此人似乎跟瑞典官方的意见不合。 随后又发来几条短信，曾良君等人才明白，原来如此漫天要价的并不是盖亚本人，而是瑞典政府在后面操纵。 盖亚现在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这个研究所虽然是瑞典政府援助的，研究所产生的利润与政府差不多是三七分成。 盖亚并不是对这个分成有什么不满意，关键问题在于政府将盖亚的谈判权利收走了。就像这两天接待曾良君的人，几乎都是政府的人，盖亚一直坐在旁边压根就没有发言的权利，所以曾良君看到盖亚的短信，也不知道盖亚是那些瑞典人中的哪一个。 通过英文短信交流，盖亚告诉曾良君，作为技术的发明人他能共提供完成的技术给曾良君。 看到这个短信，罗丛冷笑道：“给我们又如何？十几亿美金我们还是出得起的，可是我们的目的达不到。” 此次来瑞典，关键目的是将米国卡在这个技术上面，否则前面的努力基本上算是白费了。 曾良君就将这个想法编辑成短信，发送过去，最后对方发送了一个短信过来，表示能够见面详谈，但是为了避免引起政府那边的注意，要求曾良君这边只能够派出一个人 于是曾良君在第三天请求的暂停谈判，这天曾良君一大早上就离开了。 他离开酒店的时候是早上五点，天还是蒙蒙亮，瑞典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车，这个时间想要打一辆出租车基本不可能。曾良君自己又没有驾照，自然不能够开车出去。 时间尚早，天上还有淡淡的一缕一缕的光芒飘动，由于瑞典比较偏北，所以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地区能够看到这种北极光。 顺着哈兰省的这个小城市一路往北方走去，短信里面的地址描述的很详细，加上曾良君的速度很快，大约七点钟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二十公里之外的小镇附近。 没过多久，曾良君就找到了盖亚。 盖亚的英语不错，所以两人交流起来基本没有障碍。 “我代表我们研究所十二位研究员向你开价，二十六亿美金。”盖亚正在做早餐，欧洲人的早餐相当随便，胡乱煎两块鸡蛋，两块面包，在弄点绿色蔬菜就算是早餐了。 昨天晚上通过短信也沟通了一些，曾良君说道：“二十六亿美金不是问题，不过这里有两个问题我想问。” “ 请说。” “第一，我们的要求是这项技术不能够流向美国，你们如何能够保证，第二，我们如何给钱给你，虽然我是代表一个公司，但是天梯公司代表一个国家，这件事情上我们不可能做得太过分。”曾良君不希望因为这点事情引起外交纠纷，不然这可是一件麻烦事。 盖亚笑了笑说道：“两件事情都没有担忧的必要，第一，技术是掌握在我们研究员手上，虽说政府那边的人手上有全部资料，可是资料本身就有问题，我们从开始就不喜欢政府干预我们研究所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自然会留一手。第二，钱的问题不是问题，我们研究所跟政府签订的援助合约，你能够直接通过账户给我们钱，然后政府会跟我们打官司，最终将会罚我们一笔款，这笔款大约就是总价值的百分之三十，剩下的钱也足够我们十二个人分了。” 盖亚的这番话，曾良君都听晕了，这也难怪盖亚会如此光明正大的跟曾良君发短信，公然出卖政府的，敢情他们的政府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华夏，后果可想而知。百分百会被第一时间开除公职，搞不好还要坐牢。 “这事情就跟你们国家没有丝毫的关系，属于我们个人行为，我们瑞典这边也不会将这个问题记在你们身上。” 看着盖亚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曾良君就感觉头大了，二十六个亿美金，这个数字……值得！ 盖亚实际上并不莽撞，相反他准备的很充分，说话之间他做好了两份早餐，就将其中一份推在曾良君的跟前说道：“一起吃吧。” 曾良君非常无奈的吃完这份“口味尚佳”的早餐后，盖亚就拿出了一份合同了，这些东西都是已经准备好的，只需要曾良君签订就可以了。 曾良君看了一遍合同，倒是没有什么陷阱，但是曾良君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盖亚说道：“要不我回去商量一下再签？”主要曾良君觉得自己这样做的就有些不厚道，虽然瑞典政府很黑心，但是换个位置想自己恐怕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所以盖亚说不用考虑政府那边的问题，他们会全力承担，曾良君有些拿捏不住，只能够先回酒店再说。 到了酒店之后，曾良君将这个事情一说，罗丛那边还是很忧郁，他是在体制内长大的，这种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悬，二十多亿美金的交易，人家私人都能做得了主？而且政府只敢罚罚款了事？如果这样，瑞典政府未免也太懦弱了。 倒是高波说道：“有可能，这要看瑞典和这家研究所的援助协议，在这边无论是政府还是机构，个人都是严格的照章办事，不过协议就是协议，在协议之内大家照章办事，超出了协议之外，大家依旧照章办事，就这么一回事。”